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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必須要死一個 文 / 山鳥山花主

    「老爹」說完後背過去,走到兩口棺材的中間,面朝著小娘們離開的方位。藉著燃燒的棺材板,我看見了他手上拿著的,正是我當時丟上坡頂的那把匕首。我和小娘們在坡道那邊整龍抬頭局的時候,這傢伙應該就一直在暗中窺視我們。後來那鬼主隨司徒武侍一起而來,劫走了蘇熙的身子之時,小娘們亮出了那禁術。就是因為這個,他才錯誤的將小娘們當成了叫花子的徒弟。

    我只是不明白,從遇上他的那一刻開始,他一直都是扮演著和我們同仇敵愾的一夥人,怎麼這司徒武侍剛一離開,他就要倒戈打起了我和小娘們的主意?還一副不是要殺了我,就是要殺了小娘們的架勢,這是見不得我倆都活著麼?

    很難想像,我有生之年,竟然可以看見自己的老爹,以一副渾身纏繞著肅殺之氣的感覺,出現在我的面前。腦海中關於那個慈祥的父親,和藹可親外只是捎帶點嚴厲的形象,好似如冰山轟然坍塌了一般。

    不過很快,我就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對方手下提著的那把映照著閃動火光的尖刀,正在提醒我這個人不是老爹,他可是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

    「你到底怎麼個意思?」我強忍著內心的震顫,盡量使自己冷靜下來。

    「我沒意思。」他沒有回頭,仍舊面朝著小娘們離開的方位,口氣冷的讓人發顫。「你們倆必須得死一個,既然你才是密宗傳人,那麼死的就只能是那小白臉了!」

    我攥緊了手中燃燒著的棺材板,心下衡量著如果從他背後突然偷襲,我能有多少勝算。心中暗自琢磨著,嘴上也沒停,我繼續問他:「我見識過你的身手,在這地宮裡不說想要弄死我們其中一個,就是一次性弄死我們倆,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可你能讓我們死的明白點麼?」

    環境暗沉,沒有明亮的照明,可我依舊覺得他手裡的尖刀很刺眼。不過我一點都不後悔當時丟了那匕首,按照他的身手,其實匕首在他手上,還是在我們手上,都沒有任何區別。我反而覺得匕首在他手上好一些,這樣最起碼不用被他活活打死,好歹也走的痛快點。我只是後悔沒有把那把三八大蓋給帶下來,要是早知道這藏的如此之深的秦家祖殿裡,竟然還另外有活人在此,我千難萬阻也要把槍給帶下來不是。

    「不要怪我!」他冷言冷語,好像我和小娘們的命,在他眼裡本就一不值似得。「要怪就去怪你師父!」

    我猛然一怔,這怎麼就扯到叫花子身上去了!只聽他接著道:「就像你所說的,當今世上能夠強制通靈司徒武侍的人,除你師父之外,又有何人由這等本事?」

    「不管是誰強制通靈走了司徒武侍,也和你要殺我們沒有關係吧!」我覺得他好像是在故意答非所問,便也不和他糾纏司徒武侍到底是被何人通走了一事。「你這話我能不能這麼理解,你原本就一心想要置我們其中一個與死地,怎奈忌憚司徒武侍在此不好下手,所以它現在突然離開了,你便要露出狐狸尾巴來?」

    我話音剛落,他慢慢轉過身來,右手提刀,左手已經在身前結出了半個鬼臉印。他也不作聲,只是用瘆人的目光盯著我,隨即撇開後看了一眼那口棺材。

    他的這一舉動,讓我醍醐灌頂,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原由。沒錯,司徒武侍一離開,他便只能殺掉我和小娘們中的一個。這不是他想,而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我、小娘們、和他三個人,都不是那鬼主的對手。他雖然有鬼壓床之術可以壓制那鬼主出棺帶走蘇熙的身子,但也僅僅只是壓制困它留在此地罷了。要想完全擺脫困境,還得靠司徒武侍以鬼治鬼。不幹掉它,我們就只能跟它耗,畢竟等下小娘們一旦恢復地宮格局,它縱然鬼力再高,也不敢造次。

    可是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我竟然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那便是鬼壓床是人鬼陰陽術,必須得人鬼合力才能完成。眼下在這地宮之中,司徒武侍一走,肯定就沒有別的鬼物了。也就是說,我們不但失去了對付那鬼主的唯一希望,就連繼續壓制它都成了問題。

    這也從側面反映了,眼前這個跟老爹長的幾乎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人,當真就是個大活人。他不是什麼活死人,也不是什麼可以運氣施術的傀儡,而是與我們一樣,是個活生生的大活人。

    我拋開對方究竟是何方聖神一事,心裡掐算了一番,自小娘們離開差不多也有三分多鐘了。這不免讓我很是驚慌,按照他先前說的,再有個一分多鐘的時間,那鬼主就隨時都有可能突破鬼壓床術法的壓制。到時候,如果不能再次行使鬼壓床壓制它的話,我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從棺材裡出來,然後帶著蘇熙的身子大搖大擺的走出地宮。

    想到這裡,我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傢伙,會不會就是一個被困在地宮裡出不去的人。他也和我們一樣,錯過了時辰,不得不留在這地宮裡等死!

