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讓我遇到你。」耶龍億在夏至傾的小臉上輕吻了一下,「若不是你,我定然領略不到這世間諸多美好,定然不會知道男女之事居然會這麼令人沉醉。」這種靈肉契合的美好,是別的女子斷然無法帶給他的。
夏至傾的小手摟住耶龍億寬厚的背,乖巧地將臉頰靠在他的懷裡,聆聽他心臟有力的跳動,而後緩緩說道:「我又何嘗不是。」
只一句話,便融化了耶龍億的心。
「對了,那日你說這相思湖的傳說只說了一半,另一半是什麼?」起身時,夏至傾望著這靜謐的湖水問道。
「嗯?」耶龍億心內一沉,將夏至傾帶到馬上,「如此良辰美景,這悲傷的傳說不說也罷。」
言畢,耶龍億馬韁一鬆,那馬便向著捨奔去。
臥床之上,因為剛剛歷經一場歡愉的情事,夏至傾的身子雖然乏了,腦子倒分外活躍了,她伏在耶龍億懷裡,眨著眼睛,長長的睫毛掃著耶龍億的胸膛,令他酥癢難耐,便抬起夏至傾的小臉,「不睡覺在想什麼呢?」
「我記得那時你說的關於相思湖的傳說,天狼族人是不許與異族人通婚的,那你要如何娶我呢?」夏至傾睜大眼睛,緊緊看著耶龍億的臉,不放過一個細微的表情。
「傳說與現實畢竟不同,我耶龍億說娶你,便定會兌現承諾。」耶龍億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夏至傾見了,便覺得是自己太過多心了。她又哪裡會知,耶龍億在沙場上出生入死,在他的刀下死了多少人他都沒皺過一次眉頭,又何況掩飾這種言語上的小事。
他若不想讓你看透他的心,他的表情便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傾兒,哪天得空我教你騎馬吧。」耶龍億岔開話題。
「為何教我騎馬?」夏至傾不解,「你不怕我學會了騎馬,倒是方便了逃跑嗎?」
聽夏至傾這樣說,耶龍億的手捏上她的下巴,意味深長地問道:「事到如今,你還捨得離開我嗎?」
嘁!好不要臉的男人,夏至傾只覺得小臉一熱,伸出手在耶龍億的胸前捶了一下。
「其實是這樣,在草原生活,騎馬是一種必備的技能,我也會慢慢教你一些防身的招式,若我不在你身邊時,你也好能自我防衛。」耶龍億正色道。
這話題忽又沉重了,夏至傾皺著眉,「我看你這裡處處安寧平靜,怎的到你嘴裡卻好似處處危機四伏。」
耶龍億笑笑,「凡事未雨綢繆的好。」
前路有多腥風血雨,耶龍億自然知道,而夏至傾,他將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保她一如既往無憂無慮地生活。
第二天醒來,耶龍億照舊不在,他每日都是天不亮去軍營練兵,風雨不誤。
夏至傾起身,雙腿間微微有些痛,但比起第一次那晚已經好太多了。想起昨夜和耶龍億在相思湖邊的一番恩愛,她瓷白的小臉立刻蒙了一層紅暈。
見夏至傾打開臥房的門,在迴廊候著的古敏立刻上前施了一禮,「小姐您醒了。」
古敏伺候夏至傾洗漱之後,又施了一禮道:「統軍大人吩咐,待他回來陪您一道用餐。」
夏至傾笑著點點頭,而後在迴廊上望向軍營的方向,遠遠便見到一人乘馬疾馳而回,看雄壯的身影,除了耶龍億還會有誰?
