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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章 無意驚聞黃金大賽800票加更 文 / 一箋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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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黛扭臉兒,這才發現方才自己走神的功夫,那風箏不知怎麼的,竟忽然跌進了水裡。她下意識的,把自己風箏線往宮人的手裡一推,道:「待會兒嘉妃問起來,就說是你不當心!」她說著,又怏怏的沉著一張臉,道:「杵在這做什麼,還不快去把那風箏撈起來?」

    柏嘉桐瞧著,忍不住小聲說道:「嘉妃方才與姐姐玩笑,未必會真的罰姐姐。這麼些人瞧著,待會兒嘉妃問起來……」

    沈青黛微微一笑,打斷了柏嘉桐的話道:「嘉妃平日裡最是喜怒無常的人,我又何必沒得觸她眉頭。若是宮人放的,她也未必會計較。妹妹可得幫著我遮掩過去才好!」她語頓,瞧著柏嘉桐似有猶豫,忙指了指其它的宮人道:「你瞧瞧,他們都生怕嘉妃責怪,全神貫注的放風箏呢,誰會盯著咱們兩個!我先去避一避,一會兒嘉妃過來,你便說我嫌熱,回去更衣去了!」

    柏嘉桐自然沒法推拒,只好點了頭。沈青黛這才舒了一口氣,極快的往棠梨宮回。

    棠梨宮離著太液池並不是很遠,約摸走上一炷香的功夫,沈青黛倒是沒帶旁人,只獨自一人回了棠梨宮。剛踏進宮門,便瞧見有宮人往擷芳殿去。她尋思,這會兒棠梨宮裡的人都在太液池邊兒上,誰又會過來,她一時好奇,便跟了過去。

    可剛跟著那人走到擷芳殿的門口,便聽見裡面傳來嘉妃的聲音,透著愜意和欣喜,「這會兒闔宮上下都在太液池,倒是也不怕隔牆有耳,你只管安心的說便是!」

    「九華山那邊已經有信兒送到御前,皇上這會兒知道九華山遭流民圍困的事兒了!」小太監的聲音尖尖細細,小心翼翼的開口回稟。

    嘉妃方纔的笑意,此刻盡數換成了惱怒,道:「真是沒用的東西,那流民圍了多少天了,怎麼還能讓消息送出來。讓他們想想法子,將流民引到九華山上去!不然這樣圍著有什麼用,等著皇上派兵去把他們都清繳了不成?」

    小太監垂著頭,為難道:「來人說,九華山戒備森嚴,四面上山的路被圍的死死的。原本攻上山就是不易,何況這些流民都是烏合之眾,所以……」

    嘉妃微微咬唇,一隻護甲套尖兒噠噠的敲擊在石台上,不耐煩的說道:「那就多派些人化身成流民,以假亂真,這點兒事還用本宮教麼?先帶著那些流民衝上山,只要這些流民惱羞成怒的衝上去,再悄悄的趁亂跑出來不就是了!」

    小太監連連點頭,道:「是,奴才這就給人送信兒去!」

    沈青黛站在門口,聽的是心驚肉跳。雖然不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但卻能聽明白,嘉妃不曉得是鼓動了什麼人,欲將流民引上九華山,對元妃與太后不利。她被唬的發慌,又怕過一會兒讓嘉妃發覺。忙逃似的跑出了棠梨宮,一路奔著太液池旁邊的園子去。

    等她驚慌的跑到那園子裡,不知是嚇的還是跑得,已經是渾身的冷汗。那汗水還是猶自不能聽的涔涔冒出來。她忙在亭子裡歇下,心裡盤算個不停。

    就在沈青黛兀自想的入神的功夫,便聽嬌柔的聲音響起來,道:「沈采女這會兒不去放風箏,怎的在這兒?」

    沈青黛回身,正見嘉妃笑吟吟的望著她。雙眸帶著精光,明媚生輝。她心裡一顫,卻是極快的鎮住了心神,起身向著嘉妃福了福,笑道:「嬪妾在太液池邊兒上跑熱了,正好過來坐一坐,乘乘涼。」

    嘉妃瞇目,笑的極是燦爛。這笑容讓沈青黛心裡害怕的很,可萬不敢露出來一絲一毫。只聽嘉妃和緩開口,對她招手道:「本宮還沒看見沈采女放風箏呢,快來給本宮看看,你是不是真放的那麼好!」

    沈青黛一邊用手裡的帕子扇著風,一邊緩緩起身,盡量讓自然的含笑,乖順道:「是,既是娘娘有興致,嬪妾自然奉陪到底。」她說著,便跟在嘉妃的身後。

    柏嘉桐正盯著天邊各式各樣的風箏看,見沈青黛跟著嘉妃回來,不覺問道:「沈姐姐不是回去更衣了?怎麼同嘉妃一塊兒回來了。」

    嘉妃聽見柏嘉桐這話,眉心微微一動。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沈青黛,問道:「怎麼,沈采女回過棠梨宮了?」

