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葉菲兒睜開眼,看清了圍著自己的人,四周白色的牆壁讓她想起發生的事情,明白自己是在醫院裡。
南琅哭的臉上的妝都花了,成譽一見她醒了,紅著眼圈連聲念佛,「菩薩保佑,菲兒姐你終於醒了。」
「菲兒,你總算醒了,嚇死我了。」南琅說著抱著她又哭又笑播。
「菲兒姐,好險啊,你總算挺過來了,我,我太高興了。」成譽話中都帶了哭腔。
「那司機怎麼樣。」葉菲兒聲音微弱地問道。
「你都成這樣了,還想著他,都是他害你成這樣的。」南琅一臉的憤懟之色說道。
成譽在一旁接口道,「你放心,他沒事兒,幸好你推了他一把,只是胳膊斷了。」南琅答道。
成譽叫來了醫生,給葉菲兒檢查了一下說道:「葉菲兒,你左脅骨斷三根,腹腔臟器和隔肌損傷,我們給你做了手術,現在術後的情況恢復的不錯,高燒也退了,多增加營養,好好養著。」
醫生走後,門一開,警局的付警官進來了,一見葉菲兒醒了,笑道,「葉畫家,感覺好點沒有,真懸。」說著把手中的一捧花放下,「肇事司機一個都沒跑。跫」
「都沒跑?」葉菲兒詫異,「不是那貨車司機嗎?」
付警官冷哼一聲,「他是其中之一,還有『牧馬人』司機,等他傷好了再收監。」
「付警官,只是交通事故,用得著作牢嗎?再說他們也沒逃逸。」葉菲兒聲音很弱,說話的力氣都牽動著她肋部和胸部的傷,直氣短,額頭上的汗都冒出來了。
南琅在一旁邊給她擦額上的汗,邊心疼地安慰她,「瞧你痛的,別說話了。」
付警官說道:「你別激動,少說話,聽我說,這兩人受人指使是想要你的命啊!主謀是一名叫amelia的美籍華人,我們已經控制了她。」
「amelia?」葉菲兒想了半天也沒想起自己認識一個叫這名字的人,她納悶了,「為什麼,我不認識這人。」
付警官:「那牧馬人司機聽說你醒了,要見你一面,你等著,讓他來說。」
不一會兒,那牧馬人司機一瘸一拐走進來,吊著一隻胳膊,頭上包著紗布,一見葉菲兒就聲音哽咽地說道:「葉畫家,謝謝!要不是你我這條命早就沒了,我對不起你,不該為了錢就喪失了良心。」說著向葉菲兒一鞠躬。
成譽在一旁說道:「對不起能解決法律問題嗎?趕緊說你受誰主使。」
司機說道:「她中名字叫黃姍妮,就是amelia,她太狠毒了,見我沒把你撞死,就讓跟在後面的貨車司機把我們都撞死。」
又是她,身體一陣鑽心的痛,葉菲兒閉上了眼睛。
葉菲兒住了一個多月的院,覺得自己小心點行動上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便跟醫生說要出院。
「出院?徹底好了嗎?」葉菲兒回頭,只見汪雨丞似個天神般,捧著一束花出現在門口。
汪雨丞陪她在醫院的小公園散步,葉菲兒嘴動了半天,才輕聲說道:「你,還好吧。」
汪雨丞輕輕歎口氣,揭底地說道:「我看你是要問清凡還好嗎?」
葉菲兒默認,眼中的急切透露了她的心思,「我是她的好友,關心他的安然是必然的,更何況他是為我受傷。」後面的話她的聲音低了下去。
「他恢復的挺好,只是……他身體還要接受一些檢查。」汪雨丞看著她默默不語,又道,「他和雨潔也要訂婚了。」
葉菲兒的腳步一,身體微顫了一下,「那要恭喜他們了。」
「到是你,我很不放心,有什麼事……」
「我很好。」葉菲兒打斷了汪雨丞的話,「謝謝你來看我,我要辦理出院手續了。」
「我是來對現你的承諾的,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汪雨丞說道。
「沒有!」葉菲兒想都沒想就乾脆地答道。
「我來時已經知道答案了,可我還是要見你,要告訴你我有信心等你。」
葉菲兒出院的第二天,付警官找到她,告訴她,被關押的黃姍妮要見她。
葉菲兒很平靜,是該有個瞭解了,雖然她恨之入骨,恨不得親手殺死她,經過十一年的沉澱洗滌,她相信一切都有定數,沒什麼能再把她壓垮。
葉菲兒在警局又見到了汪雨丞,詫異道,「你怎麼在這兒……」
「押犯人!」
她正不解時就見被關押月餘的黃姍妮面容憔悴地出來,見她依然高昂著頭,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
葉菲兒看著她,不由笑了,走近她道:「早就想到是你,這世上哪個女人會有你這麼狠毒的害人手段!十多年了,你就沒有生出一絲善良,真是個可憐又可悲的人。」
黃姍妮看著葉菲兒,滿臉的不在乎,輕扯了一下唇角,帶著得意的笑輕聲說道:「是我,就像十多
年前那樣,你,還是不能把我如何!」她說完臉色一下變得狠厲,冷笑道,「我對你只有恨,只是老天太不公平,每次都被你逃脫。」
