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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章 驚悚留聲機3 文 / 尚女

    這個夜晚注定不會寧靜,當我們早起的時候,我聽見湯小凡焦急地在每一個房間裡找尋陳怡的身影。

    「陳怡不見了!」

    湯小凡依舊喚著陳怡的名字在各個房間裡搜尋,我卻不知道被什麼牽引著走到了一層。那台老式留聲機靜靜地坐在那,但是她好像被人搬弄了位置,而陳怡,她頭髮散亂地倒在地上,客廳裡的陳設都混亂地擺放著,我扶起陳怡,卻發現陳怡的身體冰冷而僵硬。湯小凡手忙腳亂地撥打了急救電話,就在等待救護車到來的那二十分鐘裡,我和湯小凡絕望地對視著,因為無論如何我們都叫不醒陳怡。

    「病人已經去世了……」

    當我聽到醫生的這句話之後,我甚至沒有一點驚訝,而湯小凡也好像和我一眼。我們同時忘著窗外,就在昨天,那個女孩對我們說過什麼吧……

    警察給我和湯小凡都做了筆錄,並且解釋說可能是由於蔣黎的去世導致了陳怡的精神失控而自殺,她一度覺得如果不是自己詛咒了蔣黎,蔣黎也不會因此而喪命。

    但是湯小凡卻精神激動地對警察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覺得陳怡不會自殺。」

    其中一個警察說:「也有可能不是自殺,死者的死因也可能是因為精神過度緊張而把自己嚇死的。這也是屬於心裡疾病。」

    陳怡的小學同學來看了一眼陳怡,他們打算離開這裡了。

    「你們,還是走吧,我總覺得這個房子鬧鬼……」

    還是上次的那個女孩,她一直勸說我們離開這裡。我搖著頭,忽然覺得陳怡的死去讓我竟然心如刀絞,好像有某種力量驅使我必須留在這裡,我盲目的搖著頭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只見湯小凡默默地朝著窗戶走了過去,「我也不走,我要留在這,我要知道為什麼蔣黎和陳怡接連離開我們的原因。」

    就在此時我忽然看見窗外站著的那個女孩,她盯著陳怡死前倒著的地方,陳怡的一個小學同學忽然驚聲尖叫起來。

    「怎麼會……怎麼會是她……」

    湯小凡轉過頭問:「你認識她?」

    那個女孩拿出一張報紙,上面印著的女孩照片和外面站著的女孩竟然是同一個人,新聞上寫著:

    據風雲社報道,七天前失蹤的女孩目前已經找到,警方在鹿谷鄉的一座山上找到了該女孩的屍體。女孩名叫張雲巖,是一名探險愛好者,疑似謀殺,但尚無定論。具體死因尚在調查當中。

    「死者……」我不可置信地說道,其他的人都驚恐地跑了出去。陳怡的那個小學同學也瑟縮發抖地說:「你們還是快走吧,這裡肯定鬧鬼……」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小學同學忽然叫了起來,隨之馬上就跑了出去。我緩緩地回過頭去,卻看見陳怡站在我的身後,她的手指向那台老式留聲機。

    湯小凡忽然警覺地看著我:「是鬼都嗎……」

    鬼都……可能是鬼都……不然為什麼我們會在白天見到已經死去的人?

    我走近陳怡,她用近乎絕望的眼神看著我。我能摸到她的手和她的臉,可是那種冰冷確實無法比擬的。

    「陳怡,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會失去你……」我近乎瘋狂地抱住陳怡,她的眼神裡有不能說出的悲傷,讓我更加痛苦。

    「子玦,你冷靜點。陳怡,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要告訴我們?」

    陳怡搖著頭,手指還是指向那個老式留聲機。

    「你是讓我們快走嗎?」我問陳怡。

    沒想到陳怡真的瘋了似的點著頭。

    「陳怡,你到底為什麼死?」湯小凡問。

    無論我們怎麼問,陳怡就是不說話,她只是指著那台留聲機……而窗外的那個女孩就站在原地看著我們。

    「陳怡為什麼不說話……」湯小凡默默地問著,好像是問我,也好像是問自己。

    忽然那個女孩慢慢地像這間房子靠近,我和陳怡都不禁打了一個寒噤。好像隨著她的靠近,我們的寒冷就變得更加明確。

    忽然留聲機開始發出「吱吱嘎嘎」的噪音,女孩的步伐得以停頓,最後她還是後退到那片草叢裡,搖著頭轉身走向樹林。

    「留聲機……」湯小凡摩挲著留聲機對我說:「我總覺得這個留聲機有古怪,那個女孩既然是鬼,她靠近這裡,留聲機發出聲音她又逃走了,難道說是這個女孩想害我們?」

    「小凡,你記得不記得,蔣黎死的那一天這台留聲機曾經說過話,他說『您的表演完成了,我用心記下來啦!』那之後蔣黎就死了。」

    「對!而陳怡死前這台留聲機也說過這樣的話。可是……留聲機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她是不是在提醒我們什麼呢?」