    沈青黛心虛不已,立時強撐著笑意,道:「原本是要回去更衣的,可走到園子裡,瞧著那一處風涼。又犯了懶,就在那邊兒乘涼來著。」

    嘉妃將信將疑的盯著沈青黛看了半天,見她神情淡然從容,便收回了目光,笑道:「沈采女去吧!」她說著,揚聲道:「把那五福捧子的風箏給沈小主。」

    嘉妃話落,沈青黛身邊的花楹忙跪地告饒道:「嘉妃娘娘恕罪,方才奴婢不當心,把那五福捧子的風箏,掉落進了太液池。求嘉妃娘娘恕罪。」

    五福捧子寓意極好,嘉妃聽見沒一會兒的功夫,便落進了太液池裡,不覺蹙了眉。

    沈青黛瞧在眼裡,回身,極快的給了花楹一個耳光,怒斥道:「沒用的東西,讓你好好的拿著,竟讓嘉妃娘娘的五福捧子落了水裡!」

    花楹被打的一個趔趄,卻是穩了穩身子,又重新跪好了,也不敢捂著臉,也不敢哭,只眼圈兒含淚,不住的叩頭道:「奴婢知罪,請嘉妃娘娘恕罪!」

    沈青黛想起方才聽見嘉妃說話的那股子狠厲勁兒,也是連忙跪地,求饒道:「求娘娘寬宥嬪妾,嬪妾不該將娘娘的紙鳶假手他人。這就讓人送這婢女去宮正司,狠狠的罰她!」

    嘉妃心裡高興,倒是也未想為難這宮女,懶懶的攏了攏髮髻,笑著攔阻道:「算了。難不成一個風箏落了水,就真能把本宮的多福多子耗沒了?你也打過了,本宮便饒了她……」

    沈青黛心裡一鬆,橫了花楹一眼,道:「娘娘恕了你,還不快謝恩!」

    花楹這才如逢大赦,忙叩頭道:「謝嘉妃娘娘,謝嘉妃娘娘!」

    沈青黛心裡琢磨著,嘉妃其人,心胸狹窄,喜怒無常,平日裡又是個驕矜跋扈的人。她和柏嘉桐二人與嘉妃同住,難免總被嘉妃壓著一頭。如今嘉妃既做了這樣的事兒,若被皇上知道,那叫自取滅亡。她若是與皇上這樣一說,會不會就此除去了嘉妃呢?可如今又瞧著嘉妃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叫她實在拿不定主意。

    「小主!小主!」白蘭匆匆從外面進殿,瞧著沈青黛坐在窗邊,看著窗紗上的花紋愣了神,小聲喚了她兩聲。

    沈青黛一個機靈,僵僵回神。見是白蘭,忙抬手將近邊兒的叉竿拿起來,關了窗子,小心謹慎的問道:「怎麼樣,可問出來了嗎?」

    白蘭點了點頭,回道:「這樣大的事兒,也打沒有瞞著的必要。上午皇上得了信兒,就立時調派人手,星夜往九華山去。明日聖駕也要啟程呢!」

    沈青黛心裡徒然一驚,道:「聖駕啟程?這樣快!」

    白蘭道:「原本皇上就吩咐了人準備動身去木蘭,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兒,自然先要往九華山去了。且不說元妃,便是太后在那,皇上也不能不親自去一趟!」

    沈青黛奇道:「雖說皇上一片孝心,可只怕流民鬧起來,豈不是危險?」

    白蘭搖頭,道:「所以皇上才先調派了各路兵馬,星夜兼程的過去。」白蘭話落,沈青黛便又陷入到了一陣晃神中。白蘭心下納罕,忍不住問沈青黛道:「九華山那邊的消息也是今日才送進宮的,這會兒怕是六宮上下還都不知道呢,小主怎麼知道的?」

    沈青黛聽白蘭問起,沉吟著,側眼細細的看她,也沒立時言語。

    她在思量,這白蘭雖說不是她從府上帶進宮的,可自打選秀起,便是一直跟著自己。還算規矩忠心,白蘭入宮的日子又是長久。她這樣想著,才將方纔在擷芳殿外聽見的話如數說給了白蘭聽。

    「流民的事兒是嘉妃在背後指使。我想著,該不該告訴給皇上!」沈青黛猶豫的開口。

    白蘭立時出聲攔了她道:「可不成!小主細想一想。流民的事兒,雖然是嘉妃暗中指使,可到底涉及前朝。奴婢愚鈍,可想著,嘉妃既然做了,哪兒能讓人輕易的抓住把柄。小主告訴給皇上,且不說皇上信不信。若是查下去,半點兒證據也沒查出來。小主便是污蔑宮妃的罪過!所以,小主您看看這宮裡面兒的人,背地裡動手腳的那麼多。誰害了誰,一半兒都是心裡有數的。可是沒有切實的證據,哪個又敢輕舉妄動?何況嘉妃敢這樣做,也是家裡幫她撐著呢!」

    沈青黛聽到白蘭最後的這一句話,立時就沒了決斷。

    可不是,嘉妃出身滎陽溫氏,父親是關中侯,又兼著御史大夫,兩個兄長也身居要職。她只有個青州牧,可那個府上,是指不上的地方。

    沈青黛這樣想著,心裡涼了半截,不覺問道:「方纔在御苑裡,嘉妃會不會對我起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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