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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6耶龍億,我好恨你 文 / 瑭恩

    原來如此。傾兒以為他寵幸了某位佳人。耶龍億長歎一口氣,忙進得殿內,此時便是多讓傾兒傷心一會兒他都是不忍的。

    走近床榻,傾兒背對著耶龍億,似乎睡著了,待耶龍億俯身看去,卻發現傾兒正在兀自流淚,他只覺得自己心內一緊,忙將傾兒拉進懷裡,「傻瓜,為何要哭?」

    「我已經盡力忍著了,可是……」傾兒終於不再自稱臣妾,竟是忍不住埋進耶龍億的懷裡,更加嗚咽起來,「耶龍億,我好恨你。」

    「為何恨我?」耶龍億撫著傾兒的長髮,「傾兒,你要信我。」

    哦,這個不要臉的男人,明明帶著一身女人的脂粉香氣回來,竟還要她信他,思及此,傾兒哭得更凶了,直把耶龍億的寢衣都哭濕了一大塊,眼淚鼻涕地抹在上面。

    耶龍億也只得由著傾兒,直到她哭累了,停了下來,耶龍億才起身將寢衣脫了,只著一條貼身的長褲上了床榻。

    此時傾兒的眼睛哭得紅腫,又累又乏的沒了聲響,耶龍億這才對傾兒道:「除了你,我並未寵幸任何人,你為何總要胡思亂想?」

    傾兒扭過頭去,「恩露殿亮著燈火,你的身上又全是脂粉的香氣,還要騙我作甚?反正早晚,都是如此,是我不好,不該如此任性。」

    耶龍億將傾兒的頭扳過來,與她對視,「恩露殿的燈火和我身上的脂粉香,竟然比我還要可信嗎?」

    哦,可信,傾兒在心裡答道,口中卻問道:「我這樣子令你很為難吧?以後不會了,從你變成大王那日起,我便應該知曉會有今日的。」

    哦,該死的,她還是在懷疑他。耶龍億只好又重複一遍,「傾兒,我沒有。」

    「好了,睡吧,好累。」傾兒不想再談下去,閉上眼睛。

    過了會兒睜開,卻發現耶龍億一直在盯著自己看,「不許看,你轉過身去。」傾兒道,她試圖一直喊耶龍億為大王,卻總是忘記,依舊是你啊我啊的。

    耶龍億便聽話地背過身去。

    他的後背寬厚如山,背上那隻狼頭瞪著凶狠凌厲的雙目看著傾兒,傾兒盯著那隻狼頭看了會兒,又覺得有些太過戾氣,便伸出小手摀住那隻狼的眼睛,想了想又覺得不對,此時的她不是正在和耶龍億冷淡嗎?怎能用手去摸他的背?

    思及此,傾兒便也背過身去。他們還從未這樣背對背地睡過。

    聽背後悄無聲響了,耶龍億復又轉過身,從後背將傾兒擁在懷裡,聞了聞她頭髮上好聞的味道。傾兒自是不動,裝作睡著了。

    「我知道你沒睡,」耶龍億輕聲道,「還在生悶氣?傾兒,我曾不止一次說過吧,你只要信我便好,嗯?」

    傾兒沒動。

    「你這樣可叫澤兒如何是好呢?你不開心他應該也會不開心罷?」耶龍億又道。

    澤兒?夏至傾想了想,難道是耶龍億為自己腹中孩兒起的名字嗎?

    「你今日不是讓我為孩兒起個名字嗎?希望他做個能恩澤族民的人,便叫耶龍澤如何?」耶龍億知道傾兒在聽著,便繼續說道。

    澤兒,夏至傾在心裡溫柔地喚了聲,雙手撫上腹部,嘴角露出微微笑意。

    耶龍億終於感覺到懷裡的小人兒身子不再一直僵著,便順勢將她的身子翻過來,「莫要再氣了,你這樣,澤兒會以為我在欺負你,那五位佳人,過些時日,若她們願意出宮,便送她們走,當初烏蘭珠不也很美嗎?我有亂來過嗎?」

    傾兒看著耶龍億的眼睛,坦蕩誠摯,她便忽而信了他,這一晚上糾結在心頭的種種心痛抑鬱便嘩地散開了,她抿緊了小嘴,一下子扎進耶龍億的懷裡,心裡又釋然又委屈又自責,這種複雜的情緒自從五位佳人入了宮,便常常出沒在她心底。

    夏至傾,你終究是做不了一個寬容的賢後,你善妒你佔有欲強你……夏至傾邊想著,邊使勁搖了搖頭,對耶龍億輕聲說道:「我實在是個小氣的人,對吧?」

    「嗯。」耶龍億應著,聲音裡含著笑意。

    「那你還愛這樣的我嗎?」傾兒的小臉在耶龍億的胸膛上蹭了蹭,歎息著問。

    「不是都已經記起從前的事了嗎?你一來到僰弩部時,我便對你行了天狼族的最高大禮,那大禮不僅是意味著我願為你付出生命,同樣也包含我對你的忠貞,從那刻起,傾兒,我此生便是只有你了。」

