溫言在一邊靜立無語,看著王后與佩顏各自帶著笑,心裡卻是覺得有些慌。
夏至傾卻如常地招呼了二位佳人落座,又讓宮女泡了上好的紫針茶,拿了點心來待客。溫言謝過恩後,端起茶杯輕輕用了一口,不禁微笑著讚道:「王后這茶果真清香。」
佩顏卻無心茶點,她整個心思都在殿外,只盼著大王早點到來,女子初次情竇大開,她簡直想大王想得發狂。
待聽到宮人通傳之聲,佩顏第一個起了身,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喜色,夏至傾掃了一眼,也是不動聲色地起了身,帶著笑意看著從殿外走進來的耶龍億。
耶龍億走進來,一眼便是看著傾兒,還隔著幾步,便伸出手來,對傾兒道:「不是讓你見了我不必起身施禮的嗎?來,快坐。」
而後,耶龍億的大手撫上傾兒的腹部,「今日如何,澤兒可還乖嗎?」
「不曾頑皮,澤兒是個安靜乖巧的孩子呢。」傾兒對著耶龍億安然地笑著,未施粉黛的小臉素淨致,更顯楚楚憐人。
耶龍億對著傾兒深深看了一眼,才回頭對兩位佳人道:「都落座罷。」
溫言輕聲謝過大王,也便落座了,面上帶著得體的笑容,沉默不言。
佩顏卻並未坐下,她懷抱著琵琶,對著耶龍億深深施了一禮,媚聲說道:「佳人佩顏,參見大王。」
耶龍億看向佩顏,沒有言語,但他何等敏銳,看人也自然**不離十,他之所以那晚只召見了佩顏,便是因為知道佩顏是這五位佳人裡最為不安分的,他只是提點一下她,希望她收斂自己的野心,安分守己地待著,也便罷了。
但現下,耶龍億知道,這個女子的野心依舊未熄滅。
「自那晚恩露殿與大王分別,奴家甚是想念大王,特備了一曲相思曲獻於大王,希望大王喜歡。」佩顏說著,半抬著頭,眼光流轉,看著耶龍億。
佩顏這話說得含糊,她只說在恩露殿分別,倒是叫不明所以的人免不了會錯了意。夏至傾聽著,心裡一緊,只覺得呼吸有些不暢,面上卻照舊維持著波瀾不驚的神色。
「看來那夜,孤是白白召見你了,訓誡你的話竟半點沒有聽進心裡。」耶龍億的聲音嚴厲冷淡。
佩顏聽了,卻也不怕,索性進了這個宮裡,與其住在偏殿裡孤獨終老,倒不如為自己爭取機會,她微微一笑道:「奴家既已進了這宮裡,便是大王的女人,奴家只是想幫王后分擔一些伺候大王的責任,奴家看王后也是賢淑之人,想必定會成全奴家的。」
「你想伺候大王,並不需要本宮的成全,若大王首肯,本宮自然無話可說。」夏至傾看著佩顏,淡淡笑著道。
佩顏聽了,忙將期盼的目光看向耶龍億,既然王后都允了,大王大可以無所顧忌,對一個大王來說,寵幸個把女人又不是什麼大不得的事。
耶龍億在一邊卻聽得不勝煩躁,便對佩顏道:「你,那晚孤已經對你說得明白,讓你安分守己,你現在倒得寸進尺了。」
「大王,王后,佩顏性子有些急躁直爽,若冒犯了大王王后,還請恕罪。」溫言在一邊看得明白,即便是佩顏孤注一擲,也必不會有好果子吃,若犯了聖怒,小命大概都保不住,便忙出來為佩顏解圍。
「我不用你為我求情,我愛慕大王,便不會藏著掖著,若大王王后連一個女子的愛慕都接納不了,倒顯得小家子氣了。」佩顏並無半點收斂,繼續道。
「簡直荒唐,」耶龍億終於忍不住拍案而起,「這世間愛慕孤的女子豈止你一個,難不成每一個都要納進宮裡?你竟敢一而再地如此冒犯,這宮裡你斷然是不能留了。」
佩顏一驚,忙跪倒:「大王,奴家只是想追隨您左右,並無意冒犯。」
「你想追隨?」耶龍億冷哼一聲,「你為何一直不明白,在孤這裡,你的想法一不值,這裡,只有孤想不想。」
佩顏聽了這話,這才有些恍然了,的確,一直以來都是她在急切地靠近大王,她想陪在大王身邊,她想被大王寵幸,但若大王不想,她這些想,又有何用呢?原來自己一直錯的這樣離譜。
「明日,孤便派人送你去軍營,你便充個軍妓,伺候孤的親兵侍衛罷。」耶龍億最後冷冷道。
