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點落下濺起水花,雨水順著站牌頂棚流下,像一層透明的珠簾,雷聲轟動,雨滴愈來愈大,雨水打濕了她的褲腿,濺髒了她的球鞋。
路上的行人紛紛跑開尋找避雨的地方,只有那個孤獨的身影依舊坐在雨中。
而她只是靜靜地,靜靜地就那樣坐著。
眼神呆滯沒有焦距,或許是飄來的雨霧蒙住了她的眼睛,或許是她也跟這天氣一般,只想發洩。
過往的公交來了又走,走了又來。
她始終無動於衷,疲憊不堪的她只想一個人發呆,一個人想清楚一些事情,一個人做一些決定。
承諾對於失去理智的男人來說,就是針對女人的角力,偶爾皆大歡喜,幾乎全是兩敗俱傷。
但是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輸贏似乎已經更加明顯了,沒有兩敗俱傷,沒有皆大歡喜,只有她一個人被擊得潰不成軍。
恨自己的無知,恨自己輕易的信任。
雨水順著頂棚的縫隙落下來,滴在她旁邊的凳子上,「滴答滴答」的聲音也驚不起她的反應。
直到坐下傳來冰冷的涼意她才回過神來,看著濕了大半的褲子,她平靜的站起來,透過雨簾看著眼前模糊的世界。
拖著滿是泥濘的身體回到家裡,忘記了自己的狼狽,忘記了自己此時的模樣,她邁著步子直接進了大廳。
沙發的人安靜的坐在那裡看書,聽見聲音抬頭看了一眼進來的人,她渾身濕透表情木然,頭上的帽子還有雨水滴下,髮絲貼在臉上,凌亂不堪,整張臉蒼白無力。
顯然她對他的存在也沒有發現,只是垂著眸平靜的走進廚房。
不知為何,看到這個樣子的她,居然能讓他平靜的內心一下子就有要爆發的衝動。
顧不得多想,衝著她的背影厲聲問道:「去哪兒了?」
聽見這個許久不曾聽見的聲音,她驚訝的轉身。
就算好久不見,他依舊還是一副優高貴的模樣,渾身意氣風發,穿著整齊乾淨的家居服,頭髮還有微微的潮濕,應該是剛剛洗完澡。
翹著的腿上放著他平時愛看的書,修長白皙的手指放在書上,一切都那麼完美魅惑,只是看著她的眼神還是依舊冰冷。
她淡淡的看他一眼,移開視線,答道:「有事出去了一下。」
說完便徑直走向廚房。
他坐在那裡,眼神冰冷的看著她剛才走進來的路,一個個清晰的泥濘的腳印,把乾淨潔白的地板弄得污穢不堪,他不悅的皺眉,這個女人什麼時候也開始這麼不修邊幅了?
她走進廚房,拿掉頭上的帽子,脫掉外套胡亂的放在角落,理理雜亂無章的頭髮和衣服,不顧其他,開始準備晚餐。
「上來!」
他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正在洗菜的她驚訝的轉身,他冷著臉站在門口,瞟了她一眼便轉身大步走上樓去。
她輕歎一口氣,關了水龍頭,擦了擦手上的水,上樓。
兩個小孩在樓上玩鬧著,笑聲不時傳進她的耳朵,看見書房的門開著,她抬腿走了進去。
他儼然一副「我是王」的尊貴模樣,傲慢的坐在椅子上,眼神淡漠的看著她。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垂下眸問道:「你要說什麼?」
許久不聽見聲音,她緩緩抬頭,只見他好看的眼睛冷冷的注視著自己,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已經感覺到了他自身的怒意。
他是在生氣,氣這個女人居然敢這麼直接的無視他的存在,跟他說話居然敢低著頭。
她自是明白這個驕傲得總是以自己為中心的男人,於是她看著他的眼睛再一次開口問他:「找我什麼事?」
「拿去。」他冷聲說著,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卡和一串鑰匙扔在桌上,是完全沒有任何好氣的扔在桌上。
她看了他一眼,走上前拿起桌上的東西,一看就知道是信用卡和車鑰匙,她淺淺的一笑,把東西放在桌上。
「我不需要,謝謝。」
正欲轉身,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來。
「除了這些,你休想得到其它。」
她抬眸看著他冰冷的眼神,沒有任何溫度的語氣。
如果你等的人沒有回來,你現在會不會還說這樣的話?
她突然想起了林肖肖的一句經典語錄,男人在床上說的話果然不能當真!
「我明白,如果這就是你說的負責,那麼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負責的。」
她看著眼前高傲的男人,不忍心放棄自己的自尊,只好硬著頭皮挽回自己僅有的尊嚴,即便她現在真的很希望能得到他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