    可他為什麼又會有老爹的身軀?難不成世上真的有長的如此一模一樣的人?這也沒聽說老爹還有兄弟啊!那老族長有個孿生兄弟一事,是絕不會發生在老爹身上的。否則我與他共度十幾年光陰,怎能一點蛛絲馬跡都發現不了。

    「要麼那小白臉死,要麼裡頭那丫頭死,你說這能怨我麼!」他的話音中滿是無奈,將我的思緒瞬間給拽了回來。並且這種無奈是一種極其恐怖的傳染源,頃刻間就攻陷了我的免疫力,將我也傳染的體無完膚。

    我盯著那單手打出的半個鬼臉印,背後早已被冷汗打濕。

    是啊!眼下這情形當真是叫人無奈到了極點!如果我和小娘們倆人中的一個不死,那麼鬼壓床這個人鬼陰陽術就沒辦法施展。現在司徒武侍莫名其妙的在關鍵時刻被強制通靈走了,我和小娘們必須有一個人挺身而出,變成鬼後來代替它完成鬼壓床之術。繼續壓制那鬼主,將它死死的困在棺材裡,等待司徒武侍的

    回來,這是我們目前唯一能做的。如若不然,後果會怎樣已經不用去想。那鬼主會破棺而出,用「老爹」的話來說,就是完成了移魂換位,可以毫髮無損的走出地宮,帶著蘇熙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揚長而去。

    這是多麼可怕的後果,那鬼主留著蘇熙的小命,一直想要活捉她,可不是心存善心使然。它的目的是要蘇熙身上封印的反通術,一旦得手,蘇熙對它來說,也就沒了價值。

    我不知道眼前這個「老爹」是什麼人,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他也不是什麼壞人,並且在某些方面,和我們和叫花子都是一條戰線的。反通術是上古通靈禁術,絕對不可以重現人間,尤其是被別有用心之人竊取而去。到時候生靈塗炭,人鬼不再殊途,陰陽兩界的平衡打破,豈不是人間一場浩劫來臨!

    我想正是因為這個可怕的後果,可能我現在即使要求放棄蘇熙而讓小娘們活,「老爹」可能也不會答應。因為他並不是單純的想幫我們救蘇熙,更主要的還是為了阻止反通術落入歹人之手。在這一點上,他與叫花子不謀而合的站在了同一個戰壕。如果換成是叫花子,蘇熙和小娘們只能二選一的時候,我想他肯定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而犧身後者。你要知道,他為了弄明白製造這場陰謀的始作俑者是何人,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顧,變成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在他眼裡,還有誰的生命,比粉碎這場陰謀更重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起先只盼著小娘們遲點回來,甚至是別回來。但這時候反倒不由自主的盼著他能早點回來,告訴我們他已經恢復了地宮的格局。

    我不住的顫抖著,心如刀絞,暗忖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路可選了麼!

    「你看我這腦子!」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猛的狠狠拍了一記自己的腦門,對「老爹」說道:「地宮外面不是……」

    「別想了,那老傢伙是進不來的!」我還沒說完,他就打斷了我,並且一句話就抹殺了我剛剛才升起的一線生機。

    他的話音落去,四周圍又安靜了下來,我被他頂的無話可說,心生絕望到了一隻腳已經邁出了萬丈懸崖邊。此時耳畔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聽上去是那麼的疾。那是小娘們回來了,我甚至能在腦海中勾勒出他快速的邁著碎步,在林立的棺材叢中穿行的畫面。如果讓他知道,他這麼猴急的奔赴,其實是在向黃泉路急速靠近,他會作何感想?

    我心裡一陣酸楚。

    「為什麼一定得是他,我死就不行嗎?」已經沒有時間了,五分鐘可能都過去了,那鬼主隨時都會突破鬼壓床甦醒。眼下在小娘們還沒到達,「老爹」的刀子還沒捅進小娘們的胸膛之前,我只能用最後一招去挽救小娘們和蘇熙的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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