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才從看見的駭人一幕中回過來神,這邊就又被它弄糊塗了,這時候讓我映照手印鎖定你是要幹嘛?
這是要斷什麼?你上身小黑貓是自己附上去的,又不是誰用術法將你比逼上去的,我斷貓做啥子?再者說了,現在司徒武侍也不在這裡,沒有它放出從蘇熙那裡吸收來的玉女之靈,這施術條件也構不成啊!
我正準備用刀子劃拉地上的土告訴它現在施術條件構不成,術法沒法施展,可那丫的竟然自作聰明的早猜到了我會這麼問。只見它輕聲的喵叫了一下,然後我便見它爪子下面,早已畫好了另外兩個字——照做!
雖是心中還有疑惑,不過今晚已經不是稀里糊塗一回兩回了,想著我今晚可不就是來充當糊塗蛋的麼!都走到這一步了,你說咋辦就咋辦吧,老子反正是沒主見了。這缺了必要的施術條件,倒時候沒成,你也怨不得我。
思定之後我打出手印對準了站在陰影裡一動不動的小黑貓,十一字的靈語吟出,給它打上了映照。完了之後,它又在地上用爪子畫出「我叫,你斷」四個字,然後用一對貓眼盯著我。
我看罷對它點點頭,不知它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可就在這時,那徒弟撒起四條貓腿,像一隻小黑豹一般,從我身邊飛過,瞬間就消失在了來時的黑影之中。
我都來不及反應是咋回事,心下一凜,趕緊在狹窄的甬道中脫下外套,緊接著一連三道過渡手印打出,便在背後結好了最後一道斷印。
姿勢保持著很辛苦,但我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我抬頭撅屁股的看著頭頂上方黑漆漆的甬道頂,豎起了耳朵仔細的聽著下面的動靜。大約過了一分多鐘,一陣尖銳刺耳的貓叫傳出,就在腳下,歇斯底里的,聽著我頭皮發麻。
也沒多想,直接吟了靈語斷開了手印,然後連外套都來不及穿,我兩手一撐地,雙腳抬起來往後一蹬,便趴在了地上,將眼珠子又對準了那透上來的光柱。
除了搖曳的火光以外,啥也看不見了,原本出現在視野中的人影,這時也不知了去向。那徒弟也不叫了,整個世界好似都安靜了下來。我又仔細觀察了一會,耳朵也一直豎起來在聽,見下面確實了沒了動靜,便起身摸著甬道一邊的土壁往回快速的移動。
後來行進了一會,拐了幾道彎,也下了坡後,我便站在甬道中央,伸出兩隻手臂,摸著左右兩面的土牆走。因為我不知道當時那徒弟是如何帶我進到這甬道裡來的,想著可能是有一個側面的入口連接著那地下空間的某一面土牆壁。所以我不確定那入口究竟在哪一邊,只能兩邊都摸著,生怕錯過了那出口。
可是一連行進了很久,我都沒摸到有開口,心中惴惴不安不免就有些急了。又走了沒多遠,背後汗毛一豎,當真是要崩潰了,我竟然又看見了遠處地上冒出了一束手指粗細的光柱。我趕忙跑過去,低頭單眼往光柱裡瞅了一眼,心中暗罵真是活見鬼了,咋就糊里糊塗的又回到了原點!
我雙手摀住腦袋,極力的回想了一番,也沒發現那裡不對。我甚至可以肯定,自從下了坡道之後,就沒在上過坡,這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又回來了呢!我透過空心管道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地下空間裡的情況,還是不見人影,也沒有任何響動。這時不由得納悶到了極點,心想這又是遇上鬼打牆了嗎?
正是這樣的念頭,讓我突然發覺自己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存在——那個鬼主!
沒錯,剛才一看見管道中那影子所上演的駭人皮影戲時,我就完全蒙住了,心裡不由自主的就忽略了那鬼主。這時候想起來,卻發現自知完全感知不到它的存在了,一丁點的感覺都沒有。就在我眼睛下方的地下空間,現在不但沒了人影,也沒了聲音,更沒了那鬼主的氣息。
我起身靠在甬道壁上,發現心口堵的慌,便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點上。抽了幾口,才發現拿煙的手都在抖,當下一個極其恐怖的念頭冒了出來。
我為什麼出不去了,那鬼主去了哪?這兩件事一結合,我簡直哭的心都有了。
不帶這麼玩的吧!你要殺就殺、要剮便剮,好歹給老子來個痛快點的,把老子困在這狹窄的甬道裡做什麼?耍著玩吶!
