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來到福建的時候,已是深冬。
深冬時節,福建的天氣卻並沒有想像中的炎熱。
十七貝勒永璘和柳舟等人來到這裡後,發現這裡的很多事情比他們想像中的要惡劣的多,福建地處沿海,可真謂是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因此這裡的官員行事更是肆無忌憚,簡直就像一個個土皇帝;而除此之外,福建又是繁榮的,因為這裡地處沿海,時常與外國人通商,因此也帶動了這個地方的貿易。
十七貝勒永璘和柳舟等人沿途所見,令人憤恨,又令人無奈。
柳舟倒顯得淡然,在他看來,世間事情多半都有兩面性,有好的一面就有壞的一面,繁榮背後,又怎麼可能沒有骯髒?
進入福建,他們直接去了巡撫衙門。
福建巡撫大人是張武,張武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長的人高馬大,眼睛卻小而圓,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對於十七貝勒永璘和柳舟的突然到訪很奇怪,可還是連忙將他們迎進了巡撫衙門。
大家在巡撫衙門坐下後,柳舟隨即開口道:「張大人,這福建之地,看起來並不安穩啊?」
張武微微驚愕,但隨即開口道:「任何一個地方都有不安穩的因素存在,不知柳大人指的是什麼?」
柳舟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而後道:「本官與十七貝勒來的途中對福建之事已是聽聞,這福建有三大害,可是如此?」
張武一愣,心想福建有三大害嗎?
「還請柳大人明言,福建的三大害是什麼?」
張武剛說完,十七貝勒永璘冷哼一聲:「身為福建巡撫,竟然連福建有什麼問題都不知道,你這個巡撫是怎麼當的?」十七貝勒說著,眉頭已是皺起,彷彿隨時都要摘去張武的頂戴花翎。
張武心中著急萬分,也突然感覺到了一絲恐懼,本來他以為十七貝勒和柳舟兩人不過是年輕少年,能有什麼能耐,可讓他沒有料到的是,這兩人竟然這般的不簡單。
他突然想起了有關柳舟的傳言,而當他想到這些後,額頭竟然冷不防的冒出冷汗來。
「還……還請大人明示。」
柳舟又是一聲冷哼,道:「福建三大害,一害倭國倭人,二害海中海盜,三害外商橫行。」
柳舟將這三害說出之後,張武頓時明白過來,而明白之後,連忙解釋:「柳大人所說三害下官都知道,只不過這三害對我福建百姓並無任何大的影響,談不上大害吧。」
張武說著,神情也是稍鬆,可十七貝勒卻冷喝一聲,道:「談不上大害?張大人倒是說說,什麼樣的害算得上大害?倭人欺壓我大清百姓,海盜肆意掠奪,外商壓制我大清貿易,這那一個不足以擾亂福建百姓?你說說,這算不算得上大害?」
此時張武心頭一沉,他怎麼也沒料到十七貝勒永璘竟然這般嚴厲,而這個時候,他已是不敢再有任何反駁之意,連連跪下磕頭求饒。
十七貝勒永璘嘴角微撇,而後說道:「三害必須除去,就先拿倭國倭人開刀吧,聽說他們在沿海之地甚是猖狂,可是如此?」
「回十七貝勒的話,倭人大概有百十來名,皆是倭國沒了生計的浪人,他們住在海中一處叫三里島的地方,沒東西吃的時候便會到沿海之地騷擾百姓,不過並沒有十分惡略,下官也曾想過圍剿他們,奈何三里島易守難攻,去攻擊的話,太過費時費力。」
張武說著,額頭又是冒出冷汗來,生怕十七貝勒再發怒。
可這次的十七貝勒卻只淡然一笑:「只有百十來名倭人,那倒好辦多了,不管那三里島有多難,我們必須將他們消滅,不然我大清威嚴何在?」
十七貝勒說完,看了一眼柳舟,柳舟聳聳肩,道:「其實要殺倭人,又何必非上三里道不可,在他們時常出沒的地方設下埋伏即可。」
說著,柳舟看了一眼張武:「張大人可知道他們經常在什麼地方出沒?」
「知道,下官這就去辦。」
柳舟揮手制止:「不必,你只需要領我們的侍衛去埋伏就行了。」
張武本對那些倭人有所忌憚,如今聽得柳舟所說只需要派人去埋伏就行,心中頓喜,連連應了下來——
風寒。
海灘有陽光,可卻並不毒辣。
幾名孩童在海邊嬉戲,遠處的女子在織網,不時的望向海面,她們的男人在這樣的天氣還去打漁,無非是想要自己的生活過的更好一些。
