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個bb的,想跟老子比流《氓?你不夠膽流出氓來!」
廢太子臨江王劉榮劍眉下內斂著淡淡邪氣的雙眼,射出灼厲的冷峻,不屑地挑釁著大殿上每一位王公大臣的目光。
有了丞相長史劉捨和丞相征事衛館自取其辱的前車之鑒,王公大臣們甫接劉榮的目光,旋即避躲唯恐不及,深怕自己也被臨江王給卯上。
劉榮身後,除了高高在上的劉啟,只有力挺自己的武衛中郎將劉洋和臣劉捨、衛館。
回長安途中,劉洋從心理上已被劉榮收編,而劉捨和衛館剛敗下陣去,因而三人不會再出頭為難劉榮。
更何況劉捨心中已暗自生起替劉榮奪回太子之位的心思!
良久,劉啟見王公大臣們都畏避於劉榮挑釁的目光,知是他們不敢強自出頭取其辱,心問廢太子劉榮就這麼鎮住自己這一大幫子的王公大臣了?
能鎮住大漢群臣的皇子,若是太子就是大漢社稷江山之福,可惜劉榮只是個廢太子!
劉啟心中雖然掠過重新廢立太子的念頭,但那也只是一閃而過的念想。他知道廢立太子可是國家頭等大事,可以用驚天地泣鬼神來形容廢立太子對大漢臣民的震憾,絕不是可以輕易提及的事情。
想到這,劉啟心中微微一歎,斟酌著問:「眾愛卿為何不議臨江王拆廟宇之罪?」
殿中一片死寂,沒人抬起目光瞅向皇上劉啟,氣氛死寂中浮動著尷尬。
「父皇,兒臣自請死罪!」劉榮轉身望向自己這副肉身的父皇劉啟,從容淡定中帶著堅毅說道。
恰似一聲驚天悶雷霹靂炸響,劉榮這簡短一句話,轟得王公大臣們錯愕地抬起低垂著的頭,黑壓壓一大片不知所措的目光。
「臨江王自請死罪的勇氣,朕很是欣賞。那你自行說明罪之所在吧!」劉啟話雖如此說,但心裡卻知道,剛才還目空一切的臨江王,絕不會真在自請死罪,而應該是要借題發揮!
「按大漢律法,侵廟死罪。敬請父皇按大漢律法侵廟死罪的規定,聖裁兒臣死罪!」劉榮從容不迫地說著,似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關聯的輕如鴻毛之事。
劉榮這份言死時的淡定,極大地震懾到劉啟,心房不由為之一顫,暗想著要看看劉榮會怎樣為自己脫罪,立即說:「好!朕就准你所請,依大漢律法,定你死罪,即刻推出午門外斬首!臨江王,臨死前還有什麼未了心願,你且說來,朕自替你了之。」
「你奶奶個球!連親生長子也要殺,算你狠!可你殺不了老子的!」劉榮見劉啟一口應了他自請的死罪,並無半點的猶豫,心裡不由恨得牙癢癢的罵著!
「謝父皇成全兒臣的死罪!
父皇能夠成全兒臣的死罪,便是在替兒臣了卻心願。
兒臣為辦民學而侵廟宇,雖因此獲罪而死,卻死而無憾!
兒臣的死,定能警醒大漢所有王公大臣,讓他們認識到律法是制定來規範活人的。
應當隨時間、環境、國情、民意等的變化而變化,大漢必因此更具靈性更有人情味,亦必能更為繁榮昌盛,屹立萬世,雄傲天下。
如此,兒臣便是死得其所,雖死猶生了。
謝父皇成全兒臣的千古美名!」
劉榮如炎炎夏日喝著冰鎮百事可樂一般,爽歪歪地說著自己的死,說完還在心裡嘲諷著:「你他媽的這欠*的b,居然敢跟老子耍流《氓?老子讓你知道什麼叫絕品流《氓!」
劉啟為難地瞅向劉捨,很希望他能出面替自己解開這兩頭都不是的死局。
劉捨自然懂得皇上陷入了若殺劉榮,必然要落得枉殺忠良的千古罵名,若不殺犯了拆廟宇之罪的劉榮,卻要落得有法不依這令人唾棄的千古罵名這個死局。
劉榮這自請死罪的一番話,倒真將劉啟*進了殺與不殺都要落得千古罵名的死局。
瞅著劉啟望向丞相長史劉捨那求助的巴巴目光,劉榮心裡樂了:「老小子哎,知道什麼叫絕品流《氓了吧?哼!」
劉捨也想不出要如何解開臨江王下給皇上的這兩頭都要落下千古罵名的套。
側頭與丞相征事衛館低聲耳語了好一陣,劉捨才抬頭說:「啟稟皇上,臣以為臨江王當死罪不當死!以大漢律法,臨江王侵廟而宮不論立意是為什麼,都是死罪,此死罪即是臣所說的當死罪。」
「既是當定臨江王死罪,長史何以卻說不當死?」劉啟故意皺著眉頭,裝出困惑不解的樣子問劉捨。
「皇上,臣聽了臨江王所說律法是制定來規範活人等話,卻讓臣等明白了一個道理。
萬事萬物時時在變,執行律法也須因變而變。
若一味宥於律法的條條款款而生搬硬套,既違背了物事自然變化之數,也弄傷了民情、民意與民心。
因而,臣等以為臨江王不可殺。」劉捨解說著。
「如此,死罪而不殺,該當如何處置?」劉啟還是一頭霧水一般。
「稟皇上,臣等以為可對臨江王論以死罪緩。」劉捨建議著。
這死罪緩相當於現在的死刑緩期執行,劉啟自然從未聽說過,也虧2000多年前的劉捨能在急智之下想出這個新名詞出來!
