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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韓府的煙花燃起時,時辰已漸至凌晨,按照幽州的民俗,要在子時吃歲餃。
春燕端了歲餃來,問了耶龍億與夏至傾好,耶龍億賞了她些銀子,便打發她下去了。
「我又長了一歲,今年已18了。」吃了一個歲餃,傾兒俏生生地對耶龍億笑道。
耶龍億伸手輕輕捏了捏夏至傾的小臉,戲謔道:「我的傾兒長大了。」
「可是,」傾兒的小臉黯下去,「這個時辰我們家裡也是在吃歲餃了,我娘大概會很想我吧……自從有孕,我便越發想念我娘了,我好想見她……」
思親之情,讓夏至傾不覺潸然淚下。
「剛還說你長大了,卻還是如孩子一般,剛剛還笑著,說著說著卻又哭了。」耶龍億忙上前將傾兒腮上的淚擦了,然後擁在懷裡哄道:「莫要哭,總有一日,我會帶你去見你阿媽的。」
夏至傾靠在耶龍億懷裡,便又覺得踏實了,這一股子悲傷的情緒又很快過去了,不由得閉上眼睛,模糊地說了句:「好睏。」
耶龍億簡直哭笑不得,彎身將傾兒抱了起來,輕輕放到床榻上。
除夕夜,就這樣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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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夏至傾一睜眼,便在床邊見到一個紅色的荷包,打開,裡面居然放著一些散碎金銀。
耶龍億練功回來,便見傾兒守財奴一般,坐在床上清點這包金銀。
「耶龍億,這是哪來的?」見耶龍億進了屋,夏至傾歡快地問道。
「這是我給你的壓歲銀子,早知道你這麼愛財,應該換個大點的荷包,讓你清點個夠。」耶龍億坐到床邊,將那些金銀塊放到荷包裡,無奈地笑著道:「別點了,起來用早餐,一年中的第一頓早餐,可不能遲了。」
傾兒忙應了,起身,穿上耶龍億為她備好的桃色的新衣,那粉嫩的顏色將她一張小臉襯得更為嬌艷,若不是腹部隆著,簡直還如未出閣的小姑娘一般,俏麗,嬌美。
春燕送早餐過來,見了夏至傾,她甚少穿如此嬌艷的顏色,也不禁施禮讚道:「夫人今天比往常更美了。」
耶龍億聽了爽聲一笑,給了春燕一份打賞,春燕便謝了退下了。
用過早餐,耶龍億便帶著傾兒出了別院,大街上正一派熱鬧,雜耍,舞獅,各路小吃,也惟有這個時候,滿大街的大姑娘小媳婦得以不避嫌地出門,一時間滿城的奼紫嫣紅,吸引著各家的青年郎目不暇接地賞看。
夏至傾夾在熱鬧的人群裡,便是有著身孕,模樣氣質也是拔尖的,故而惹得許多年青人頻頻地回眸。耶龍億在身邊緊緊護著她,生怕她被人衝撞了,常年征戰的他,身上莫名帶著隱隱的殺氣,故而便也無人敢來靠近。
科科葛和另一名親兵跟在二人身後,那親兵時不時張望著擦肩而過的女子們,還時不時跟自己的頭兒低語幾句那個黃衣服挺漂亮的之類的話,而科科葛卻毫無反應,除了夏至傾,其他女子還真是不能入了他的眼。
正逛著,忽然人群一陣騷動,呼啦啦朝兩邊閃去,耶龍億忙將傾兒護在懷裡,回頭望去,只見三個身著衙役服飾的男人騎馬疾馳而過。
耶龍億和科科葛對望了一眼,衙役快報,通常是大事,卻不知是何大事。
不過到底跟自己無關,耶龍億也便繼續陪著傾兒逛下去。
走了半個時辰,傾兒便累了,「不如我們去雪月樓喝杯茶吧。」傾兒對耶龍億笑著建議道,她還從未逛過妓院。
耶龍億聽了,只覺得夏至傾在胡鬧,一個懷著身孕的女子去妓院喝茶,真是聞所未聞。
「我想看看妓院裡面是什麼樣子的。」夏至傾對耶龍億討好地眨了幾下眼睛,一張小臉又是期待又是撒嬌,直讓耶龍億的「不行」說不出口。轉念一想,無非是喝杯茶,也無何不可,便應了。
科科葛暗自笑著搖了搖頭,統軍對夏姑娘的縱容真是到了連他都覺得有些過了的地步。不過既然統軍允許了,他便也只好跟去。
親兵倒是高興極了,他曾去過雪月樓,裡面的女妓柔媚入骨,至今令他念念不忘,便跟科科葛低聲道:「頭兒,我抽空去樂一下如何?」
科科葛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樣,眼神裡明明白白地寫著:想得美。
親兵只好一臉遺憾地歎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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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雪月樓裡也是熱鬧極了,三層樓,一樓裡表演這歌舞,二樓裡男人們呼朋結友地坐在裡面喝花酒,三樓裡便是一個個裝點得艷麗的房間,關上門,裡面上演的儘是顛鸞倒鳳的戲碼。
看著雪月樓裡張燈結綵花花綠綠的,夏至傾真是覺得開了眼界,這世間居然還有這樣花天酒地的場所。
見了耶龍億一行人,齊媽媽忙媚笑著,扭著腰晃了過來,「幾位大人,這是要……」她的目光放在夏至傾身上,不禁暗想,依這女子的花容月貌若是在她雪月樓裡,那真不知該引得多少狂蜂浪蝶洶湧而至了,但她已然懷了身孕,真是可惜了。
「便給我們一個間,內子要喝茶歇息,幫她挑那上好的滋潤的花茶便可。」耶龍億對齊媽媽道。
「哎呦,」齊媽媽忙笑臉迎著,往二樓帶路去,「大人可真是好興。」齊媽媽嘴上這樣說著,心裡
卻直覺得稀罕,通常這裡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她在這雪月樓裡做了將近二十年的媽媽,還是頭一回見男人帶著自己的妻子來這裡的。
只因為,妻子要喝一杯茶?
