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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1章 不孕之痛 文 / 一箋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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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卉春是顧臨怡的家生丫頭,從小伺候著顧臨怡長大。這麼些年裡,她何曾見過顧臨怡如此歇斯底里的失態樣子?

    顧臨怡一直是雍容大氣的國公府姑娘,自小便被視為未來的皇后教養,可如今竟淪落到這個地步。別說顧臨怡,便是她看著,也是多少個不平與不甘在心裡!

    「娘娘快別這樣說,怎麼會完了呢?娘娘可忘了嗎!曾經有相士說娘娘是大富大貴的命相,往後的路還遠著呢,都會好起來的!娘娘與皇上往後的日子還長,皇上從前,不過是被妖妃一時迷惑。如今不是,不是將雲氏打入冷宮了嗎?」卉春替顧臨怡擦著眼淚,忍著悲意,寬聲勸解她道。

    顧臨怡狠狠的咬牙,道:「可是,她如今出來了。她竟然有了孩子,從冷宮裡出來了!」顧臨怡一雙眼睛通紅,透著濃重的恨意,咬牙,不能自已的沉浸在憤怒中,「她怎麼這樣好的運氣,竟能有了孩子,竟還能從冷宮裡出來!」

    卉春道:「出來了又如何,皇上不是仍舊不聞不問的嗎?」

    顧臨怡拚命的搖頭,否道:「不,不。她有了孩子,就是有了依靠。你看看先皇后宮那些沒有孩子的后妃,是什麼下場?她有了孩子,皇上,總會回心轉意的!」顧臨怡說著,拚命的錘著小腹,恨不能自已,痛不欲生的說道:「可是我呢,永遠沒那個可能,再也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她說著,愈發激動起來,「蘇絮,你好狠毒,你好狠毒!」

    卉春被顧臨怡這一句驚得立時撲上前,摀住顧臨怡的嘴道:「娘娘,她是先皇后,可不能這樣直呼名諱!往後這樣的話,是說也不能說出口的。」

    顧臨怡伏在卉春的懷裡,失聲痛哭,「我不能哭,不能恨,我要雍容端莊,要保有顧家的體面與教養。我……」顧臨怡一梗,被嗆得劇烈咳起來,「我還是人嗎?我還是人嗎?」

    卉春曉得,顧臨怡今日是被這數年來的委屈,壓得崩潰了。是這麼些年裡,少有的發洩。

    卉春一壁拍著顧臨怡的背,一壁心疼的說道:「娘娘,端敏皇后不是也不能生育?可她不還是有皇上在膝下照養。還有,還有太后。太后也未曾有過孩子,一直養著從前的大殿下。如今,得到了萬人之上的尊貴。孩子有沒有又有什麼相關呢,手段厲害才是關鍵。就算端敏夫人,也不及太后的手段。那個位子,娘娘早晚會熬出來。放眼六宮,誰比得過娘娘的名正言順?」

    顧臨怡咬牙,道:「對,他霍延泓欠本宮一個名分。本宮是太子妃,是先皇冊封,八抬大轎抬進宮的嫡妻。霍延泓便是皇上,也不能停妻再立旁人為後!」

    卉春忙頷首應下來,「正是,若不然,皇上就讓那後位永遠空懸。否則,早晚有一日是娘娘的。當初先皇側立太子妃的聖旨還在娘娘的手裡!娘娘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順!至於孩子,咱們從旁人那抱來一個便是了。到時候從小養在膝下,是不是自己的又有什麼分別!便如同皇上待端敏皇后似的!」

    顧臨怡被卉春說的重燃希望,盤膝端坐直了,眼神也不似方纔那般迷茫,有些猶豫的看著卉春,反問道:「抱一個?」

    卉春低低的嗯了一聲,提醒顧臨怡道:「娘娘,今年有那麼些個秀女入宮。世家女並無幾人,剩下的都是寒門庶族所出。誰能將自己的孩子養在娘娘的膝下,自然要感恩戴德,千恩萬謝!畢竟先是子以母貴,才能母憑子貴!」

    顧臨怡收了眼中的淚水,心覺這是個極好的主意。卻是心存疑慮的說道:「不,雖說都是寒門庶族的女子,可到底也都是官家的姑娘。就算一時心甘情願,往後卻也怕不妥。抱回來的孩子,若是有個生母,總是禍患。留子就不能要那母親。」顧臨怡說著,忍不住幽幽一歎,道:「當年珍嬪有孕,是個好時機。只不過她到底無福,那麼輕易的便死了。早知如此,本宮留子殺母。左右,不過是一個沒身世的宮女而已。」

    卉春想了想,忍不住說道:「從前出了一個珍嬪,又不是不能再出來一個。娘娘選了好掌握的宮女,尋機會讓皇上寵幸也不是不能。」

    顧臨怡卻有些遲疑,咬唇,酸溜溜的說道:「哪兒那麼容易,從前那珍嬪,是因為模樣像蘇青萼的緣故。如今皇上將雲氏打入冷宮,想是不會再寵幸與她面貌相似的女子了!」

    卉春眼神骨碌碌的轉著,湊近顧臨怡,壓低了聲音道:「娘娘豈不知,這男女歡愛,也不必非要兩情相悅。藥物、香料也使得……」

    顧臨怡卻是有些猶豫不決,怔怔望著窗外驟雨如注,幽幽道:「你出去,容本宮獨自一人,再好好的想一想吧。」

    卉春曉得顧臨怡是真心待霍延泓。她這般眼不揉沙的人,怎麼能心甘情願的將旁的女子送到霍延泓的身下婉轉承歡呢?也不再深說,立時將地上的碎瓷片都收了起來,捧著托盤退了出去。

