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武侍無奈,只好對我道出實情,說是斷通術之所以需要有玉女在場,不過是要借用玉女的純靈之氣罷了。而它在焚燒場附身蘇熙時,蠶食了不少蘇熙的玉女之靈,在我施術的時候放出,才使我施術成功的。
我這下火大了,蘇熙從小受鬼物纏身,本就身子骨弱,你還去蠶食她的靈氣,這不是雪上加霜麼!雖然不知道那所謂的玉女之靈是什麼,但是活人有氣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活人的氣,不單單包括自身陽氣,還有精氣、內氣等等。這些氣輕易是不能丟的,一旦被蠶食,對身體多少都會產生一定的影響。
司徒武侍自知理虧,見我對它咋呼,也沒有說什麼。只說它蠶食蘇熙的玉女之靈,本是為了用來對付那鬼主的,不想最後卻用在了我的斷通術上。還說這種靈氣被蠶食,確實會在一定的時間內影響身體的氣血。但只要不破身,好好溫補,短則三五個月長則一年半載的,便能恢復,叫我也不要太為此事擔心。
饒是它如此說,我這心裡還是有些憤憤不平,想著以後還是少讓司徒武侍上蘇熙的身子。蘇熙人好,又善良,最主要的心地純潔,可以說渾身都是能夠對付鬼物的正能量。誰知道你今天要玉女之靈,明天又會要索取些什麼?
我又點上一支煙,讓司徒武侍繼續說下去,今天原本可以一舉幹掉對蘇熙的威脅,它卻偏偏放跑了人,我這心裡到現在都還有些不平衡。並且我想,既然事已至此,眼下把情況弄清楚了,到底是留還是走,才能做出下一步的打算來。
可是這傢伙竟然得寸進尺,提醒我盡快斷掉對蘇熙的情愫,否則最後受傷害的,必然只能是蘇熙。
這丫給我氣的,這是什麼邏輯?合著我斷了對蘇熙的情愫,你們就可以隨意的傷害她?就算斷了男女之情,她也還是我阿通的朋友吧,為了朋友我也不能讓你亂來不是。話說他叫花子作為師父操心操心也就算了,你丫一個鬼侍,在這鹹吃蘿蔔淡操心!這關你什麼事麼!
「你咋什麼事都管呢!」我叼著湮沒好氣的道,「這陰婚妻子都來陪你了,咋都還堵不住你嘴呢!」
「你小子也太沒大沒小了……」
我連忙打住它,喊了它一聲爺,這會兒功夫,是真不想再跟鬼扯輩分了,我怕了還不行麼。
談話繼續,我這會才知道,原來巫通師和鬼主的關係,並非像侍通師和鬼侍那種主奴關係,它們其實是合作的關係。鬼物想要重新做人,哪怕只是個活死人,也總好過在世上虛無縹緲的晃蕩要強。而巫通師想要活死人為自己所用,這便讓雙方都可各取所需,在利益的驅使下相互勾結。
這麼一來那鬼主看大個皮囊被我燒了,自然心灰意冷不願再跟著那巫通師後面混了。但是假如巫通師騙它說又有新的屍源,請它過來一試,那麼鬼主還是願意出來試試的。
剛才在廠房裡施展的,就是鬼行屍中的配屍一環,那傢伙想叫那鬼主出來,去撞老闆娘的身子。鬼主一看竟然是個活人,自然不必你說,首先它就會把人弄死再試試手腳可算利索。所以這一招足已震懾司徒武侍,逼它就範,好讓它知難而退交出蘇熙。
哎呀!我從嘴裡拿下叼著的煙頭,心想合著原來我到頭來才是個救兵,如果今晚要不是我在場,打不斷那傢伙的術法,你丫的陰婚妻子就玩完了吧!
