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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女人心計 文 / 秦鑒 非包月作品

    晚上,太太坐中堂椅子上享受著引娣給她洗腳,招娣給她按摩肩背的快樂,她微微閉著雙眼既不出聲也不說話,似乎完全沉浸在這舒坦的幸福之中了,其實,她早就從招娣這重一下、輕一下,完全沒有章法的胡亂捏摸中感到了她的極不情願。

    哼,牛生來就不情願犁地,可是一旦給它套上了籠頭鼻圈子,它不犁地由得了它嗎!你招娣按摩得技術好壞這並不重要,我要的就是你這服服貼貼的姿態,不過長此以往,這姐妹倆一旦聯合起來對付自己就不好辦了,引娣倒是不怕,她很會看眼色行事,招娣原本就是個愣頭青,萬一這個招娣不顧死活傷害自己咋辦呢?不行,得想個辦法把她們拆開,對,拆開這姐妹倆,要想活得舒坦就必須得這麼做。

    一次,太太無意中發現二魁挺體貼招娣,招娣搬起大酒罈剛要往酒摞上架,二魁急忙從招娣手中搶過大酒罈幫她摞了上去,招娣飛個柔媚的眼神以示感謝,二魁也回報她一個輕笑,儘管他倆都沒說話,可太太還是看出了這眉目傳情的暖昧。

    二魁是燒鍋上的老人手,他已經在後院干了七八年了,聽說他是個光棍,他不是本地人,是逃荒要飯跑到隴州城來的,老爺見他長得高大健壯、有身好力氣、便收留了他,看來這個三十多歲的光棍有些熬不住了。

    太太心裡一陣竊喜,一個計劃便在她心裡產生了。從此,她總是讓招娣和二魁單獨在一起幹活,還有意無意地使他倆避開眾人,後院那麼大,能躲開眾人目光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也許是看習慣了吧,太太看到生過娃娃的招娣比以前更好看了,她濃眉大眼,臉頰總是紅僕僕的,尤其是那胸脯特別惹眼,唉!人家到底年輕麼,二十多歲的女人正是一生中最風光的時候呢。太太還發現,這些天招娣沒往常那麼強了,她的眼眸裡有了一絲柔情,就連說話的聲音也甜潤了許多,她甚至對太太還很感激,這從她主動給太太舀飯,端洗腳水、捶背揉肩的熱情上就能完全體現出來,她以為太太是在暗中幫她、疼她呢,漸漸招娣就又有些膽大妄為起來。

    老爺趙崇賢是夏末秋初時節回來的,淑秀看到老爺變得越來越孤僻了,淑秀明白他還沒從老太爺的慘死和幾十萬銀圓被搶的陰影中擺脫出來呢,老太爺被殘殺固然令他傷心,可那麼多大洋被搶更令他想不開,他這人實在把錢看得太重了。

    淑秀不禁可憐起老爺來,夜裡,她把自己脫得赤條條一絲不掛,就主動鑽進了他的被窩,她撲進他懷裡,在他胸脯上撫摸著,她漸漸將手伸向他小腹,然後就握住了他的命根。淑秀悲哀地發現,他竟然毫無反應,皮軟得一點動靜都沒有,她知道他醒著,但他卻在裝睡,她仍不甘心,繼續揉捏了半天,他一把推開她說;「我乏得很,別胡鬧,睡覺!」

    頓時,淚水就湧出了她的眼眶,她靜靜地平躺著,雙眼凝視著這個處在黑暗中的家,失眠的痛苦再次侵擾著她!

    一天,太太正在後院指派著長工幹活,老爺無精打彩地走了過來,她立刻裝出一付很親熱的樣子走到他跟前,陪他四處查看,她這樣作的目的就是做給別人看的,尤其是招娣和引娣,她要讓她們看看,老爺這個靠山永遠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四處轉到了都沒看見招娣,也沒看到二魁,不過太太知道他們倆躲在哪、正做啥呢,她領著老爺往最後那排庫房走,正在庫房記帳的引娣看到他倆,頓時嚇得臉色煞白,她直給太太使眼色,她急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她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話,她悲苦而絕望地用眼神哀求著太太,太太裝著沒看見就走過庫門,引娣跌坐在地上嚶嚶哭開了,輕輕推開最後那排庫房門,太太突然說;「爺,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了?」

    老爺十分意外地瞪著雙眼說;「你胡說啥呢?」

    太太裝做醋意十足地樣子說;「那你為啥天天夜裡會是那個樣子呢?你在外邊肯定有別的女人了」

    「胡說八道!」老爺氣極敗壞地罵了一句,怒沖沖轉身出庫房走了。

    太太神情慌恐地跑到前排的庫房裡,一把拉起嚇壞了的引娣急忙說;「趕緊讓招娣和二魁跑吧,他倆摟在一起被老爺發現了,他到鄉下叫人去了,你去給招娣說,我去給她娶些盤纏。」

    不等引娣回答,太太一路小跑著進了上房,她從自己的私房錢裡取出一百大洋,又急急忙忙跑進庫房。

    招娣的強脾氣又上來了,她不走,她讓老爺處死她呢,她早就不想活了,引娣哭著正勸呢,二魁也勸道;「趕緊走吧,到我老家去總比被老爺處死好,老爺到鄉下叫他本家去了,等他回來想走都走不成了。」

    太太就將裝有一百大洋的錢袋塞到招娣手裡,招娣也不說話,二魁拽起招娣匆匆忙忙跑走了。

    吃晚飯時引娣給娃娃餵奶沒出來,夜裡太太對老爺說;「聽後院燒鍋頭虎娃說,招娣今兒個跟二魁私奔了。」

    沒想到老爺不但沒發火,反倒說;「本來就沒花錢麼,跑球了就跑球了吧!」

    太太似乎有些失望,又有些心安地鬆了口氣。她不光想好了開脫自己的理由,而且還做好了大鬧一場的準備,看來都用不上了。

    第二天,吃早飯時引娣仍沒出來,老爺吃過飯進了廈房,太太怕引娣說漏嘴也跟了進來。引娣在給孩子餵奶,太太看到她緊張地摟著孩子渾身在瑟瑟顫抖,老爺沒說話,神情怪異地盯著引娣看了半天,冷笑了兩聲就轉身走了。

    中午,財稅局來收稅款,老爺一看發票,錢數比往年又增加了許多,他便把一肚子怒火全撒向稅局的那幾個人。他大罵稅局是逼命的閻王殿,大罵這幾個人是摧命的小鬼,是狗腿子……他跟人家吵得不可開交,還差點動起手來。太太勸開老爺,對稅局的人說;「你們先回去,等我問下表哥梁局長,問清楚了我直接把錢交給

    我表哥,你們就不用再跑了。」

    太太脫下土布衣衫,換上平時捨不得穿的綾羅綢緞衣裳,精心打扮了一番就出去了。

    這些年因為老爺趙崇賢為人做事太過吝嗇,再加上他不善交際,也很少與親戚走動,雖然財稅局長梁百川是她的姑舅表哥,警察局長張永泰他姐是她的大嫂,可是各項稅款錢糧和各種攤派,連同治安費等等款項很少減免過,甚至年年都在增長。隴州城裡的這些實權人物有時還合夥故意整治趙崇賢呢,要不是有大哥這面子撐著,趙家的酒坊早開不下去了。因為趙崇賢對她很冷漠,他們夫妻關係一直不好,所以她從未出面找過這些親戚求情、辦事,雖然以前與表哥很熟,關係也算親切,但她平生第一次找表哥求情辦事,不免還是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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