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粉墨登場那惡鬼突然開口說話:「大——就哥哥,你——就終於醒了,我——就等了你——就三天了。」
吐谷渾長舒了一口氣:「我這是在哪?你是誰?」
「你——就在這道觀裡,我——就叫大——就大狗熊。」
吐谷渾還很虛弱喃喃道:「水!我要喝水!」那小黑孩拿過來一個缺了半邊的瓦罐,倒了半灌水看著吐谷渾喝下去。
小黑孩點燃了兩根新買來的蠟燭,拿過來早就準備好的饅頭和烤鵝遞給吐谷渾。
吐谷渾邊吃邊想:「我怎麼來到這裡的,依稀記得,那烏衣幫幫主長劍刺向薛左使的胸膛,自己替她擋了一劍,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就當時的情形薛左使也是凶多吉少。」「我怎麼就偏偏來到了這裡。」他想到這裡自言自語道。
那小黑孩說:「我——就——就也不知道,我——就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大——就大麻臉姐姐——就睡在你的旁邊。」
吐谷渾忙問道:「她叫什麼名字?」
小黑孩摸了摸頭:「她——就——就叫麻子姐姐。」
吐谷渾見他磕磕巴巴,說話很費勁,有些事情也說不清楚,便不再問他。
轉眼間半個月過去了,吐谷渾在小黑孩的照顧下,基本上已經康復了。吐谷渾看到他提起大鐘存放食物毫不費力,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閒得無聊時指點他一些武功,小黑孩學得很慢,卻學得有板有眼非常認真。
那「鹿靈轉魂丹」甚是奇特,真有起死回生之功效,這段時間裡沒吃任何藥物,吐谷渾卻一日好似一日,偶爾一提氣,真氣滿腹充盈,竟比沒受傷之前功力增了一成,而這些他哪裡知道,只是覺得自己死裡逃生,很是蹊蹺。
這天早晨,吐谷渾對小黑孩說:「小兄弟銀子快要花沒了,我要回家了,你願意跟我去嗎?」
小黑孩歡呼雀躍道:「願——就願意!願意——就願意!麻子姐姐——就說跟了你——就有——就飯吃。」
「我給你起個名字,大狗熊、笨豬不好聽,你憨憨的力大無窮,你就叫黑塔金剛福來吧!」
「好的!大哥哥!」他走到那口鍾前面,一抄手扛在肩上。」我把這個鐘扛回去好藏吃的。」慕容吐谷渾哈哈一笑:「傻兄弟,這些都用不著了。
兩個人回到了歸德裡,眾位朋友見他們平安歸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人人都欣喜異常,大大慶賀了一番。
慕容套吐谷渾回到歸德裡,平日裡沒什麼事,也就是看看書,練一練武功,偶爾與朋友喝喝酒,教一教黑塔金剛福來練一練棍法。
這福來別看力大無窮,可是記憶力不大好,老記不住事,常常把劉淵當成段遼,把段遼當成拓跋王子沙漠汗,把沙漠汗又當成宇乞得龜,鬧出了不少的笑話。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到了三月初三,這是青年人找樂子的節日。
這幾日天氣晴好,春色怡人,芳草萋萋,洛陽城裡熱鬧非凡,滿天的紙鳶飛上天空,公子王孫、人墨客等附庸風之徒相約去踏青。
匈奴王子劉淵與慕容吐谷渾最為要好,前來約他去郊外暢遊一番,他們帶上黑塔金剛福來,半路上正碰上段遼和宇乞得龜。
段遼道:「二位兄台,你們可有好的耍子去處說了出來,咱好一同去。」
慕容吐谷渾道:「芒碭山中草色泛青,野花遍地,溪水潺潺,鳥翔魚游,春風徐徐撲人面,更妙的是還有那高祖斬蟒台等諸多前人古跡可以憑弔,有山有水有樂子,是一個絕佳的去處。」
「哎!慕容兄此言差矣,那芒碭山在商丘離這裡有六百多里路,騎快馬也得一天一夜,在京都洛陽最著名的要數白馬寺,傳言那裡的佛祖相當靈驗,有求必應,為何啥近求遠呢?」宇乞得龜騎在馬上搖晃著腦袋,「慕容兄莫不是聽信了江湖傳言『赤霄現,兵法出,胡姓之人統江湖,王子化作白頭烏,世族豪強攔道哭』,那都是妄語,即使有『赤霄寶劍』和《高祖兵法》,也是隨漢高祖葬於陝西咸陽宮的廢址長陵內了,焉能在這芒碭山中,還是去拜佛吧。」
劉淵道:「宇兄說的是,不過關於那兩件寶物的傳言來自於漢朝的皇宮,咸陽宮舊址被一些野心家翻了個遍,就差沒進高祖的長陵了,卻都一無所獲,寶物在這芒碭山中也說不一定。」
段遼道:「我有個公平的法子,宇兄和慕容兄猜拳,誰贏了聽誰的。」
大家都覺得這樣公平,二人開始猜拳,一局定輸贏。慕容吐谷渾沒防備,出拳快,而宇乞得龜出拳稍慢,宇乞得龜一看要輸了,在揮出拳後半路改拳,靠耍賴皮贏了慕容吐谷渾,最後聽宇乞得龜的先去白馬寺,後去芒碭山。
五人說說笑笑打打鬧鬧一起前往白馬寺。一路上遊客如織,摩肩接踵,人聲鼎沸。拖家帶口,扶老攜幼,前呼後擁,好不熱鬧。
他們剛到山門就被這金碧輝煌的建築驚呆了,以前只是聽說白馬寺天下第一,真是名不虛傳啊!