「既然這樣,我們都成功了,你為什麼不讓我要回我們老族長的身子。」我問道。
「你能要的回嗎?」它回道,言語中暗含嘲諷之意,好似我在癡人說夢一般。
經它一說,我才明白其中的緣由。其實它也是今晚才知道的,那個用老族長身子的傢伙,根本不是真正的巫通師。它不過也是個活死人罷了,它是通過傀儡術嫁接,由真正的巫通師操控的一階活死人。
其實我忘了一點很重要的一條,當下不免一陣後怕。那就是司徒武侍並不是要放走老族長,而是得知了它並非是真正的巫通師之後,忌憚那個在附近操控老族長的幕後黑手。那傢伙隱藏的如此之深,連叫花子都被騙了,還以為真正的巫通師就是用老族長身子的那傢伙。卻不知一環之外還有一環,真正的巫通師利用傀儡術嫁接靈覺和氣給老族長,使它能夠施展術法,從而由它施術控制大個。
司徒武侍的用意很簡單,僅僅只是個傀儡,就已經如此難以對付了,那真正的巫通師,定是個不同一般的邪術高手。敵人在哪、是誰、底細你都完全不知,強行剝除人家傀儡的魂,這必然觸及到了對方的底線。戰事一開,我們一丁點敵情都沒掌握,自然是極其被動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它要施展三分之一的某種秘術出來的原因,為的就是虛晃一槍,先震住那巫通師,然後再放掉人家的傀儡,給個台階大家都好下台。
我問它那是個什麼樣的術法,它卻搖搖頭,說那是密宗的命根子,連它也不知道,當今世上只有叫花子一個人掌握此術。其實它剛才施展的那三分之一,是叫花子在臨走之前教給它的,告訴它在遇到十分棘手的危機時,便可拿出來嚇唬人。
拿來嚇唬人!我心中一陣驚悸,合著剛才唱空城計呢!怪不得你丫的寧願犧牲點陰婚妻子的色相,也要把我抱的緊緊的,這不把我抱緊了能行麼!
既然現在又冒出來個躲在暗處所謂的真正的巫通師,那麼老族長一事究竟要作何說法了呢!那巫通師看上了老族長的身子,將其作為自己的傀儡利用,這麼一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就出來了。在村子出事那晚,老族長的身子,究竟是屬於他自己的,還是那時候他就已經成了一個傀儡了?
關於這一點,司徒武侍跟我很乾脆的搖了搖頭,說這個現在它心裡也犯疑惑。畢竟它也是今晚跟老族長交過手之後,才發現他原來不過是個傀儡而已,真正的巫通師還
另有其人。但是它又話峰一轉,說叫花子從來不會輕易的下結論,既然說了殘害村裡人的直接兇手就是老族長,那麼當時村子事發那晚,老族長應該還是有自我意識的。
我聽了頭大,這怎麼就那麼複雜呢!如果叫花子說的一點不假,村子那晚勾走全村人魂的就是老族長,並且他還用自己的孿生弟弟來冒充自己,成功的抽出了他的真身。那麼現在他身子裡寄存的鬼主,又是何方神聖,他又為何要將自己的身子給別人用?
「現在可以告訴我,老族長身子裡的魂,究竟是誰了吧?」我將當時與它鬼畫符交流時的問題,又提了出來。
「你小子為何對這個問題死咬著不放?」
「那你又為何死活都不肯告訴我,這其中有什麼必須要隱瞞我的理由嗎?」我針鋒相對道。
「這個你以後會知道的,我現在不告訴你,也是為了你好。」它說著便岔開話題,「現在還是想想如何去對付眼下新出現的棘手情況吧,我一個鬼侍,外加你個半吊子,怎麼才能與那巫通師相抗。」
我回味著它說的話,心裡隱隱有些不安,覺得那魂究竟是誰這件事,可能遠比我想像中的要有隱情的多。並且它說的明白,這事還跟我有著莫大的關係,這讓我心中一個極其不安的念頭突然蹦了出來。不過很快我就將那念頭壓了下去,暗自搖頭,心想那是絕不可能的。
我歎了口氣,心中暗忖。既然它不願說,我強逼它也沒什麼用。索性先將這件事暫且放放,聽它的還是先想辦法對付那真正的巫通師要緊。
「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我又點上一根煙,心裡亂糟糟的,感覺這事就沒完沒了了。可再難我也要堅持下去,否則危險不除,蘇熙便一日得不到安寧。我管你是什麼樣的存在,擁有多麼恐怖的邪術,只要敢動蘇熙一根毫毛,老子就跟你死磕到底。
「我已經派我徒弟去查了,眼下也只能等消息。」它說完,告訴我它要先離開一會兒,讓我留下來照顧老闆娘。並且還說這地方剛剛才暴露,一時半會對方也不會料到我們還留在這,然後特地囑咐我不要撤掉布下的外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