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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節外生枝 文 / 劉夢殊

    從三重殿——大雄殿走出來幾個王侯公子模樣的人,身穿華貴的錦衣,腰束金帶,懸著玉珮,手拿折扇。

    三個武師的打扮的人跟在身後,這三個人的頭髮和臉都很奇特,一人是紅色,一人是黃色,一人是藍色。背後背著奇形怪狀兵器,用布包裹著,看不分明。

    吐谷渾對劉淵道:「又是扶余國那幾個鳥人,不知今天又來出什麼洋相。」

    宇乞得龜低聲說道:「那三個妖怪不知是那裡搜羅來的幫兇,如此托大看樣子還有些本事。」

    這扶余國原來疆域很大,方圓二千餘里,戶三萬,人口二十餘萬,後來分裂成四部北扶余、東扶余、南扶余和卒本扶余。

    領頭的是東扶余國的王子依慮,他們依附於晉朝,每年都向晉朝納貢,尤其是扶余國盛產捕獵神鳥海東青,此鳥飛行速度極快,善捕野獸,時值千金,司馬炎非常喜歡,對王子依慮寵愛有加,這些人恃寵而驕,在京城鬧出來不少的笑話。

    這夥人走路歪歪斜斜,吆五喝六,嘻嘻哈哈大聲喧嘩,路人紛紛避讓,似這般賴皮大蟲,平常百姓誰人敢招惹。幾個人發現了那個金絲猴,直奔道長而去。

    人群裡有人議論:「完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老道要攤上大事了。」

    一個油頭粉面的小子圍著老道轉了一圈:「老道,這猴兒甚是可愛,賣給我們吧!」那老道連正眼看都沒看他:「不賣!這是我的命根子。」

    「呀呵!在洛陽城裡,我們小王爺看上的東西還沒人敢說個『不』字」伸手就去抓那猴兒,那猴兒甚是機靈,「啪」的一聲給那人一記耳光,連扇帶撓,那人臉上立時出現了清晰的五條印痕。

    「啊呀!小畜生你還敢打人,大爺我饒不了你。」那人急眼了,伸手就去打那猴兒。那猴兒一縱從老道的左肩跳到老道的右肩,那老道笑嘻嘻的問:「小畜生你罵誰?」

    「我罵你,呀呸!不對!老雜毛你罵我是畜生。」

    「難道不是嗎?光天化日,強買強賣,不給就搶,難道沒王法了嗎?」

    油頭粉面的那傢伙很得意:「王法?呵呵!王法是我家定的,是管你們平民百姓的,自古刑不上大夫。這猴兒被我家公子看上了,是你的造化,你給是不給?」

    那老道呵呵冷笑:「那你就和這畜生商量商量,它願不願意和你去做狗腿子。」

    「嘿!你個牛鼻子老道,老雜毛,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抬起腳向老道小肚子踹去。

    段遼看不過眼低聲說:「太囂張了,兄弟們揍他一頓咋樣?」

    劉淵搖了搖手:「先不要動手,這小子要吃虧了。」

    再看那老道,左腳微分,側身躲開,伸手抓住了那人的腳脖子,順手一掄,跌出幾丈遠,趴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有兩個家奴剛要動手,被那紅頭髮的人攔住了,低聲說:「這是個厲害的角色,你們看他雙目精光四射,太陽穴微鼓,內功不弱,好漢不吃眼前虧,正事要緊,撤!日後有機會再收拾他。」幾個人扶起那位傷者,向後殿走去,那位道長一拂袍袖,轉身向寺外飄然而去。

    四人連呼痛快,接著議論起那道長的武功來,都覺得他的功夫深不可測。說來說去就談論起誰的武功最高了,大家把臉都瞧向劉淵,這裡面也就是他見多識廣。

    劉淵道:「當今武林有兩位奇人武功最高,江湖送號『天公、地母』是一對夫妻,兩人長相出奇,男的叫『天公』個子高大,卻很瘦弱,女的叫『地母』矮胖像一個冬瓜,天公叫蓋天靈,因為長得高大,臉又長,人們背後都叫他長桿驢。」

    宇乞得龜插嘴道:「那他是專打人天靈蓋了?」「對!他成名絕學是『天雷掌』和『天殘奪命劍』,地母叫嫪若花,擅長使『地母勾魂刀』和『撩陰絕戶掌』」宇乞得龜一陣邪笑:「這『地母』也夠風流的了,專愛摸人家的*。」

    劉淵也笑了笑接著說:「他們打仗不論對手是多少人總是夫妻倆一起上,一般江湖好手,都是一招斃命。兩人起於苗疆,開始出道時就殺人如麻,被稱為『苗嶺雙煞』,後來仇家太多了,遭到江湖人士追殺,投在賈充的麾下,為晉朝開疆拓土立下汗馬功勞。如今賈充的女兒賈南風選為太子妃,賈充就讓『天公、地母』去保護賈南風。」