一根煙抽完了,我又走了一遍,這次是從一開始就摸著兩邊的土牆壁走的。最後那最不想看見的小光柱,還是又回到了我的眼中,經過十多分鐘的跋涉,我他娘的又繞了一圈。
稍微休息了片刻,我舉起刀子就去挖那埋著空心鋼管的四周圍的土。心想走不出去老子就挖出去,這裡既然都可以看見地下,我還怕回不去?
累的滿頭大汗,才發現這土挖起來當真是不容易,土質很硬很黏,挖起來十分的費力。這也說明了土中的鋼管,並非是被人埋進去的,而是硬生生的插下去,把半米多厚的土層直接打穿了的。並且這些土裡還有一種不知名的根狀植物生長在裡面,極其的有韌性,給挖掘帶來很大的阻擾。
可我沒別的路了,只有從這挖下去,心裡此時把那徒弟罵了個狗血淋頭。你說這丫的是不是缺心眼,把老子帶進來,你倒是還把老子給弄出去啊,這時候你他娘的不知跑哪去了。
我這一邊罵一邊挖,一邊還抹著額頭上的汗珠,突然一陣陰風衝了過來,嚇的我一哆嗦。
那不是鬼主,感覺上要弱很多,跟鬼主與司徒武侍給人的陰冷煞氣之感,要低了不止一個檔次。我心想下面那麼多具屍首,這裡出現幾個冤魂也正常。可是轉念一想,覺得還是不對勁,這甬道已經被那鬼主給封了,它是怎麼進來的?
我此時也不管那些,手上一刻不停,我挖我的土,任憑那小鬼在我身邊打著圈的繞。後來實在是被它繞煩了,這挖的出了一身汗,它在你身邊一個勁的打轉,一邊是體熱,
一邊是陰冷,冰火兩重天弄的我幾近崩潰。
我停下手中的活,將刀子紮在土裡,已經挖下去差不多有一半了,我想著踹上幾腳估計就得塌方。便穿上外套做好落下去的準備,深呼吸了兩口氣,跳起來就雙腳離地,然後攢足了勁的往挖出來的坑底踏去。
腳下一晃,沒錯,就是一晃,晃的我沒站穩一屁股跌坐在了一邊。我頓時頭大,就這麼懸空的二三十公分的土層,我竟然踏不穿它!我想著可能跳的不夠高,衝擊力度不夠,便又卯足了勁來了一回。可到頭來還是腳下一晃蕩,那土層就跟橡皮糖似得,韌勁十足。
我去你大爺的!我頓時就罵了起來,心中已經急躁成了一團火。
點上一根煙抽了兩口,靜下心來一想,可能還是土裡那些籐狀根須植物在作祟。它們橫七豎八的生長在土裡,宛如水泥中的鋼筋,著實是提高了土層緩衝下壓衝擊的承受能力。
這邊抽著煙,那邊心緒穩定了一點,我又感知到了那小鬼還在我身邊轉悠。只不過改成了轉兩圈,就離開一下,然後再回來轉兩圈,如此反反覆覆。
哎呀!真是人一倒霉,喝口涼水都塞牙縫,這小鬼竟然在這逗老子玩起了捉迷藏!
可我突然轉念一想,便在那小鬼再一次離開的時候,趕緊跟了上去。這下可好了,那小鬼也不回來圍著我繞了,就在前方一直的往前飄。
合著是那徒弟吧!我心中此時暗想,這是回來救我的?那貓身呢?你他娘的這樣進來,老子又不會通靈,這裡也沒有條件佈置外通局,跟我那轉悠半天,老子知道你是誰啊!
思定之後,我再一次佩服自己的腦袋瓜,實在是太聰明了我,這要是換了一個人,絕對沒法跟那徒弟玩的起來。那丫也太缺心眼了,要是小娘們,估計早被它折騰死了。
一邊想著,我一邊憑著河母之靈感知到的飄在前方的陰靈氣息,不知不覺就眼前一亮,看見了遠處燒的正旺的火堆。當下一扭頭朝一邊看去,頓時就傻了眼,心中一駭,腿腳差點都站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