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破了?做夢娶媳婦——想得美哦。
哪那麼容易,其他案件破了吧。
再說也沒人喊啊,我聽力多敏銳啊我都沒聽到,王局一定是心疼錢心疼地都出現幻覺了。王局也不容易,我們專心破案就行了,他還要頭疼錢,年底了還有年終獎年會各種需要錢,我要是他腦子早裂開了。
「唉………………」王局也覺得是自己幻聽了,長長地歎口氣之後繼續痛苦地簽名。
忽然王局的手機響了,一看是顧法醫打來的,王局皺眉,但還是接了。
顧法醫聲音大得我都能聽到了,「王局,案子破了!我這就來想您匯報!」
王局眼睛都瞪圓了,一臉的不可置信,「破了?真破了??你再說一遍?」
案件真破了?不可能的吧?但顧法醫再想搶功也不能報假消息啊,難道真的這麼順利?我正在疑惑,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向穩重的佟組跑著推開門,同樣不可置信的表情,「王局,老趙傳來消息死者的老公撂了,正在把人往回押,死者丈夫蔣安順……」
撂了就是招了的意思。
佟組說死者老公叫蔣安順,農村戶口,幾年前在動遷中得了上千萬巨款,到城裡娶了死者這個又漂亮又有知識的白領老婆,不想卻賭博上了癮,動遷款幾年內敗得七七八八了不說,房產也只剩兩處了。
老趙他們在居民區一處私人麻將館找到他的,找到之後通知他說他老婆死了,他是這樣回答的:「嗯,那是我殺的,東風!等我打完這一圈,你們就可以帶我走了。」
死者手指甲內有皮膚組織,而將蔣安順的刻意豎得很高衣服領子拉下來就發現他的脖子上有明顯撓痕,可以說他就是兇手的可能性超過99%。
聽完佟組的話我們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就好像都用全身力氣合力去抬一個房間那麼大的大鐵球,「一二三」號子之後一起用力,然後發現大鐵球其實是個充氣的氣球,表面刷了漆偽裝得像鐵球罷了,在用力抬的全都四仰八叉向後倒了一地,偽裝成鐵球的大氣球飛上天空,在藍色的天空下飄啊飄啊,那麼的沒有真實感。
王局張著嘴都忘記閉上了,轉向我叫我給看法:「這不太可能吧,這麼簡單案子就破了?」
「額……」我說,「年輕,沒什麼不可能?」
王局皺眉,「說正事,別開玩笑。」
「說正事就是看了才知道。好不好,看療效。」
「噗!」王局沒忍住笑了,拿手指點我的鼻子,「去省廳幾個月好的不學,學的滿嘴的段子……」
「在下不才,自學成才。」
我才不會承認是跟他學的……不會……永遠不會!
蔣安順招供了,案件破了,很多人一時都反應不過來,要知道我們把「紅燈路」長長一條路的特殊工作者都給抓了,聯合了好幾個部門;樓道裡還堆滿了那裡的垃圾,而且垃圾還在源源不斷運過來……
我們能反應得過來麼?
早知道這樣我們直衝麻將館多好。
但案子破了是好事啊,想來開膛手傑克之所以沒抓到是因為上世紀偵查技術還沒成熟,如今我們有先進的實驗室、完善的取證技術、密佈的監控天網,我們還有最好的偵查員、最好的痕檢員和最好的法醫——我——嘿嘿。
罪犯知道跑不掉,只能祈求打完最後一圈麻將,我們已經到了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境界了!讓我們仰天大笑吧!
得,去看看那個變態殺手絕望的神情吧,這可是做這行的福利之一啊。
審訊室裡蔣安順臉黃得跟翔一樣,黑眼圈黑得像鬼一樣,小手指少了一節,斷面平滑,很多賭鬼手指都少一節,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喜歡砍手指戒賭。
他兩隻手臂放得都不自然明顯現在還有傷,他的醫療記錄也調出來了,跟死者一樣有多次住院記錄,臉上從沒傷過,但去年有內出血搶救記錄,病危通知單都下了,看來跟死者長久以來的夫妻打架他也沒討到便宜。
老趙負責主審。
「姓名!」老趙問。
蔣安順打著哈欠,梗著脖子不配合調查,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名字你們都不知道麼?」
「問你姓名!」
又打一個大大的哈欠,「哈……我都認了還問什麼問,斃了我得了!」
老趙一拍桌子道:「你還挺橫,老實交代!」
「交代什麼呀?我都認了,你們把我斃了就完了。你們要是閒著沒事,陪我打兩圈?」說到麻將他眼睛亮了。
……
我只看個開頭就看出蔣安順的反應明顯不對勁,嚴重睡眠不足、癡迷賭博——他符合衝動殺人的特徵,但完全不像是會刻意模仿19世紀的殺人魔頭開膛手傑克的性格,將屍體仔細處理乾淨,還要運屍,這不是他做得出來的,有這個時間我相信他寧願多打幾圈麻將。
王局也來看審訊,我正想跟王局說下自己的想法,顧法醫卻跑進來把王局叫走了,還氣喘吁吁地搞得自己很忙似的,聽到他小聲對王局說:「省常委……很重視……匯報……」
我說顧法醫啊,你得意什麼啊,你還跟省常委報告了搞得你功勞最大一樣,屍體是我、三水兄和丁丁法醫解剖的,dna是技術做的
,人是偵查員撲住的,痕檢最辛苦現在還在分類垃圾,還有轄區民警、城管各部門的配合,從頭到尾您老人家什麼也沒幹啊,人家說沒有功勞有苦惱,你連苦勞都沒有啊!
哦,不是,您最後搶先給王局報了個信,算你報信有功吧,但說到底你還是對破案一點貢獻都沒啊,怎麼表現得好像案件是你一個人破的一樣?
搶功就算了,估摸著你的小手腕也搶不去,但你怎麼還把領導叫走了?
真受不了這種人。
老趙還在跟姓名問題上打轉,急死人了,算了,我自主行動。
領導啊,你自己跟佞臣跑了那就別怪我不請示喵~
我敲門探個頭暗示老趙說:「老趙,屍體的照片你這有麼?給我一張,我有個新想法,手上又沒帶現場照片。」
老趙沒領會我的暗示,不過他脾氣好,也沒怪我打斷他審訊而是從他的資料裡抽了兩張現場照片給我遞過來,我瞄看了一眼道,「啊!知道了,謝謝了,果然還是看圖有真相。」
這回老趙反應過來了,將屍體照片遞到鐵柵欄那邊去,那邊的看守員把照片拿到蔣安順眼前。
「這是什麼?」蔣安順麻將打多了眼神不太好,還湊近了仔細看看,「這是什麼!」看清後他大叫起來,拚命向後靠想離照片遠點,掙得手上的鐐銬卡卡直響:「這是什麼!!什麼!我……我……嘔……」
他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