    「這位道長看他氣度非凡,想必也是一代武學宗師,大概可以與天公地母相抗衡。」慕容吐谷渾對道長頗有好感。

    劉淵搖了搖頭說:「不一定,成名的宗師中沒有這號人物,西域的神佛圖澄,武功出神入化,沒人敢出其右,河南神農山的神農教教主摩雲蒼龍公孫伏龍,武功也非常了得。還有天師道掌教雲中子名氣更是響絕天下,南有天公地母,北有鮮卑三姓。你們宇家的『逍遙蓮花掌』,段家的『乾坤陰陽指』慕容家的『天地無極神功』當年獨步江湖,在北方才能三分天下。」

    三人還是頭一次聽他說這些江湖上的奇聞異事,不由得對劉淵刮目相看,四人邊走邊說,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最後一重大殿——毗盧殿。

    在清涼台上有一座藏經樓,他們又見到了前面那三位美貌女子。遠遠看去他們好像遇到了麻煩,四人不約而同地跑了過去,原來還是那幾位貴族公子,正在糾纏三位美女,而那三個紅、黃、藍妖人卻不在幾人身邊。

    「小姐你們是哪家的千金啊!長得如此漂亮,把大爺的魂都勾走了,跟大爺我交個朋友,陪大爺玩玩,大爺我保你們天天錦衣玉食,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被稱作公子的依慮,手搖折扇,搖頭晃腦,捻著幾根黃鬍鬚,活像一隻發情的山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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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其餘的幾個也幫腔作勢:「三位小美人,你們若從了我家公子還則罷了,若是不從,我們先把你們先姦後殺。」

    「什麼呀?你也太殘忍了,要懂得惜香憐玉,先奸了,玩夠了,再賣到窯子裡去。讓她們幾個繼續風流快活豈不美哉!哈!哈!哈!哈!」

    這陣仗若是普通女子遇到了,定然驚慌失措,哭爹喊娘,就連旁邊的路人都嚇得心驚膽寒,紛紛躲避,可是這三位女子並不慌張,穿紅衣服的主人說話了,那聲音嚶嚶的甚是好聽:「你們這幾個不學無術的傢伙,你們都給這皇都丟臉,有本事到邊疆去,一刀一槍爭個封妻蔭子,在這裡欺男霸女,恃強凌弱,算什麼好男兒,真真是上天白給你們披了一張人皮。」

    那位公子依慮不怒而喜:「呀呵!你敢罵我們,你敢罵我們,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兄弟們動手把這幾個小娘們給我搶回去,大爺我重重有賞。」露出豪族流氓的本色。

    那兩位是侍女摸樣的人怒目圓睜,那位紅衣女子暗暗使了個眼色。二人把手伸到袖子裡。

    被那道長摔得鼻青臉腫的那位,這回來了精神:「哈哈!怕了吧?對付那惡道我不行,對付你們幾個雛還是手到擒來。」

    「哎哎哎!別別別!誰跟我開玩笑呢?快把我放下來。」這位主兒被吐谷渾抓在空中,手刨腳蹬,像只烏龜。

    「你這只活王八,欺負幾個女孩子還大言不慚,振振有詞,虧你說得出口,這位小姐說的沒錯,白給你披了一張人皮。」轉了個圈「嗖」的一聲,把他摔出兩丈多遠。

    劉淵和段遼早就動上手了,「劈嚓啪嚓」這頓揍啊。打得這幾個公子哥哭爹喊娘,屁滾尿流,紛紛跪地求饒,又是作揖又是磕頭。看熱鬧的圍了裡三層外三層,連聲叫好,連各個大殿執事僧也過來勸解,替三人求情。

    劉淵說:「看在活佛的份上,饒了你們這幫奸惡的小人,看你們這副奴才相,欺軟怕硬,還不快滾,再不要讓我見到你們這副噁心的嘴臉,滾!」那幾人跑出十多丈遠,王子依慮喊道:「是好漢的,敢不敢留下姓名。」段遼最豪爽:「那有啥不敢,我們是——」

    那紅衣女子忙著著說道:「我們是『金谷二十四友』。」那幾人驚呼連連,連滾帶爬的就跑了。

    劉淵一笑,心中暗暗佩服那名女子心思縝密。

    吐谷渾上前想要搭話,那兩名綠衣女子白了他一眼:「多事!」

    那紅衣女子微微一笑:「春梅、夏荷不得無禮,我們走!」

    吐谷渾如墜在雲裡霧裡:「我救了你們,你們還嫌我多事。什麼意思啊?」

    劉淵說:「剛才那兩名綠衣女子手伸到袖裡,一定藏有暗器,這幾個兔崽子挨了一頓打,可能撿了一條命。這三個女子來頭不小啊。」

    吐谷渾說:「看那女子的氣勢不是皇帝身邊的人,也是王族的人,好像是和賈家有著莫大的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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