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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陰謀詭計 文 / 劉夢殊

    宇乞得龜說:「活佛在上,我等愚鈍,我們四人前程如何還望指點迷津。」

    方丈沉吟半響開口說道:「境由心造,像由心生,每個人的未來是不可預知的,全在自己的修為,而不是天生造就。善念起生增陽壽,惡念生減損福德。我有一偈贈與爾等,參透受益無窮。說完拿起毛筆寫下蒼勁有力的幾個大字:五胡亂華,殺戮成王,淵短渾長,五百桑田,開土拓疆,君子坦蕩,小人慼慼,段南宇北,離家安康。」說完雙手合十盤膝而坐微閉雙目,似已入定。四人不敢作聲,深深施禮悄悄退去。

    出得廟門,天近中午,暖暖的陽光*著四個人的臉,有些癢癢的,聽完方丈的一蓆子話,都沉默無語。來到拴馬的地方,周福來已經鼾聲如雷,慕容吐谷渾叫醒了他,解開馬的韁繩,翻身上馬,緩轡而行,五人騎馬信馬游疆,茫無目的的走著。

    劉淵向來豪爽:「兄弟們,不要管什麼狗屁偈語,不要想那不開心的事,我倒覺得活佛說的『相由心生,境由心造』有道理,想當年漢高祖一介草莽,斬蟒起義,定下四百年的天下,何等的快活。走!走!走!我們去看一看英雄的起事之地。」

    經他一鼓動,情緒又高漲起來,五人打馬疾馳,約莫走出有五十餘里,天近晌午,五人來到了綠竹林鎮,找了一家酒店,大吃一頓,酒足飯飽,騎上駿馬,策馬揚鞭飛馳而去,到了郊外人煙稀少,五人乾脆就來一場跑*馬比賽。

    劉淵騎的是赤炭火龍駒,吐谷渾騎的是雪夜獅子照,他倆騎的是寶馬,速度最快,盡力最長,二人打前站,負責問路,安排行程。

    一路上跑跑停停,早就過了鄭州,直到暮色降臨他們來到開封東南的禹王台,在這裡停下來等待其餘三人。

    禹王台是一座大土台,相傳春秋時,晉國大音樂家師曠曾在此吹奏樂曲,人們稱此台為「吹台」。後來因為開封屢遭黃河水患,為懷念大禹治水的功績,在台上建禹王廟,故「吹台」被改稱為「禹王台」。

    禹王台四周在草叢生,蒿草有一人多高,禹王廟內也與外面大致相同,看上去甚是荒涼。與周圍鬱鬱蔥蔥的樹木一對比,是那樣的不和諧。

    慕容吐谷渾和劉淵拴好馬匹,慕容吐谷渾笑道:「咱們先進禹王廟中瞻仰一番,等那三個小子來到的時候,咱們拍馬就走,不讓他們看到這一景致,回去之後咱們再和他們訴說,讓他們後悔死。」

    劉淵道:「你就喜歡看人家遺憾的樣子,對不對?」

    慕容吐谷渾哈哈大笑,拉著劉淵的手進到廟中,那禹王神像雕得栩栩如生雙手執圭,身穿龍袍,魁偉端莊。

    塑像兩側有兩副對聯,一副是「江淮河漢思明德,精一危微見道心」,另一副是:「而耕而粒去巢就廬萬代永頌王功德,斯世斯民飲水知源高台重鑄禹金容」。

    東西牆上是磚雕壁畫,東邊是一副大禹治水圖,西邊是大禹行賞和樂耕圖,展示著大禹治水的豐功功績。

    二人正看得入神,門外宇乞得龜、段遼悄悄地掩了過來,大吼一聲,嚇得他二人一陣哆嗦。

    宇乞得龜道:「你們這兩個壞蛋,仗著自己的馬快,在前面這一頓亂跑,想把我們拖垮是不是?在前面看完好的景致,不告訴我們,回去再和我們講,想饞死我們,沒門。」

    慕容吐谷渾臉一紅,看了劉淵一眼道:「小人,純粹是個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劉淵道:「你神仙了不成,怎麼能猜到驃騎大將軍說的話呢?」

    段遼道:「慕容大將軍,宇大將軍說你一撅尾巴,他就知道你拉幾個驢糞蛋子。」

    慕容吐谷渾道:「別聽他胡說八道,咱們快趕路吧,天黑之前好找個客店住下,要不就會露宿荒郊野外了。」

    四人出來,外面看馬的福來已經都鼾聲大作了,眾人大笑,慕容吐谷渾叫醒他,上馬趕路。

    眾人剛走出不遠,段遼「咦」了一聲,勒住馬的韁繩,在草叢中橫臥著一具屍體,是一位鮮卑武士,眾人跳下馬來到近前,宇乞得龜把那個屍體翻過來,慕容吐谷渾大驚道:「這是我們慕容部落王庭的侍衛。」