    她退出去,廊下卻沒有宮女守著。心裡正奇怪,便親自將那托盤送回去小廚房。卻在殿前遊廊的轉彎處,聽見尖細的竊竊私語。

    「這麼好的坐胎藥,娘娘為什麼不吃,一瞧見便是氣不打一處來呢?」

    「噓!你小聲一些,別讓卉春姑姑與良公公聽見,再撕了你的嘴!」

    「娘娘這會兒在屋裡發著脾氣,卉春姑姑與良公公哪兒能那麼快脫開身?還在跟前兒伺候著呢!」

    「誰不知道太后給的坐胎藥是好的。如今純昭容有孕,旁的娘娘瞧見,每日在宮裡,喝水一樣的喝那坐胎藥。還生怕給的不夠,一碗一碗的管御醫要呢。偏偏咱們娘娘不喝,你說能是什麼緣故。」這聲音清凌凌的一頓,混著顫顫的雨聲,讓卉春聽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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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什麼緣故?」

    「還能有什麼緣故,只怕是娘娘喝下去也沒用唄!」

    這番話音一落,跟著的,便是幸災樂禍的竊竊笑語。聽得卉春登時怒火上竄,一下從轉角處拐了出去。廊下有三個素色宮裝的女子正在避雨,全神貫注的說著什麼,並沒有察覺卉春過來。

    衛菡萏聲音小小的,怯怯說道:「喝下去也沒用,豈不是……」

    「豈不是什麼?」卉春站在衛菡萏的背後,聲音低沉,透著森森冷意。

    衛菡萏一驚,三人回首,瞧見卉春就站在眼前。當即都嚇得雙腿發軟,立時跪了下去,齊聲道:「沒什麼,沒什麼!」

    卉春將手裡捧著的托盤一把灌在地上,已經碎的四分五裂的瓷片兒,砸在地上,繃得四散開去。有一小塊兒直蹭過衛菡萏的手背,登時便是一道淺淺的血痕。

    為首的水鳶反應極快,頃刻便將矛頭指向了衛菡萏,道:「姑姑,是菡萏說的。菡萏從屋子裡出來,因為挨著娘娘的責罵心裡不痛快,才拉著奴婢兩個在這裡說是非。」

    衛菡萏一聽這話,立刻有些慌了神。她從頭至尾,都沒多說過一句。她從那屋子裡出來,是這兩個人聽見動靜,非要拉著她問長問短。她都推說不知道,只說顧臨怡是不小心打了湯藥的。

    可水鳶這兩個人面上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背地裡卻一向是最好說是非的。兩人一來一去的說著,衛菡萏只是下意識的說了最後那麼一句,卻是被卉春逮個正著。

    她連連擺手,解釋道:「沒有,姑姑,不是奴婢說的。奴婢萬萬不敢。」

    卉春瞧著她我見猶憐的楚楚樣子,想起方纔她那一句未說完的話,只覺著衛菡萏人前一面,人後一面。實在是可恨之極,立時對水鳶道:「給我掌嘴,狠狠的掌嘴。等她知道錯了再停下來!」

    水鳶有些心虛,卻還是諾諾的應了。進前抓住衛菡萏的領子,左右開弓的打了起來。

    衛菡萏正要解釋,便被水鳶招呼上來。她滿腹的委屈,忍不住嗚嗚的哭著。卉春猶不能解恨,復言道:「等給她打老實了,去回過總管太監,把她發賣出去。娘娘身邊,不必留著這樣不知輕重、分寸的人!」

    衛菡萏聽了這話,被嚇的連連搖頭,嗚咽著就要說話。只是水鳶「啪啪」的巴掌不停,哪兒能讓她說出來。

    這會兒功夫,卉春轉頭回了正殿去伺候。

    水鳶自知心虛,等卉春走遠了,她才停手。也不大敢看衛菡萏,扶了她站起來道:「我暫且不去回總管太監。不過你可得答應我,別把今天的事兒說出去。等明天,我們再幫你求求卉春姑姑。」

    衛菡萏猛地一巴掌將水鳶扶著她的手打掉,水鳶正要發怒,衛菡萏卻是一頭鑽進了雨簾中,飛快的跑了。

    水鳶啐了一口道:「發的什麼瘋!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衛菡萏從金蓮映日一路跑出來,邊哭,邊恨自己太軟弱可欺。不察,又是一跤,摔進了泥坑裡。這大雨滂沱,似是將天地連成了一面牆壁。將她圈在其中,滿滿的全是無助。

    黑雲壓在木蘭行宮的上空,無星無月,沒有光亮。也不曉得是天黑了,還是下雨的緣故。

    衛菡萏也不知道自己胡亂跑到啦哪裡,只是坐在一處湖邊。看著湖中倒映著自己狼狽不堪的影子。她抹了眼淚,心裡發狠,咬牙。「噗通」一聲,跳進了湖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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