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河母靈氣散發的特徵,就和人的靈覺差不多後,我心裡便已經有了些底。這也就是說河母和人的靈覺一樣,其靈氣的散發方式,都是圍繞自身周旋上下的。
這麼一來,到時候只要我將河母揣在身上,然後想辦法將其氣聚攏一下,再使用斷通術掐斷和它之間的聯繫。便能像竊取小娘們的錮魂術一樣,將河母聚攏在我身上的靈氣,強行留在我身邊。
我還不能斷定這樣到底能不能成,但是這確實不失為一個可以一試的方法。只要河母的靈氣離開本體之後,肯喜新厭舊的認我這個新主人,這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小娘們一會摸摸下巴,一會撓撓頭皮,苦思冥想了老大一會。然後反問我為什麼想要他將河母的靈力,暫時性的聚攏到我體內?
我只好假意推說叫花子給的術法,不能直接吸收河母,必須得想個變通的辦法。他便深吸一口氣,用兩手搓了搓膝蓋,說辦法倒是有,可光有我和他兩個人還辦不到。
我心說你只要有辦法就行,不就是再找個人搭把手麼。不行就去採石場的工人宿舍跑一趟,雖說現在半夜三更的,可重賞之下還能沒用勇夫?
可那丫的語出驚人,啥人不要,偏偏指名點姓就要蘇熙。我問他,他兩手一攤,只說沒有蘇熙這個馬皇后,他便無計可施了。我當下無奈,只好告訴小娘們,說蘇熙剛剛才睡下,讓她再多睡一會吧。
「那可不行,距離上次捆魂塚口子開啟,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我們必須在它下次開啟之前完事。」小娘們煞有介事的回道,口氣不容置疑。
「那你去叫醒她。」我往帳篷那撇了撇頭。
「為什麼讓我去?」
「讓你去就去,哪那麼多廢話?」
見我要動手,小娘們一咕嚕爬起來就往帳篷那去了。他自知剛才我跟蘇熙鬧「看見了」那一茬兒,他負有不可推脫的責任。你說你啥時候來問不好,偏偏等蘇熙夜下方便的時候,跑來問我看見了沒?自己說的倒是挺小聲,然後把氣氛搞的那麼激動人心,擺明了給人下套麼!
男女授受不親,小娘們也不能鑽進帳篷不是,只得蹲在外面一個勁的發出請求,把好話說了個盡。口水流了一地,把我「看見了」那一茬兒,是好說歹說,總算是在蘇熙面前洗刷了我的冤情。
「讓那流氓把鞋給我。」
我一聽蘇熙喊,連忙將放在火堆旁的一雙繡鞋拿了過去。蘇熙穿戴整齊後鑽出了帳篷,我上前將軍大衣給她披上,頓時招惹一頓三連踩。
「幹啥啊這是?」我一臉的鬱悶。
「我又沒踩你。」蘇熙束起秀髮,退下手腕上的頭繩,熟練的扎出一束漂亮的馬尾。
「這腳不是我的?」我兩眼茫然的指著自己的腳下。
「我踩的是流氓。」蘇熙說完,也不理我了,轉而問小娘們喊她起來到底要幫什麼忙?
小娘們讓蘇熙先去火堆旁取暖,然後便拉著我,往河邊去了。路上我問小娘們,他不是都跟蘇熙解釋過了麼,她咋還說我是流氓?小娘們一語驚醒夢中人,說蘇熙喊流氓拿鞋,我去亂獻什麼慇勤。
……我頓時無語。
行至河邊,我問小娘們到底有沒有把握,把蘇熙這大小姐都整出來了,讓他把他的計劃先說給我聽聽,我好給參謀參謀。
這第一步嘛,當然是要把河母先從水底撈上來,然後交由蘇熙揣在身上。河母的靈氣之所以可以用來替代人的靈覺,就是因為它與靈覺的相似性很高,並且兩者還可以相互融合。蘇熙擁有強大的靈覺,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裡,將河母的靈氣誘發出來,融合進她的靈覺中。
因為我們現在遇到的這個河母,不同一般,是一個已經被世間邪惡感染臭了的。所小娘們怕我擔心蘇熙,還特意告訴我,說他會始終嫁接錮魂術給蘇熙護心,讓我不用擔心蘇熙會被河母邪氣所染。
等河母邪氣融入蘇熙的靈覺中之後,小娘們便會用靈線通幻化出的靈覺線,將蘇熙和我,以他為媒介相互串聯起來。進而再用瘟通術,定向通靈出大瘟神,讓其符身在他自己的身上。