    「難道,只有在談到死亡的時候它才會說嗎?」我和湯小凡同時說道。

    忽然,我想到了一個只有最笨的人才會想到的主意,我問湯小凡:「你害怕死嗎?」

    湯小凡搖著頭,擲地有聲地說:「我不怕。」

    「不怕的話,我們就一起面對,我們不能把蔣黎和陳怡一起丟在這。」

    湯小凡點點頭,我想了想,還是對著留聲機說:「如果你真的是為了提醒我們,那麼請你保護我們。我和湯小凡想要死在這裡,以陳怡的方式死在這裡……」

    我的話剛一說完,就聽見整個房間裡迴盪著女人的笑聲,馬上留聲機又開始說話了:「您的表演完成啦,我用心記下來啦!」

    我和湯小凡坐在房間的沙發上,忽然那個女孩又出現了,湯小凡站起身來,我拉住她:「別過去了,說不定很危險。」

    湯小凡笑著搖搖頭,「你想為陳怡找個答案,我也是,我想為蔣黎找個答案。我們現在已經在等待死亡的降臨了,難道說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危險的嗎?讓我過去吧,你在這裡守著。」

    我看著湯小凡走出了房間,她和那個女孩說了幾句話,然後湯小凡愣在原地,她回頭看看我,那個女孩就走了。

    忽然我聽見臥室裡傳來哭鬧聲,我慌忙跑進臥室卻看見一個女人被綁著躺在床上。她的身上流滿了血,而另一個女人正在她左手動脈上割出一個傷口,血液開始從動脈口中滲了出來,我大聲阻止:「你在幹嘛?」

    我想要去解開被綁著女人的繩子,可是當我的手觸碰到女人的時候卻意外的穿過去了,好像她是透明的一樣。

    「你所要做的只是看著……」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對我說。

    「玉珍,真的很抱歉,你的聲音那麼好聽。所以媽媽才會對你那麼好對嗎?」地上的女孩對被綁著的女孩說。

    「玉娜,求求你,放了我……」

    可是玉娜搖著頭說:「我不要放了你,我要用你製成一台最美的留聲機,她會記錄所有人的聲音。你知道嗎?現在只剩下你了。」

    「玉娜,難道玉柔她也……」玉珍驚悚地問。

    玉娜忽然大笑了起來,「我最討厭你和玉柔了,為什麼我們都是一樣的命運,可是你和玉柔卻能樣樣都做的很好呢?可是這都不是我最討厭你們倆的原因,最大的原因是你們兩個是我們之中唱歌最好聽的一個。你相當大明星嗎?你想成為歌唱家嗎?為什麼發燒的那個人是我,為什麼嗓子燒壞的是我?為什麼!」

    玉娜變得近乎瘋狂,她的刀子在玉珍身上瘋狂地割著。最開始玉珍還會慘叫幾聲,可是沒過多久玉珍就已經沒了氣息。玉娜心滿意足地把玉珍的喉管割了下來,然後整齊地擺放進那台留聲機裡……

    「留聲機……」我驚恐地說道:「那不就是客廳裡的那台嗎?」

    我回頭忽然看見蔣黎,他站在地上用傷心而憤怒的眼神看著我,他指著大門的方向跺著腳。

    我明白他是想讓我走,可是我和湯小凡已經決定必須給他們一個答案。忽然我想到了湯小凡,我急沖沖地跑下樓,在我下樓的時候我從窗戶向外面望去,卻又看見那個女孩站在外面,她用手捂著嘴蹲在地上,而湯小凡已經不在外面。我心下一慌,腳下加快了速度。

    當我到達一樓的客廳的時候,湯小凡躺在地上,我摸了摸她的呼吸,已經沒有了。心跳,也已經沒有了。只是她的面孔竟然如此安詳,好像並不像陳怡死去時候那麼驚恐。我想,湯小凡應該就是死了,當我轉身的時候看見湯小凡站在沙發的後面。她沒有指向那個留聲機,也沒有陳怡和蔣黎希望我走的神色,她就是靜靜地看著我,然後拿起我旁邊的電話撥通了救護車的電話。

    我站在地上不知所謂,警察再次光臨這間別墅。我一一做了筆錄,警察開始懷疑是不是我殺了人,我不做爭辯,然後法醫說不可能,因為湯小凡是心臟病突發,可能是情緒極度激動之下才會死亡。

    當所有人走了之後,我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看著那台老舊的留聲機,輕輕打開它的蓋子,裡面已經是風乾了的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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