齊媽媽想著,更忍不住多看幾眼夏至傾,心下也是服氣的,這樣標緻的妙人兒,可不就是可人疼嗎?
上了二樓,三樓的房間裡有些女妓假情假意的**聲便也能聽到一二了,夏至傾的小臉微微一紅,強裝著鎮定,扭頭看了看耶龍億,用眼神說道:怎麼會這樣?
耶龍億看了看她,眼神裡全是戲謔的意味:讓你非要來,這下長見識了?
科科葛也覺得有些尷尬,只想快點進了間,莫讓這淫**聲污了自己的耳朵。
只有親兵樂不可支,仰著脖子朝三樓的房間裡瞄去,恨不能房間的門都開著,也好看一場活春宮。
直到進了間,夏至傾才鬆了一口氣,在鋪著厚軟墊子的椅子上坐好,仰著小臉看著耶龍億吩咐齊媽媽茶點。
齊媽媽仔細記了,又看了看夏至傾,試探著問耶龍億道:「不知大人可需叫幾位……」
齊媽媽話還未說完,耶龍億便揮了手,齊媽媽見了,忙笑著說是,而後便轉身下去了。
科科葛與親兵站在一邊,直到耶龍億伸手道:「坐。」二人才坐下。
「這裡,好熱鬧。」見耶龍億看著自己,夏至傾忙堆著笑臉說道,此番無理的要求,此時便連自己也覺得過分了。
「好奇心滿足了?」耶龍億問道。
呵。夏至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眉順眼的樣子,令耶龍億忍不住伸手在她額上輕彈了一下。
夏至傾便故作生氣地瞪了耶龍億一眼,幾乎就要揮著小手反抗了,忽而又想到科科葛與親兵的存在,便安靜了下來。
不大一會兒功夫,茶點便上來了。
齊媽媽特意著了個夥計上來送茶點。夥計將各種茶按照不同需要一一斟好,便退了下去。
夏至傾端起茶杯淺嘗一口,「嗯,果然是好茶,不過,既然是妓院,不是應該有女妓來伺候嗎?我們喊幾個……」
「傾兒,喝過茶我們便離開,不許再胡鬧。」耶龍億低聲語氣嚴厲道。
耶龍億嚴厲的時候,夏至傾便知趣地讓步,卻還是小聲嘀咕了一句:「不是你讓我跟她們學學如何伺候男人的嗎?」
一句話,驚的親兵噴了口中的茶,但看看耶龍億與科科葛都面無表情,也便忙板了臉坐好,假裝剛剛什麼都沒聽到。
自己的小妻子語出驚人,耶龍億真真又好氣又好笑,自己當初的玩笑話,她居然倒還記得。也虧她想得出,居然慫恿自己的男人當著自己的面招妓,這樣想著,耶龍億便忍不住越發覺得好笑,到最後,他便真的笑了出來,越笑越厲害。
夏至傾莫名其妙地看著大笑的耶龍億,同樣錯愕的還有親兵,跟著統軍大人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倒還是第一次聽見統軍大人這樣笑。
只有科科葛保持了平靜,但內心裡他是喜歡這樣的氣氛的,他們一直是沙場上的男人,一直以來生活都太過冷硬,缺少溫情,夏至傾帶來的愉快氛圍,真是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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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過茶,又閒坐了會兒,耶龍億一行人便離開了。
從二樓的樓梯往下走時,恰好遇見薛盡瘁帶著幾個人從一樓往上走,狹路相逢,薛盡瘁一眼便瞅見了夏至傾,被耶龍億小心翼翼的護著,雖挺著肚子,那張小臉卻是美的與從前毫無二致。
薛盡瘁第一個念頭是抓了耶龍億,但又一掂量,自己只與三個朋友一起,論武力恐怕連一個耶龍億都制服不了,何況他身後還有兩個高壯的隨從,那便不如莫要打草驚蛇。
這樣一閃念間,薛盡瘁便與耶龍億一行人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