這聖諭,連溫言都驚了,她以為佩顏再張狂,大王將她禁足便可,竟然被充了軍妓?溫言下意識地用手撫了撫胸口,連求情的話都不敢說出口了。
軍妓?佩顏聽了,癱坐在地上,耶龍億的狠辣絕情,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總以為自己可以誘惑得他為自己動心,最後卻敗得慘烈。
夏至傾也深感意外,她也未料到耶龍億會做如此決定,卻也不能相勸,耶龍億是大王,大王便要有大王的尊嚴,容不得她去阻攔。
「大王,還請大王垂憐,奴家便是真的有所冒犯,也不至於得如此結局啊……」佩顏看著耶龍億,流著淚求道。
「孤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懂得分寸。」耶龍億說著,命宮女將殿外候著的侍衛傳進來,將佩顏帶走。
儘管佩顏掙扎著哭喊著,卻還是被侍衛帶了下去。
溫言坐在那裡,簡直覺得不敢呼吸了。夏至傾見她嚇得面色蒼白,也覺得不忍,便輕聲道:「你便回去罷,待本宮想聽你的簫聲,自會再傳喚於你。」
溫言聞言,簡直猶如得了特赦令,忙起身拜過大王,王后,退了下去。
回偏殿的一路,想起佩顏
,不覺得心驚肉跳,耶龍億這個狠辣冷酷的男人,她真是此生都不想靠近,便是想一想,都覺得可怕。
「你竟將那佳人充作軍妓?」待溫言離開後,夏至傾不禁問道,她也覺得佩顏雖張狂,但到底不至於如此下場。
「只是伺候我的親兵,也算優待她了,如此不知輕重的女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於你,若不殺一儆百,其他佳人宮女便只會以為你是好糊弄的,我,已經給過她機會。」耶龍億淡淡解釋道。
夏至傾也便沉默了,因為耶龍億的狠絕,都是有道理的。
「走,穿上狐皮披風,我們一起去陪陪勳兒,莫要想這些不開心的事。」耶龍億見傾兒面色有些落落,便道。
果然,提起勳兒,傾兒的小臉便一喜,對著耶龍億,笑著點點頭。
收拾妥當,耶龍億將傾兒的小手握在掌心裡,往勳兒居住的宮殿走去。
外面的天陰著,傾兒抬眼望了望天空,「似乎要下雪了。」
耶龍億也抬眼望了望天空,輕輕一笑,「若是下了雪,我陪你去騎馬可好?」
傾兒聽了,點了點頭,自有了身孕,似乎有許久未曾騎過馬了。在草原生活得久了,傾兒現如今的馬術也算嫻熟了。
「待誕下澤兒,我再不要這麼快有身孕了。」傾兒說著便歎了口氣,她似乎一直在懷孕,產子這個過程裡。
「好,我的傾兒辛苦了。」耶龍億輕聲笑道。
「那你是同意了?」傾兒挑著眉毛高興地問道。
「同意何事?」耶龍億立即警覺地看了看傾兒。
「當然是不許與我同房了,不然還不是照樣會很快有身孕?」傾兒回頭看了看跟在身後的宮人與宮女,踮起腳,附在耶龍億耳邊小聲說道。
「休想。」耶龍億聽了,只簡短回了兩個字。
傾兒憤憤不平地撅了撅嘴,「就知道你這人又色又小氣又自私。」
耶龍億聽了,兀自笑著,也不反駁,只是握住傾兒的手,一路朝勳兒的宮殿走去。
溫言木木回到偏殿,其他三位佳人忙圍過來,「如何,王后都與你說何話了?」
「咦?佩顏為何未回來?莫非要與王后一道兒用晚餐嗎?」秋痕問道。
溫言卻只是將一杯已經放涼了的茶水,一口氣喝了下去,穩了穩心神,才道:「佩顏被關了起來,明日便被送往軍營充作軍妓了。」
「你說什麼胡話?她好歹也是佳人啊。」秋痕簡直下了一跳,不過一個時辰而已,怎的好端端的一個人,竟是要被充作軍妓了?
「佩顏太過狂妄,又衝撞了王后,惹得大王發了脾氣,下了聖諭,將她充作軍妓了。」溫言木木答著,整個人好像空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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