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奚茗有些小小的後悔,後悔當年為了要留在清字營給衛景離做了一個小小的實驗,當時還是少年的衛景離看到實驗結果後怎能不瞪大眼睛式的震驚?如今知道奚茗會使用「它」的人就只有久裡、衛景離和李鑭三人,而其中只有久裡和衛景離親眼見到過它的威力。當年久裡在第一次見到這東西後,就曾警告過奚茗日後不要使用「它」,一旦使用,其效果、其影響可能會讓奚茗成為眾矢之的,甚至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你有沒有想過,」奚茗短暫沉吟後,道,「如果使用了它,我會如何?」
「我會保護你。」幾乎是沒有猶豫地,幾乎是脫口而出地,衛景離說出了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作為城府極深的他,他又怎麼可能沒有想到這一層?一旦奚茗製造出「它」,別說自己的兄弟、父皇,朝野上下,就連別國的當權者也會盯上奚茗。但是,他要贏,要勝利,要榮譽,能否名震諸國就在此一役!所以,他要拚命去守護奚茗。
「還是……不行,」奚茗不是不相信衛景離會將她保護得很好,她遲疑的重點仍舊停留在社會關係之上,她無法允許自己因為她個人的存在而對整個歷史進程有任何影響,「沒得商量!再說,你還沒有攻打過刑戮,怎麼知道贏不了?」
衛景離淡笑,不再說話。
「刑戮匪賊無非就是幾百亡命之徒罷了,而我軍足有三千餘人;刑戮唯一的優勢就是要塞固若金湯,我相信以你的智慧和計謀必定可以輕鬆將其拿下,對不對啊?」奚茗說這話畢竟還是心虛的,他瞭解衛景離,他一定是做了實地的考察、掌握了大量信息並且做出了多種方案之後才會得出只能使用「它」的結論,可是此刻的奚茗只能顧左右而言他,避開製造、使用「它」的話題。
「這樣啊……既然你如此信任我,那麼就明日子時發兵攻打刑戮。」衛景離淡淡地說道。
「子時?你要夜間偷襲?」奚茗望著即將離去的衛景離詫異道。
「很晚了,睡吧……極北夜裡涼,蓋好被子,勿要再亂踢被子了。」說完衛景離就掀開簾子一去不回。
勿要再踢被子?這個混蛋衛景離,敢不敢不要再大半夜的闖進女孩子的閨房啊?!奚茗火氣一上來,大口喝一杯茶,狠狠地在矮几上砸了一拳。
帳外,李鑭跟上衛景離的步伐,想到這一結果早已在衛景離的計算之內,便直接問道:「主上,何時放信鴿?」
衛景離略一沉默,仍舊毫無表情,道:「明日戰敗後。」
「是。」
李鑭覺得,現在的局勢就像是一個圈,他自己、所有率衛、任顯名和安北軍、附近的黎民甚至刑戮匪賊都在這個圈子裡,這個圈子由衛景離親自勾勒,幾個時辰前,衛景離才對自己說「凡事不過三」,李鑭絕對地相信衛景離一定會一語成讖。
明日,就是這個圈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