他們世代居住在這裡,打漁就是他們的生活。
可就在她們望向海面的時候,突然發現幾艘怪異的船,而當她們看到那些怪異的船後,頓時驚恐起來:「不好啦,倭人來了……」
本來靜謐的海灘頓時混亂開來,婦人丟下漁網向家裡跑去,有孩子的則連忙去抱自己的孩子,可就算如此,她們的心中卻有著難以言明的恐懼。
多少年來,都不曾有過的恐懼,這恐懼比她們初為人婦的那個晚上還要厲害百倍,千倍。
風吹來清寒,隱隱能聽到那些倭人的狂笑,婦人和孩童卻顧不得,他們只想活命,只想保住家裡僅有的東西。
船終於靠岸了,從上面跳下三十多名倭人來,這些倭人拿著倭刀,臉上帶著狂笑,他們很興奮,為將要到來的殺戮興奮
奮,也為將要到來的淫樂而興奮。
女人,沒錯,他們需要女人,也想要女人。
在三里島上,他們很少能夠見到女人,可在這裡就不同了,這裡有的是女人,而且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這裡的女人也許不太漂亮,可她們畢竟是女人,是女人,就能夠讓他們得到歡愉。
久違的歡愉,他們甚至想到了女人身上的體香,那體香讓他們變得更加殘忍。
他們衝下來後,笑聲更近了,而且也更狂了,他們像狂風般的向那些婦人衝去,他們甚至生出許多邪惡的念頭來,他們要那些孩子看著他們是如何凌辱他們的母親的。
變態的心性一旦爆發,便突然無可收拾。
他們繼續的跑,已經遠離了海岸,而離那些婦人卻更近了,為此他們更加興奮,可就在這個時候,海岸邊的房屋突然衝出來幾十名拿著長槍的士兵來、那些倭人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又哈哈大笑,對他們來說,大清朝的兵力太弱了,弱的他們根本沒有放在眼裡,他們本來想先淫樂再殺戮的,可如果先殺戮再淫樂,他們也不在乎。
奸笑,狂笑,倭人狂妄至極,那些士兵看著這些倭人,突然想起了他們來時柳舟吩咐的話:「倭人殘忍,而且毫無人性,我要你們將他們全部殺光,一個活口不留,若是跑了一個,拿你們是問。」
當時的他們還沒有這樣的感覺,可當他們跟這些倭人面對面相遇的時候,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憤怒來,可他們卻不明白這憤怒是從何而來的?
是因為他們那狂妄的姿態嗎?他們身為朝廷兵馬,見過各種各樣狂妄的人,可像倭人這般狂妄且無人性的,還是第一次見吧?
雙方對峙,士兵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名頭目身高馬大,忽而憤怒:「他奶奶的,殺了這群禽獸。」
「沒錯,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嘶喊聲起,然後他們立馬衝殺而來,按照柳舟吩咐的衝殺而來。
倭人一開始也有些懵,他們並非沒有跟清朝的官兵打過仗,只是他們卻從來沒有見過像這般氣勢如虹的清楚官兵。
「殺!」
一聲令下,官兵立馬將那些倭人給圍了起來,倭人雖然被圍,卻並沒有感覺到恐怖,他們是浪人,他們的武功很好,他們的倭刀更是神出鬼沒,這個世上還沒有他們殺不了的人。
一名倭人哇哇的叫了幾聲,然後倭人也突然行動起來。
只是這個時候,那些官兵也立馬將圈子縮小,然後提起長槍向前刺來,長槍很長,比倭刀要長兩倍,因此當長槍襲來的時候,那些倭人的刀還沒有刺到,便被長槍給刺穿了胸膛。
血流了一地,那些倭人的手突然握住了長槍,他們怎麼也不敢相信,他們竟然躲不開?
而躲不開就只有死。
當長槍拔出的時候,一排倭人已經倒下。
風吹的更寒了些,那些士兵的動作很一致,就是不停的出槍收槍,那些倭人不管武藝多高,都休想逃出來。
「殺!」
「殺光他們。」
「沒錯,柳大人說過了,一個不能放過,必須將他們全部殺盡!」
「殺!」
風更寒了,血腥的味道有些濃重,當出海捕魚的漁民回來的時候,整個海灘已經恢復了寧靜,沙灘上還留著屍體,只是頭顱已不見。
婦人眼中有驚恐,看到她們的男人回來後,眼淚刷的一下流了出來。
她們述說著之前的惡鬥,言語中帶著得意和自豪,孩童在邊上聽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