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擊著桌面的手驟然停下,輕輕的握成拳,看著眼前這個執拗得讓他煩躁的女人,一向柔弱平靜的她居然也能這麼肆無忌憚。
他冷冷一笑,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人,這麼輕易就讓你的內心無所遁形了麼?
既然這樣,那就成全你好了。
站起身子緩緩走到她面前,故意壓低身子,壞笑著小聲說道:「我說過的話怎麼能反悔?」
「錢我自己會掙,車我不需要。」她說著後退一步,躲開他壓低的身子。看著眼前人接著說道:「如果安二少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說完便立即轉身,打算快步走出這個讓她壓抑的書房,哪知他卻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扯了回來。
從來沒有人敢違背他的話,更沒人敢這樣挑戰他的耐性,這個女人,真是執拗得讓人越來越礙眼了。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東西,粗魯的塞到她手裡,一字一頓的說:「你還沒有資格拒絕我的東西!」
她使勁掙扎開捏著她手臂的手,但是他的力氣真的很大,抓得她的手臂發麻。
她一直知道這個男人冷漠無情,卻不知他也是這般野蠻霸道。
掙扎無果,只好停下來瞪著眼前的人,就算再怎麼卑微,也不會在這種時刻接受他的施捨。
這跟賣身有什麼區別?
「我說過了不要你負責,我什麼都不要你給。」
他看著眼前的人,不顧她的反抗,緩緩貼著她的身體把她逼到牆角,抓著她的手不斷用力,看著她痛苦忍耐的樣子,他的心情無比暢快。
或許是出於一種報復的快感,或許是看到了她求饒的目光。
「難不成你想分手?」
他抬起手臂撐著牆面,把她整個人圈在懷裡,臉上一直是詭異的戲謔。
聽見他的話,她惶恐的瞪大眼睛,這個意思是……
那麼剛回來的人他要怎麼辦?
來不及開口,他的聲音又再次響起:「給你,你就乖乖拿著,女…朋…友」
他依舊帶著魅笑,就算是這樣無賴霸道的把她逼到牆角,他還是那副優高貴的模樣,面不改色的說出上面的話。
看著懷裡的人,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看她惶恐不安的眼神,這不就是她想要的麼?那為何還要擺出這副不可思議不情不願的表情?
電話突然響起來,他拿出來看,大大的屏幕上閃耀著對方的來電秀,蘇菲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深呼一口氣,把臉扭到一邊,他看了懷裡的人一眼,冷笑一聲走到一邊接電話。
她終於無力的順著牆角滑落下去,不知對方說了什麼,他神色慌張的拿起放在椅背上的衣服,一邊應著一邊匆匆下樓。
她起身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那樣焦急的神情,那樣不安的眼神,既然這樣在乎別人,又何必要彼此捆綁?這樣的禁錮不是讓三方都傷痕纍纍麼?
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消失在雨霧中,連傘都不撐就這樣急匆匆的闖進雨裡,她的心情再一次墜落谷底。
這樣的束縛並不是她要的結果,既然這樣為難,那讓你走,你又何必執著?
她現在終於明白,有些事不能看清,因為心會痛,有些人不能看懂,因為情會傷,世人總喜歡無止境的糾纏,不明不白的讓自己淪陷,哪怕你知道會遍體鱗傷,還是會心甘情願的接受傷害。
就像現在,明明知道只是自己的獨角戲,她還是靜默的把他的話沉澱在心底,既然成不了念念不忘的美好回憶,那就把這些深深淺淺的痕跡都裝進寂寞裡,成為永遠的不可觸碰的痛。
不得不說人生總是充滿諷刺,一些曾經的美好願望、曾經的平淡相依、曾經的義無反顧,最後都會在悄無聲息的在禁錮中消失殆盡。
她把他給的東西拿回房間,放到箱子裡鎖好,站在房簷下,看著剛剛吐露新芽的種子,在花棚的保護下,那樣生機勃勃。
第一次覺得,一朵花開的時間,世界竟然如此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