「怎麼樣?慕容兄,來了不後悔吧!」宇乞得龜說。
看得眼花繚亂的慕容吐谷渾連忙說道:「不虛此行!不虛此行!」
首先他們看到的是山門,山門是並排三座拱門,山門外,一對石獅和一對石馬,分立左右,山門內東西兩側有攝摩騰和竺法蘭二位印度來漢朝傳法的高僧墓。
寺前人來人往,川流不息,上至老人下至孩童,三教九流五行八作,耍猴的賣藝
的,做小買賣的各色人等應有盡有。
五人找了幾棵樹拴好馬匹,就要進寺,黑塔金剛周福來,卻不進去,要在門外看馬,慕容吐谷渾見他不錯眼珠的看那各色小吃,知道他的心思,給了他一錠銀子,囑咐了幾句,讓他留在寺外看馬。
四個人都看花了眼,心內喜悅溢於言表,談笑風生,旁若無人般的隨人流走進寺內。
白馬寺坐北朝南,是一座長方形的院落,五重大殿由南向北依次為天王殿、大佛殿、大雄殿、接引殿和毗盧殿。毗盧殿在清涼台上,清涼台為攝摩騰、竺法蘭二位高僧翻譯佛經之處。
他們先進了第一重殿——天王殿,天王殿正中置木雕佛龕,龕頂和四周有五十多條姿態各異的貼金雕龍,龕內供置彌勒佛,他笑口常開,赤腳趺坐,形象生動有趣。
第一次瞻仰聖物,四人歡喜非常,一路指指點點品頭論足。
殿內兩側,坐著威風凜凜的四大天王,是佛門的守護神。彌勒佛像之後是韋馱天將,佛教的護法神,昂然佇立,顯示著佛法的威嚴。
瞻仰完畢,帶著崇敬的心情走出殿外。
「你們快看!」宇乞得龜眼睛最毒。
有三個妙齡女子款款而來,左右兩邊各有一個侍女打扮的姑娘,大約有十七八歲,身穿淡綠色的羅衣,手中拿著玉如意挑著一個花籃,花籃裡裝滿杏花的花瓣。中間那位年齡少長,身穿粉紅色羅衣,一頭如絲緞般的黑髮隨風飄拂,細長的鳳眉,一雙眼睛如星辰如明月,玲瓏的瓊鼻,粉腮微暈,滴水櫻桃般的朱唇,完美無瑕的瓜子臉嬌羞含情,嫩滑的雪肌膚色奇美,身材輕盈,脫俗清。她的手裡拿著一枝開得正艷的杏花。
把慕容吐谷渾都看呆了,心道:「這美麗的女子似乎是那樣的熟悉,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兩個女孩宛然是薛左使的侍女。」仔細一看還是很像,吐谷渾滿臉狐疑。
宇乞得龜看得直嚥口水,這裡面劉淵還算風,隨口吟道:「誰憐越女顏如玉,貧賤江頭自浣紗。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段遼道:「大哥你酸吧拉饑的說些啥?」我怎麼聽不明白啊。
吐谷渾說:「這就是學問!是說一個女子的美。回去好好讀書吧!」
那三個美女聽到他們的議論,低頭淺笑而過,紅衣女子深情地瞥了他們一眼,四個大男人被看得手足無措。三個美女看見四人臉窘得通紅,咯咯的笑起來,慕容吐谷渾覺得在她的笑聲中,自己變得那樣的卑微。
四人歎息著跟著走了一段路,目送她們走進二重殿——大佛殿。
吐谷渾也想跟著進去,可是又沒理由,心中想到:「悅之無因,遂感心疾。」心中隱隱的痛。
段遼一轉頭說道:「你們快看!」顯然他又發現了奇觀,在這個娑婆世界裡,八隻眼睛似乎不夠用了。
幾個人又順著他的手指一看,前面不遠處有一個中年男子,他剛從四重殿——接引殿出來,想必是他來的比較早,瞻仰完佛容往寺外走去。
那中年男子長得很有特點,身材瘦小,兩腮無肉,狀如猿猴,身穿一件寬大的灰色道袍,洗得發白,卻非常乾淨,一塵不染,高挽髮髻,手中一柄拂塵,背後背著一個大葫蘆。令人驚奇的是,他的肩上蹲著一隻猴子,更奇特的是這隻猴子身上的毛如絲,是金色。猴子眼珠滴溜溜亂轉,大有通靈之態。引來無數路人駐足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