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雪!」流年楓意味深長的看著吹雪,十分迷惑的問道「吹雪!我可以相信你嗎?」第一次,流年楓居然有對吹雪失去了信任的感覺。
但是,馬上,流年楓就從自己的腦子裡丟掉了這個不靠譜的想法,想想自從降臨到吹雪島以來吹雪做出的一切,流年楓覺得自己居然開始動搖對吹雪的信任了,這簡直是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我怎麼能有這種想法!竟然懷疑對吹雪你的信任!」流年楓摸著吹雪的腦袋,關心的問「是不是看到血肉模糊的非常的不舒服,吹雪,你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待會等那三艘戰艦聚到一起送死,我命令你變身,你再變身送他們進海底長眠。」
流年楓沒有注意到,當吹雪聽到送他們進海底長眠的時候,身體非常痛苦的顫抖了一下,可是,吹雪終究沒有把自己心裡的真情實感給說出來。
「大家鼓足幹勁!我剛才收到了消息,增援艦隊還有二十分鐘就到了,正好把另外兩艘趕過來送死的傢伙給幹掉!」流年楓再一次的給水兵們鼓勁,雖然水兵們覺得這傢伙說的非常的不靠譜,多半是在騙自己的,可是只要一想到有那麼一點的幾率是真的,會有支援艦隊過來清場,就爆發出了強大的戰鬥力,一時間,浪速的壓力倍增,好些地方都被打得鐵皮飛起,如果沒有吉野他們的增援,恐怕浪速還真的要被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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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鄉閣下!剛才二副報告,我們炮手死傷慘重,有一門大炮已經無人操作了!」籐本喜久雄急匆匆的從甲板上趕到了指揮室,向東鄉平八郎報告。
「無妨!」東鄉平靜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軍裝,「讓其餘的炮手,注意保住自己的安全,那門大炮就不用再去操心了!」
「東鄉閣下!」籐本喜久雄忽的敬了一個軍禮,「東西閣下!久雄在學院裡就是炮手速成班的,請東鄉閣下允許久雄去操作那個空著的大炮。」這個久雄倒也是條漢子,明知道那個大炮的位置正對著廣乙,是最危險的大炮,之前死傷的炮手,都是死在那個大炮周圍的。
「不行!」出乎意料的,東鄉平八郎一口就拒絕了籐本喜久雄的提議,而是再一次的整理自己的軍裝「久雄君勇氣可嘉,可是速成班出不了有經驗的炮手,我可不敢把這麼重要的位置,交給一個沒有經驗的新手,久雄君,這門大炮,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好了!」
「可是!船上已經沒有熟練的炮手了!」籐本喜久雄不解的問「要不我去頂替其他位置的炮手,把那些有經驗的炮手們換過來?」
「每一門大炮都需要一個有經驗的炮手!」東鄉平八郎搖搖頭,繼續否定了籐本喜久雄的意見,「你不知道,在這個船上,還有一個從大英帝國學習了三年的炮手嗎?」
「在大英帝國學習了三年!」籐本喜久雄迷惑了,船上的船員他都挺熟悉的,沒聽過誰去英國留過學呀!去過英國的,只有…………
「東鄉閣下!」籐本喜久雄有些不敢相信,更有些恐懼「您不會是……,不可以,那裡太危險了。」
「沒關係的,只要擊沉了廣乙,那裡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東鄉平八郎終於整理好了自己的儀容,大步出了指揮室,「籐本喜久雄,你去其他地方巡邏,一發現問題,立刻向我報告。」
「不可以!這樣不可以!東西閣下!您是浪速的艦長,那個位置已經有5個炮手為帝國盡忠了,浪速不能沒有東鄉閣下呀!」籐本喜久雄急的就差抱住東鄉平八郎的大腿了。
「籐本喜久雄君,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要去英國留學?」東鄉平八郎忽然問了一個似乎不怎麼相關的問題。
「久雄不知道!」籐本喜久雄搖搖頭,他確實不清楚。
「因為,那個時候的帝國,需要一個炮手!!」說完,東鄉就毅然決然的走向了那個沾滿了血肉的大炮,而籐本喜久雄則一臉敬佩的呆在原地,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上,向東鄉平八郎行了一個大禮,再按照東鄉平八郎的吩咐,開始在整艘戰艦巡邏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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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浪速哪裡來了一個這麼不要命,偏偏準頭嚇死人的炮手!!」林國祥看著自己船上新增的幾處傷痕,眼淚都快出來了。
自從十分鐘前幹掉了浪速的炮手,結果換上了一個不要命的傢伙,不但對打過來的炮彈視而不見,反而準頭高的嚇死人,十發炮彈有兩發命中,如此感人的命中率,讓廣乙已經不堪重負,時刻都有沉沒的風險。
站在甲板上思索了很久,順手抓住了一個從他身邊跑過去的船員,一看,不就是昨天晚上和流年楓睡在一個房間的王二雷嗎?