    再走幾步又是兩具屍體,腦漿迸裂,都是被虯龍棒打死,慕容吐谷渾摸了摸屍體尚有餘溫,血跡還沒凝固,看來是剛死去不久。

    順著打鬥的痕跡再往前走,又發現十多具屍體,都是高大強壯的勇士,有些人慕容吐谷渾還能認識。突然一聲悶哼來自樹下,慕容吐谷渾疾奔過去,竟然是父王的站殿將軍,面色紫黑,顯然是中了劇毒。

    段遼掏出那個青銅小葫蘆打開蓋子道:「不知道這解藥,能不能管事。」

    宇乞得龜道:「雞鳴狗盜之徒,難成大事,你以為你偷來的解藥能解天下百毒呢,每種毒都有專門的解藥,你不是瞎胡鬧嗎?」

    劉淵奪過小葫蘆:「管不了那麼多了,死馬當活馬醫吧!」送到那人鼻子下面。過了一會兒睜開了眼睛,幾人大喜,相視一笑。

    慕容吐谷渾把他抱在懷裡問道:「薩布力將軍,你們怎麼到了這裡?又是受到何人的襲擊。」

    薩布力到:「大王子是你嗎?大可汗命二王子帶領使團來洛陽朝貢,走到這裡被三個妖人襲擊,衛士們力戰而死,快快去救二王子,快!那賊人武功高強還會施毒,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那人盤膝做起,向前一指,「就是這個方向,快!快!」

    天色漸黑,影影綽綽看不分明,段遼掏出火折點燃了一支火把,慕容吐谷渾強壓心頭怒火,拾起葛布力的大槍,順著痕跡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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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四人緊隨其後,轉了一個彎,上了一座土坡,遠遠地就見一片火光,又聽見了打鬥之聲,夾雜著聲聲嬌喝。慕容吐谷渾幾個縱躍來到近前,二弟慕容廆舞動一桿大槍正在苦鬥。

    慕容廆和兩個身著烏衣的女子被三個打扮奇特的人圍在中間,腳底下躺著幾個烏衣人和慕容部落的武士。

    慕容吐谷渾一看那三人就知道是天山六魔中的三魔,這三人一個是白臉白髮,另一個是黑臉黑髮,還有一個是紫臉紫發,那兩個烏衣女子多半是烏衣幫的人。

    紫面魔使的是一個鐵骷髏,好似一個鐵錘,掄起來掛動風聲,威力奇大。慕容廆一桿大槍上下翻飛,不敢和他硬磕,始終進不了他身前三尺。

    黑面魔使的是兩個大腿骨的骨棒,白面魔使的是一雙鐵手,兩個烏衣女子使的是長劍,展開金翅燕翎功和《驚雷寒光劍法》也只有勉強招架,一時間險像百出。

    慕容吐谷渾大喝一聲,對準紫面魔的後心就是一槍,紫面魔也不著忙,等大槍快到後心了,看也不看左腳後踢,把大槍踢歪。紫魔攻勢稍緩,慕容廆緩了一口氣,叫道:「阿干!」眼淚就流了下來。

    須知這慕容廆才十五歲,頭一次離開父母的懷抱,遠赴洛陽,路上一定經歷了千難萬險,如今見到了親人,委屈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了。

    劉淵、段遼、宇乞得龜也都動上了手,黑塔金剛福來高興地手舞足蹈:「哈哈!可有——有仗打了,這一段時——時間把我——我就憋——憋壞了。」抄起大棍掄動起來,砸向黑魔和白魔。

    你別看他說話費勁,打起仗來一點也不費勁,他天生神力,幾招就把黑魔和白魔的兵器磕飛了,紫魔也被幾人*得連連後退。

    紫魔大呼:「流年不利,撤!」黑、白二魔如遇大赦,撒腿就跑,大福來急了飛起大棍掃向白魔的大腿,白魔跑得很快,只掃中了腳跟,「啪!」他一聲嚎叫滾落在地,腳掌被掃去了一半,紫魔、黑魔架起他就跑。出去了很遠,還能聽到白魔的嚎叫聲。

    慕容廆過來和眾位見禮,慕容吐谷渾為他逐一介紹,那兩個烏衣女子扶起她們中毒的同伴,一陣推拿,也不見醒來。

    段遼笑嘻嘻的走過去,「喂!兩位美人,別瞎忙活了,還是我這雞鳴狗盜的法子管用。」從懷中掏出解藥,給中毒之人逐一施救。

    慕容吐谷渾來到烏衣人近前,長身一揖,「多謝諸位救我二弟性命,我這廂有禮了。」

    那個冷艷的女子就是烏衣幫的幫主曹紫燕,瞪起杏眼,怒視慕容吐谷渾,心道:「這個傢伙兩次破壞我的大事,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胡人四傑,真是該殺,現在他們人多,我們只有兩人,那三位還得救治,不是他們的對手,先得忍下這口惡氣。」想到這裡劍眉一揚:「多事的傢伙,要知他是你的兄弟,我何來救他,小倩,咱們走。」

    慕容吐谷渾受了搶白,熱臉貼了冷屁股,尷尬得滿臉通紅,也不知說些什麼好,只好看著她們倆扶著傷者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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