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有久裡。」
「以後注意些,畢竟這是軍營,我們是在行軍打仗,規矩還是有的,」衛景離呷一口茶,「再去的話,多注意安全。」
「嗯,好,」奚茗心道,好在衛景離並不怪罪自己和久裡擅自離營,違反了軍規,但轉念又一想,難道衛景離此番屈尊前來就是為了抓她一個現行嗎?奚茗繼續問道,「既然我回答了你的問題,那麼你是不是也該回答一下我的問題呢?」
衛景離終於放下茶壺、茶杯,目不轉睛地盯著奚茗,全然不顧此時奚茗如刺在身的感受,嚴肅道:「你知道刑戮山寨的情形吧?」
奚茗點點頭,等衛景離繼續說下去。
「刑戮山寨的要塞背靠艾裴拉山脈一線,呈現倒『品』字狀,牆體高五丈有餘,牆體近乎豎直,這樣的傾斜程度根本不可能實現士兵攀爬奪取,」衛景離用指尖蘸著茶水在矮几上畫出一個倒「品」字城牆,道「這要塞之門的兩側是綿延數十丈的圍牆,亦高五丈;要塞外皆是平原,遠樹林,也不適合隱藏襲兵,因此相對來說,我軍處低、在明,刑戮處高、在暗。刑戮佔盡如此地利,茗兒,你怎麼看?」
奚茗習慣性地單手托腮,撅著嘴思考半晌:挖地道、穿草衣偽裝前進和投石的方案一一閃過,最後再一一否決,最後只得搖搖頭表示不知。
奚茗眨眨眼望著衛景離,只見衛景離笑笑,指尖蘸茶在矮几上寫下兩個字——人和。
「人和?什麼意思?」
衛景離笑笑並不直接作答,盯著奚茗許久才道:「這人和的關鍵就在於你,茗兒。」
「我?」奚茗大驚,「人和」的關鍵是自己?不,等等,難道衛景離說的是……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明白過來的奚茗大聲反對。
「為何?」衛景離挑一下眉梢,顯然奚茗會拒絕早在他的計算之內,但奚茗的反應之大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沒有為什麼,我只是,只是不想。你知道它的破壞力的,別說到時候刑戮會被夷為平地,可能連附近的村子都有可能……」
「是嗎?真的是這樣嗎?」衛景離直接打斷奚茗的話,他看得出來奚茗的心虛,她不是在擔心附近的村子,她擔心的是別的什麼。
沒錯,奚茗擔心的是如果使用了它,整個歷史都有可能被強行推進,畢竟在這個時代使用本就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本身就是一種錯誤和錯位。
這就好像以前在大學時候學到的,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反過來生產關係對生產力有反作用,二者應該是組合性的配套前進,才能促進社會的發展,而如果強行地改變生產力,將更為先進的生產力引進在這個時代,生產關係卻還只是停留在原地,那麼會出現什麼情況?會不會社會結構就會出現動盪?
可是奚茗並不能夠將這些解釋給衛景離聽,在他看來也許贏得一場戰爭的勝利要比關注社會關係來的更直接。衛景離看到的是當前,而奚茗縱觀的是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