「何為死罪緩,劉長史細細道來。」劉啟感興趣地挪了下屁股,側扶著龍椅
椅扶手說道。
劉榮可是劉捨看著長大的,以前總覺得劉榮太過軟弱,太欠擔當了才沒有出面死保劉榮的太子之位。
可今天看到了廢太子劉榮的絕佳表現,讓劉捨心裡生出替劉榮創造留在長安的機會。
劉捨決定讓劉榮留在長安好好發揮,以求在皇上心目中漸樹優秀的形象,從而為再次廢立太子創造機會。
這正是劉捨想出死罪緩這個新詞的用意所在。
見皇上果然問起死罪緩的意義,劉捨解釋說:「皇上,死罪緩就是定了死罪而暫時不殺。皇上可以令臨江王留在長安做特定的事情,按做事的成績再來重新議定要不要執行死罪。」
劉啟心思何等靈光,聽了劉捨的解釋,心下早明白劉捨有意讓自己再給劉榮一個機會。
想想,這也暗合自己心底那一瞬間閃過的念想,劉啟掃了一眼劉榮,才對劉捨說:「哦,這樣也好,免得後人非議朕不事理!依劉長史見解,朕應當委派臨江王何事才算妥當呢?」
到這時,劉榮算是聽明白了,丞相長史劉捨這是在幫自己,想給自己創造可以留在長安的機會。
而劉啟這老兒的腦袋似乎也靈光得很,正跟劉捨一唱一和著呢!
「oh,mygod!天不亡我,必降大任也!」劉榮開心著想著。
聽著劉啟與丞相長史劉捨的對話,劉榮突然意識到,自己在2008年為何要穿越到大漢朝,來假冒這苦*的廢太子臨江王了。
原來,這在昭示著自己的2008年時的自己並非生命的重點,只是在為穿越來大漢朝的輝煌做著鋪墊,是用來替廢太子劉榮的去罪化而做的鋪墊和準備。
沒有前26年的知識累積,便不會有此時的鹹魚翻身!
劉榮邊注意聽著丞相長史劉捨會怎麼安排自己在長安的工作,邊暗自想著劉捨會不會藉機報復剛才所受之辱呢?
劉捨心裡斟酌了許久才下了決心般,說:「皇上,臣從臨江王剛才的言行中悟到,若不能使得大漢的律法時時都能適合即時的實情,便將如臨江王所說,定會違了民意,傷了民心,在百姓心中種下仇恨大漢的種子。
因此,改變大漢律法的刻板規定,讓律法更隨民意,更近民心則是眼下大漢最重要的事情。
故而,臣以為皇上應新設律法曹,可令臨江王戴罪而裁立大漢律法,以戴罪之身任之。
這劉捨心裡暗自想給廢太子劉榮創造再立為太子的機會,也知皇上心裡欣賞廢太子臨江王劉榮今日的表現,這才建議劉啟增設律法曹,讓劉榮來擔任。
劉啟心裡也想讓劉榮來重新審定大漢律法,裁出不合時宜的條款,按民意民心增補律法條款。
正想著該讓劉榮擔任什麼職務去做這件事,卻聽劉捨已然想出律法曹這個新職位了。
劉啟不由稱讚道:「劉長史此言正合朕意!那就著臨江王暫留長安,以戴罪之身,檢視、裁奪大漢現行的律法條例,以民心民意按實情來裁奪大漢新的律法條例。」
劉榮剛聽完劉啟的話,立即表示著自己的態度,說:「兒臣謝父皇緩殺之恩!
兒臣定傾盡心力依父皇旨意,定不負父皇隆望,以民心民意之向背來增刪改立大漢律法條例。
使得大漢律法條例,皆須依案發當時的實情來裁奪當時的案情。
令大漢律法更合時宜,更具真性情,更撫近民心民意。」
「好!此事揭過,觀其後效。列位愛卿,還有何事要奏?」劉啟見劉榮這一番鬧騰過後,時間已不早了,便想回去跟栗姬提起臨江王今天在早朝上的好表現。
宣殿太監尖著嗓子吆喝著:「有事奏來,無事退朝!「劉啟略在龍椅上坐了一會,見殿中無人出班奏事,便朝宣殿太監輕聲說:「退朝!「在宣殿太監「退朝!」的長聲吆喝中,劉啟起身離座,步下龍階。
「恭送皇上!」眾王公大臣躬身恭送著劉啟退朝。
「恭送父皇!」劉榮身後響起好幾個的聲音,不由轉身望去,見是五個從十幾歲到二十來歲年紀面貌清秀的年輕男子,便已猜到他們是自己的弟《弟了。
劉榮和藹地微笑著朝他們點點頭,心想哪位是自己的同母弟《弟劉德呢?
計上心來,劉榮邊走近他們,邊說:「三弟,母親可好?」
劉榮這是要認出哪位是自己的同母弟《弟劉德,好隨他去見母親栗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