夏至傾從迴廊跑下去,站在捨的正門外,揚著小臉等待著耶龍億,明烈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一身月白色的裙裝在她週身暈染了一層光芒般,耶龍億遠遠見了,心便歡喜起來。
耶龍億下了馬,朝夏至傾伸出大手,「來。」
夏至傾將自己的小手放在耶龍億的手掌裡,隨他向捨走去。
「往後不要在門外等我,太陽這樣曬。」耶龍億低聲囑咐道。
「不礙事,我喜歡這樣看著你歸來。」夏至傾的小臉滿是歡喜,「從前沒細細端詳過,你騎馬的樣子當真很威武呢。」
耶龍億聽了這話,不由得滿眼含笑地在夏至傾的小臉上輕輕捏了捏,那寵溺的舉動看呆了守衛捨的衛兵,他們的統軍大人一貫鐵腕,不苟言笑,兩相比較,真真是像換了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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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龍億與夏至傾一道用了餐,而後,夏至傾跳到耶龍億面前,「不是說要教我騎馬嗎?不如就現在吧。」
「現在?」耶龍億似笑非笑地看著夏至傾,「你確定?那裡不痛了嗎?」
夏至傾聽了,羞了一下,撅著紅潤的小嘴兒道:「你盡會欺負我。」
耶龍億笑著將夏至傾擁在懷裡,「我怎麼捨得欺負你呢?疼你還來不及。」
夏至傾有心要學,耶龍億也便由著她,命古敏為她換上天狼族的女裝,窄袖窄腿,騎馬方便。
眼見著耶龍億和夏至傾日漸親密起來,古敏也覺得開心,統軍大人心情好,她也就不必每日戰戰兢兢,生怕夏至傾惹到統軍大人,而遷怒到她。
看著耶龍億帶著夏至傾在捨前面學騎馬,古敏立在一旁看著,身旁的衛兵也在看著,自從夏至傾來了捨,這地方似乎變得熱鬧而又溫暖了,統軍大人居然會笑,會為了一個女子降低身段,親自教她騎馬,這些事在從前是全然不敢想的。
夏至傾很聰明,加上曾數度和耶龍億共乘一匹馬,故而學騎馬學得很快,耶龍億幫她牽著馬,教她
她如何利用馬韁來控制速度,教她如何在馬上找好自己的平衡,她都很快掌握。
而後,耶龍億放開馬韁,讓夏至傾獨自慢慢騎著馬在捨前面溜著,自己則在一旁,見她有何錯處時指出來。
如此練了一個時辰,夏至傾小臉紅紅的,出了一身的汗,便嚷著要休息。
耶龍億准了,讓夏至傾自己踩著馬鐙跳下來,夏至傾試了試,落地時卻摔了一跤,立刻苦著小臉哎呦一聲。
耶龍億眼見著不打緊,邊上前將夏至傾扶起來邊苦笑著搖頭,「傾兒,你真的好似面做的。」
夏至傾聽了這話,嘟著嘴惱道:「我,堂堂夏家二小姐,何曾想過自己會有這一天呢?翻山越嶺被你抓到這陌生之地,還要學騎馬還要學防身,還要被你笑。」想了想又跺腳道,「還要被你欺負。」
見了夏至傾刁蠻的樣子,耶龍億便笑得更大聲了,而後輕聲安撫道:「好好,都是我的錯,我以後加倍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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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一上午的折騰,用過午餐後,夏至傾也乏了,躺倒床上沉沉睡去。
耶龍億則去了軍營,此番他去達勒部賀哈奇爾壽誕,原本秘密行之的聯姻,整個天狼族都知曉了,他要防著其他五部的動靜,召集軍師,副將們一同商討,若其他五部聯手,誰和誰最有可能聯手,一旦聯手,他們又該如何應對。
在耶龍億軍營的軍帳裡,掛著一面大大的地圖,天狼族各個部落的位置標注清晰,僰弩部和達勒部中間隔著呼迭部,呼迭部應該是剩下五部危機感最強的部落,因為一旦僰弩部與達勒部聯手,兩面夾擊,他們必死無疑。
呼迭部與陀耳部相鄰,但陀耳部只是一個小部落,兵力不濟,故而,最有可能的,是呼迭部與令一相鄰部落胡索部聯手。
未免僰弩部與達勒部聯手之後強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呼迭部與胡索部聯手提前偷襲也不是沒有可能,故而,僰弩部現在要做的,是提防這兩部聯手,並先一步吞併陀耳部。
「人人都以為我即將大婚,定不會在大婚前挑起戰事,我們偏要殺個措手不及。」說著,耶龍億用手點了點胡索部,「這幾日抓緊練兵,待我們制定方案完畢,便發兵胡索部,拿下胡索部,陀耳部便不攻自破。」
軍師與副將們聽了,皆起立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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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龍世祿得知耶龍億將發兵胡索部的消息,也是頗感意外,因為耶龍億從未在他面前流露過出戰的意思,他也只以為這幾年耶龍億攻下了哆魯部,又拿下了三座漢人城池,只想著休養生息,待大婚後再做打算,沒想到這麼快便要出兵胡索部。
並且,事前未曾向他透露半點風聲。
「此番出戰,倒有些倉促,二伯只以為你把心思全然放在大婚之事上。」耶龍世祿滿臉堆笑地看著耶龍億。
「大婚之事籌備起來倒也不費些時候,倒是胡索部,一旦和呼迭部聯手,再要解決便棘手了,不如趁現在攻其不備一舉拿下。」耶龍億沉聲道。
「二伯是老了,很多事你做主便是。」耶龍世祿笑著,緩緩道。
耶龍億微微頷首,便退下了。
自耶龍世祿賜夏至傾絕孕藥那時起,耶龍億便決定要獨掌僰弩部大權,天狼族人不許與異族通婚,他卻要廢掉這條規矩,定要給夏至傾一場風風光光的大婚。
耶龍億一離開氈帳,耶龍世祿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與狠絕,繼而長長歎息著自言自語道:「終是到了這一天,孩子大了,翅膀硬了,管不住了。」
從耶龍世祿的氈帳出來,耶龍億便又回了軍營,晚餐也留在軍營,同將士們一起用的。待回到捨,已是夜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