「二雷!你趕快去船的左側,把那艘救生艇放下來,我要他一上船就能迅速的脫離廣乙,前往濟遠。」
「管帶大人!廣乙保不住了嗎?你要放棄我們嗎?」王二雷這個傻不愣登的傢伙,居然這麼直接就把他心裡的話給說了出來,怪不得升不了官。
「你個臭小子!你當我林國祥是什麼人!」林國祥一腳就踹到了王二雷的屁股上,然後看了一眼抱在懷裡,已經因為呼吸困難而昏睡的廣乙,道「我會和廣乙同生共死,可是廣乙小娘子她…………,就托付給你了!」
「大人!」王二雷繼續發揚他二的不會說話的本事「廣乙沉沒了,廣乙小娘子她也活不過幾天了呀!」
「閉上你的臭嘴,叫你準備你就去準備!」林國祥聽到這話,恨不得再踹王二雷幾腳。
「是!我這就去!」王二雷屁
屁顛屁顛的就放救生艇了,安排下後事的林國祥終於精神平靜的直視對面的浪速,大聲疾呼:「北洋艦隊的漢子們!為了北洋的榮譽,給我全力開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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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這樣才是軍人!跟這樣的軍人戰鬥,也是我東鄉平八郎的榮幸!」看著對面不甘示弱,越發強大的炮火,東鄉平八郎不但沒有退縮,反而激起了巨大的動力,他英俊到偽娘的臉上,露出了興奮難言的表情。
「就是那裡!根據局部的情報,那裡就是廣乙的鍋爐室,讓我輕輕的對準你…………」東西喃喃自語著,巨大的炮口逐漸調整著位置,在那麼一刻,東鄉平八郎的火炮魂燃燒了起來;在那麼一刻,東鄉平八郎福靈心至,一發炮彈不假思索的就射了出去,非常精準的按照東鄉平八郎的目光,擊中了廣乙那脆弱的鍋爐室。
「中了!」哪怕是東鄉平八郎,在射中的一刻,也不免歡呼雀躍,同時更是腦袋暈沉,這一炮消耗了東鄉平八郎大量的精力,他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堪重負了。
「有些頭暈,沒關係,廣乙已經完蛋了」東鄉平八郎主動讓人把他從炮台上扶了下來,他的炮手魂已經燃燒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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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雷哥!大雷哥!」王小雷哭喪著一張臉找到了正在搬運燃料,然後被突如其來的劇烈震動給摔倒在地上的王大雷。
「怎麼了!小雷!怎麼了!」王大雷本能的發現,震動的本源來自他性命一般的鍋爐室中。
「中彈了!中彈了!」王小雷眼淚再也憋不住,嘩嘩的留個不停「大全,二蘇他們都死了,死了!」
大全,二蘇是王大雷的手下,都是鍋爐室的工人,在王大雷不在的時間中,是他們兩個負責照看鍋爐的。聽到他們兩個死了,王大雷就知道,他的鍋爐室完蛋了!
一把就把手上的燃料丟到一邊,拉著王小雷往鍋爐室跑去,可是跑到一半,巨大的火焰就燃燒著整個船艙,火焰的源頭就是鍋爐室。
「大雷哥!走吧!廣乙完蛋了!剛才我碰見二雷,林管帶正在叫他放下救生船,我們還是去找二雷哥,有他在,我們都能保住一條性命。」小雷哭著,拉著大雷想要逃跑,誰知,大雷一把就把小雷推到了邊上。
「七年了!我王大雷沒讀過書,沒娶過媳婦,就是陪著廣乙的鍋爐過了七年。」王大雷靜靜地說著「對我來說!鍋爐已經是我的生命了!它燃燒的火焰就是我的生命,現在它燒的更旺盛了!這也是我的命!」
「大雷哥!」王小雷傻傻的看著他的大雷哥,傻子也能聽出話裡的決死之意。「不可以的,大雷哥!你的老娘,老爹還在等你回去,他們已經在給你說媳婦了!你不能死呀!對了,村裡的李秀才不是常說什麼匹夫之勇可不取嗎?你這就是匹夫之勇呀!」
「你懂什麼叫匹夫之勇嗎?」大雷笑道「我不知道匹夫之勇是什麼意思,我只知道,他們是群連匹夫都不如的傢伙!?」
「小雷,你拿著這些東西!」王大雷從懷裡取出了一袋滿滿的銀子,交到了王小雷的手裡。「不准哭,這不是給你的,這是給我老娘的,你小子一定要收好它,活著交到我的老娘手裡!」
說完!王大雷就義無反顧的衝進了滿是火焰的鍋爐室裡,從此化作一縷英魂,與廣乙常伴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