我想這也就是為什麼小娘們,要找蘇熙幫忙的原因。因為他待會要施術,需要調用靈覺通靈,而我又沒有靈覺,所以只能讓蘇熙來暫時充當中轉站。在整個計劃中,蘇熙就好比是個裝載碼頭,小娘們便是負責運輸的貨輪,我則是那個需要前往的目的地。
話說這瘟通術,是小娘們他爹生前最拿手的神通派定向通靈術,小娘們之所以會此術,也是他傳授的。雖然聽名字好像挺唬人,通靈大瘟神,你說你想幹嘛?可是恰恰相反,瘟通術不但不是什麼邪術,反而還是一種益術。此術創立的初衷,是為了淨化鬼物邪煞之氣用的。
大瘟神這種精神力,極其喜歡邪煞、怨念、死亡、恐懼,等等一系列負面氣息。因為喜歡,它就得拿走不是,拿不走就搶,不給都不行。所以一旦通靈出大瘟神來,周邊突出的邪煞之氣都會被其吸走,這也就有了可以淨化鬼物的奇效。
眼下這個河母,因身在這陰邪之地,早已被感染惡化成了一個邪物。所以一旦大瘟神降臨,必將對它產生強大的吸允能力,蠶食鯨吞它所散發出來的邪氣。也正是因為大瘟神的這一對於邪氣來者不拒的脾性,使得這個計劃絕不能在捆魂塚口子開啟的時候執行。不然到時候大瘟神吸收的,就不僅僅只有河母所散發出來的獨特邪氣了。
不過小娘們讓我不必擔心,因為我是決明子的關係,即使長此以往,也不會被河母邪氣左右心境。但不論是純潔的,還是污邪的河母靈
氣,對於拿來替代人的先天靈覺,都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小娘們的計劃,是等大瘟神附了他的身之後,便會從蘇熙的身上,通過架起的靈覺線,將蘇熙靈覺中的河母邪氣吸收過來。他再用靈線通嫁接給我,這樣便能暫時將河母之氣聚攏在我身上。但他有些擔心的告訴我,說術法一旦解除,大瘟神一走,原本被吸附聚攏在我身上的河母之氣,便又會回到河母那去了。所以瘟通術,也僅僅只是一種輔助性的淨化術,只有在施術的過程中,鬼物身上的邪氣才會被剝離。一旦收了術法,大瘟神一走,這邪氣該是誰的還是誰的,打哪來就又回哪去了。
我在心中暗自揣摩一番,覺得他的計劃還是可行的。便讓他放心,說我到時候自然有辦法讓那邪氣有來無回,叫他只管照此計劃準備便是。
這說幹就幹,我脫了衣服就下河先將河母撈了上來。那河母長的就跟小時候玩的彈珠差不多,只不過通體烏黑,並且離了水後,它也就沒了綠光。小娘們告訴我,說這河母生來是透明的,被污染惡化了之後才變黑的。
我將河母交給蘇熙,讓她啥也別管,揣在兜裡就行。因為小娘們本就一直在用靈線通為我和蘇熙嫁接錮魂術,所以現在便直接開始通靈大瘟神了。
小娘們嘴裡念叨著靈語,腳下偏偏起舞,看得蘇熙目瞪口呆。這瘟通術不但聽起來邪乎,連施展的過程,都是挺邪門的。小娘們跳的那叫鬼舞,吟唱的靈語也是陰聲怪氣,聽著人背後發寒。只見小娘們時不時的,啪啪啪的就打出一道手印,期間就跟那連珠炮似得,看著人眼花繚亂。
我暗忖這神通派定向通靈術,由於通靈的對象本就是自然孕育的,可能對自然界的力量攝取,要多過鬼通派無向通靈術許多。所以一套術法施展下來,需要打出的手印實在是太多了,光眨眼間的功夫,小娘們已經打出了不下十道手印。這也難怪,他會說儺通術不能拿來當辟邪術使,想來也是麼,這你啪啪啪的手印都還沒結完呢,人家鬼物早把你給弄死了。
我這時也沒功夫去管小娘們的瘟通了,當機便打出映照手印,再次對準了他,將其鎖定為斷通對象。我原本以為應該是映照河母的,可是聽完了小娘們的計劃細節之後。我覺得應該還是映照小娘們才對,因為馬上大瘟神一來,河母之氣便歸它了,所以再斷河母就沒啥意義了。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著,除了中間花費的時間略長了些以外,其餘都還算順利。小娘們成功通靈了大瘟神,等其吸收了河母之氣後,便嫁接到我身上。而我則一連打出三道手印,然後抬頭挺胸撅屁股,在背後結出斷印,嘴上靈語吟罷,斷掉了小娘們的瘟通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