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眼神,他見過一次。
至此一次,就印象深刻。
他大概知道,他的失控是因為什麼了。
幕笙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解開兩顆紐扣,朝著她走了過去。
周時離試了幾次,都無法從地上爬起來。
軟在地上,垂著腦袋。
幕笙的身子,停在她的身前。
遮住了光亮,修長的影子被拉地好長。
將她層層籠罩在他的身影之下。
周時離看著他伸過來的手。
腦海裡,只想著逃離。
她的手,撐在地面,搖了搖頭,身子往後面退去。
幕笙瞇著眼睛,居高臨下地望著她逃避的身子。
敢躲?
居然還敢躲?
他的手關節捏地咯吱作響。
在她聽來,更是覺得危險。
抗拒的意思愈發地明顯,周時離聲音嘶啞,卻無比清晰:「別過來,你別過來。」
「你別再過來了,你不要過來。」
他是魔鬼,是惡魔。
我會罵人打人更會殺人。
想起,他之前說的話。
原來,他並不是簡單地嚇唬她。
深吸了一口氣,她絕望地想要擺脫他的掌控。
幕笙放下手,猛然地蹲下身子,掐住她的下巴。
讓她的腦袋不能亂動一下:「害怕?」他問。
聲音輕輕,溫柔,似乎還帶著為散去的餘溫。
可是,配上他無情的面孔,那就是陰森。
周時離不想回答,她現在只想著逃走。
閉著眼睛,顫抖個不停的身子,宣示著她有多害怕。
可惜,男人還是不放過她。
他的手指冰冷,揉著她的下巴。
沒有用一分力氣,可是也讓她被嚇地忘記了掙脫。
他的身上還有那股香水味,很濃郁,不是屬於他的那種清冽乾爽。
他傾身,這股味道,環繞著她。
彷彿,他就是那麼無處不在,她無處可逃。
「怕就對了,記住下次,別再給我惹麻煩。」
麻煩?!
周時離瞪著眼。
他居然說麻煩?
她既委屈也可憎。
伸手,拍掉他的手,冷冰冰地質問:「是,我麻煩,我麻煩的話,幕少大可放了我。」
「不就是找個會音樂的女人嗎?藝術學院一抓一大把,何必把個麻煩精帶在身邊。」
時沉在一邊聽著下巴都忘記了合上。
從最初的震驚,到現在的巨震驚。
如果,他沒看錯,如果他沒犯困,如果他沒吃錯藥……
現在,這個情況是……他的三嫂在吼他的三哥?
摸了摸鼻子,他茫然地處在狀況外。
周時離是真得瘋了。
一整個晚上提心吊膽,絕望,苦痛,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
他找到人,卻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不說安慰也就算了,他還說她麻煩。
周時離憤憤地瞪著他:「幕少,要是麻煩,那就提前結束掉這場可笑的鬧劇。」
她不想,跟一個危險的人處在一個屋簷下。
更加不想,每天都提心吊膽的。
幕笙嘴裡輕巧地吐出兩個字:「鬧劇?」
淺淡的疑問,他失笑:「鬧劇?」
重複了兩遍,他歪了下頭,看著她,輕笑了起來。
那麼詭異的笑聲,是個人都受不住,更何況是神經本來就脆弱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