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翠走出房間,棋兒才卸下防備的外衣,低垂著眼簾癱坐在床邊,醫者父母心,這是逸哥哥教的,希望孫大娘能撐到草藥到達的那一刻藥到病除。逸哥哥,棋兒不想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讓你失望。逸哥哥,其實棋兒的心裡好害怕的,你在哪呢?
而大廳內,小翠俯身堂前,如實地描述著棋兒的話。
璟王覆手思考著丫鬟的匯報,眼皮抬也沒抬便對筆直站立一旁等候差遣的管家說道:「准了,這件事由你親自去辦,記住乾淨利落,不留線索。」
准了,是璟王經常說的事,小翠也許不懂,但側身在旁的管家肯定能聽的明白,所以他的臉上沒有小翠不由自主的浮上的那抹微笑。
「是,屬下這就去辦。」管家聽令,死士般忠誠。雖然身心已經麻木,眼中還是掃過一絲同情。如常,璟王的意思很明顯,斬草除根,斷絕後患,也是他經常善後的事。只是,這次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這麼不走運,攤上了如今司銘國最有權勢的璟王爺。
執令正要離去。
「慢著。」璟王的聲音在踏出門檻的前一秒適時響起,管家馬上停下腳步聽候差遣。可是璟王並沒有馬上下令,只是停話片刻,終於抬起了眼皮,思索地看著管家,「挑些禮物一併送去,接過來她家人,順便查探她的底細。」
「是。」管家依舊恭敬的回答,只是腦中不斷揣測著主子的意圖。
禮物,底細。他們的主子璟王爺,很少有對女子上過心的,尤其是來歷不明的女子,更是不可能會把她們隨意安置在身邊,對於這個不尋常的命令,只怕。
有絲瞭然,也有絲驚訝,終究不敢多想。
「奴才這就去辦。」管家不著痕跡地掩掉疑慮,躬身而去。
待管家走後,璟王嘴角才微微上揚,嘴中自言自語地說著:「有意思,有意思。」聽得一旁的小翠毛骨悚然。
他們的主子是出了名的殘暴,前幾天在她眼前,有個侍女端著微燙的茶水沾濕了璟王爺的衣袖,璟王爺就當場命人卸了她兩條胳膊,那日的哀嚎和悲痛還歷歷在目,一想到,小翠的手腳就忍不住顫抖,伏著的臉更貼近地面。
好一會璟王才回過神來,看到堂下瑟瑟發抖的丫鬟,也許,這才是女人見到他該有的態度。
「很好,有賞,以後有什麼事,我第一時間要知道。」璟王坐在正堂,端起茶水,也不管茶水是否已經涼掉了。依舊目中無人地賞賜,但他的眼中盛滿笑意和饒有興趣。
「是,謝,謝王爺賞賜。」小翠回得戰戰兢兢。
奴性,他最不喜歡的,可是最能滿足他的虛榮心的。「去吧,候著。」眼中閃過不屑,隨便打發了去,斜臥在背椅上,悠然假寐。
小翠如恩赦般,輕手輕腳地離開,趕緊至屋中回稟棋兒。
「真的去辦了?」棋兒聽到消息,有點半信半疑。
「回璟王妃,是的。」小翠的回答還是那麼畢恭畢敬,她看著棋兒,想從她身上看出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那就好。」棋兒還擔心那個渾身戾氣的璟王爺不會答應,這下放心了,剛要抬頭告訴小翠以後不要再叫她璟王妃,就發現小翠正仔仔細細打量著她看。
「小翠,我,身上有什麼東西麼?」棋兒也好奇地看著自己,除了臉上看不到,其他地方均無異常現象。
小翠看的入神,心裡的話竟也脫口而出:「璟王妃確實美貌,比後院那些夫人侍妾好看多了。」
難怪王爺會一改常態。
棋兒覆上臉,遮顏的藥膏還在,她現在頂多算得上清新罷了,如何美貌?只是犯花癡的眼前人又把稱呼叫錯了,所以她很嚴肅地糾正起來:「你叫我棋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