    耶龍億如此一說,彼時的情景便呼啦都湧到了眼前,在自己還未將自己交付給耶龍億時,他便對自己行了單膝跪拜之禮,並將他阿爸生前贈與他的寶刀轉贈於自己,那是一份如何篤定而濃烈的愛啊。

    思及此,傾兒的小手緊緊摟住耶龍億的腰,「是我不好,往後不會了。」

    耶龍億便摟緊傾兒,愛至深,無需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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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顏在恩露殿呆呆坐了會兒,便有宮人進去,低聲道:「佳人,您該回了。」

    佩顏便從地上默然起身,跟著那位宮人出了恩露殿。

    「大王呢?」半路上,佩顏低聲問道。

    「大王去了凝慈宮,大王每晚都是在那裡安歇的。」宮人回答道。

    佩顏咬了咬嘴唇,再未開口。

    等回到佳人住的偏殿,其他四位佳人都楞了,紫嫣最先發言,她冷哼一聲,「這麼早便回了?看來大王對你也不過如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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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比你連召見都未得的好,你便這樣一直等著永無出頭之日罷。」佩顏目光凌厲地看向紫嫣,她一肚子的火氣正愁無處發洩。

    「你……」紫嫣到底是失了先機,被佩顏這樣一嘲弄,氣惱得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好了,我們不過都是棋子罷了,何苦自己內訌。」溫言忙勸道。

    秋痕與知婉忙點頭稱是,又詢問起佩顏去侍寢的經過,以便輪到自己時能有所準備。

    「大王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溫柔又不失霸氣,能委身於這樣雄偉的男子,我佩顏此生也不算枉活了。」儘管佩顏在恩露殿被耶龍億一番警告,別說被寵幸,連耶龍億的半點溫存都沒撈到,但在姐妹面前,她卻不肯拉下臉來說實話。

    紫嫣聽了這話,臉色便越發難看了。

    只有溫言,微微皺了眉,忽而替王后夏至傾抱起不平來。

    「我今晚被大王折騰得也累了,先去安歇了。」佩顏傲然說完,便回自己的寢宮去了。

    紫嫣對著佩顏的背影狠狠白了一眼,想到佩顏被大王寵幸,心裡卻也悵然。

    四位佳人便各懷心事地在一起坐著,屋子裡生著溫暖的炭,亮著紅色的火苗,映照著四張絕色嬌美的臉龐,卻都是寂寥與落寞。

    溫言拿起蕭,輕輕吹奏了一首《念故鄉》,那哀婉幽怨的曲調更是令人愁腸百轉,一曲終了,秋痕起身歎了一聲:「我們也便安歇了吧,已經夜深了。」

    於是四人默默起身,各自回自己的寢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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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後數日,再無宮人來傳佳人侍寢,紫嫣有些沉不住氣了,她暗自問秋痕:「按理說大王寵幸了佩顏之後,不是該輪到我們了嗎?為何這幾日連佩顏竟也不召見了?這大王真叫人納悶,當初那個花魁教我們應對男人的招數,在大王這裡壓根不管用啊。」

    秋痕也是納悶的,看這大王,不但正值盛年,而且身體精壯,正是男人的虎狼之年,為何卻如此清心寡慾,放著五位如花似玉的佳人不要,夜夜都去了哪裡呢?

    秋痕閒著跟伺候的宮女打探,宮女的神色便有些不屑,「大王自然每晚都歇在王后宮裡的,大王對王后的恩寵全宮上下誰人不知呢。」

    紫嫣也只能愈發鬱悶了,並對佩顏生出嫉恨,大王如此寵愛王后,竟還傳她侍過一次寢,也當真算得上是另眼相待了,紫嫣對著銅鏡左右照著,自認論容貌並不輸給佩顏,可為何,自己卻得不到大王的歡心呢?

    溫言卻是最心如止水的一個,她常常獨自在偏殿外吹奏蕭曲,打發時光,並慰藉自己思鄉的心。

    這簫聲傳到凝慈宮裡,夏至傾倒是聽得喜歡,暗自遣了宮女循聲而去,看看是何人所奏。

    宮女去了,很快便來回報,吹簫之人便是溫言。

    夏至傾便命宮女將自己宮裡上好的茶葉拿去賞給溫言,又帶話說,若得空,還請溫言前來凝慈宮為自己演奏幾曲。

    溫言謝過恩,撿了個午後,估摸著夏至傾午睡已醒,便帶著蕭往凝慈宮去了。佩顏見了,眼珠轉了轉,便帶上自己的琵琶,也跟著去了。

    夏至傾見了佩顏,微微一怔,她是不喜歡佩顏的,這個女子性格張揚,眼神狐媚,實在不是個善良之輩。

    佩顏見了夏至傾,卻媚笑如常,她對夏至傾問了安,而後又道:「不知大王一會兒可會來王后宮中,佩顏為大王練了一曲,想演奏給大王聽。」

    「你有心了,我這便派人去請大王過來,大王終日勞頓,有人彈奏解悶也是好的。」夏至傾看著佩顏,不動聲色地笑著。

    佩顏也笑著,想著一會兒便能見到大王,心裡自然是歡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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