葉菲兒揚了揚唇角,迎著明媚的陽光朗聲說道:「我是不能把你怎麼樣,可這次不同了,法律會的。常言說的好,人在做天在看,你不會每次都得逞,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黃姍妮咯咯地笑起來,就像葉菲兒對她說了個非常可笑的笑話,只是笑著笑著,她眼中還是有了淚花,她恨聲道:「葉菲兒,不,我應該叫你那煜,你害死了金英昊,gou引樸英傑在他面前誹謗我,他不在愛我,你毀了我的一生,我恨你,恨你!你去死……」她說著就向葉菲兒抓去,葉菲兒身子靈活地躲過,兩名警察忙上前把瘋嚷的黃姍妮抓住,交給汪雨丞帶上了車。
「等我,我還會回來!」汪雨丞擁抱了她道別。
葉菲兒看著遠去的黃姍妮不解地問道:「付警官,為什麼放了她?」
付警官無奈地歎一聲:「沒辦法,經過確認她已經有四個月的身孕。」
葉菲兒不禁啞然失笑,自語道:「我果然真不能把她如何!」
張警官接她的話回答道:「葉畫家,你放心,你也看到境外的警方來人了,限制她的行動。等她生完孩子,恐怕她的後半生只能在監獄中度過了,她涉嫌的事情多了,
-就算她持護照也要守中國的法律,這一時不行,不代表這一世也不行。」
……
江師母身體越來越不好,葉菲兒很傷感,自己這一生看著身邊的親人一個個離自己而去,卻無能為力。
江師母一見到葉菲兒,就拉住她的手抹眼淚,「菲兒啊,你車禍受了這麼重的傷都不告訴師母,真要是……」江師母聲音哽咽了,「我怎麼去見你的老師啊,你可是他這一生最得意的弟子啊!以後有什麼事兒不許再瞞著師母了。」
葉菲兒鼻子酸酸的,吸吸鼻子用力點點頭,「嗯。」
她陪著江師母坐在四合院中的葡萄架下喝茶聊天,嫩綠綠的葡萄葉子已經日漸豐富,此時的天氣正是人間好時節,不冷不熱很舒適,葉菲兒心中不知為何,總透著絲絲的涼意,更進一步說她還有點怕莫名的惶恐。
江師母看著她悶悶不樂的樣子,關心地問道:「怎麼不開心?對了,怎麼許久不見你的那位男朋友了,又分手了?」一說到這個江師母聲音都拔高了。
「我來了。」一聲沙啞的聲音非常適時地回答了江師母的話。
葉菲兒心中一顫,手中端的茶一抖撒了出來,她不敢回身,心跳如鼓敲,還有些慌張,她感到一陣心緊,就像一張柔網將她驟然罩住,讓她突然無所適從。
於守寧,是他嗎?他來了?她不知道為何就是不敢回頭,慢慢端著杯小口啜茶,心裡忐忑著不清楚門清凡是否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
「江師母,身體可好,我這段時間忙於國外的公司,沒來看您。這是給您帶的禮物。」門清凡說著把手上拎的東西遞向給他端茶給他的小李。
「工作雖然要緊,可再怎麼忙也不要冷落了我們菲兒。」
「嗯,我檢討!」
……
六月底的天氣,對於岱輿山來說,很是舒爽,葉菲兒和門清凡沿著山中石板路向觀星崖走著。
「累了吧,休息會,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我都沒能陪著你,我想想都後怕,心中一直自責不已,你不會怪我吧。」門清凡輕聲說道。
葉菲兒淺笑笑,輕輕搖一下頭,想著龐婉珍應該是沒告訴他真相,便道:「你都為我受傷了,我才自責呢!」
「你忘了我曾說過,要為你遮擋一切危險,你受傷沒能保護在你身邊,我失言了。」門清凡看著山間豐盈翠色悠悠說道,「以後再也不會了!」
「為什麼?」葉菲兒注視著他,「你這樣對我,讓我有一種愧對汪小姐的感覺,我希望你真心對她,不要……讓她傷心,女人的心傷不起,一旦有了裂痕,就算萬能膠都難以修復。」
葉菲兒語音後面顫了,眼前真的是自己深愛的人嗎?怎麼會呢?可龐婉珍應該不會騙她,沒這個必要。可這張臉……怎麼也找不到和於守寧相像之處啊,門景怡說易容了,這完全是武俠小說裡面的情節。
「你不愧對任何人,做回你自己,為自己而活,知道嗎?」門清凡情真語切地說道。
葉菲兒細細地端看著門清凡的側面,找著破綻,「你這兒有個小蟲。」她說著伸手在門清凡臉側稍用力劃過,她指甲不長,卻還是給他劃出一道紅紅的痕跡。
「絲。」門清凡直吸冷氣,笑著打趣道:「你這不是在拿蟲,是在挖蟲。」
葉菲兒看著自己的手,暗自嘀咕,這明明就是真的皮膚,哪來易容?完全不同的兩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和汪雨潔……不是訂婚了嗎?我們不能走得太近,就算閨蜜也一樣,我們覺得清
白無它,可別人不一定這樣認為,要保持距離,眾口爍金,免得讓汪小姐心裡難受。」她望著遠山輕聲說道。
「訂婚?」門清凡笑了,他隨著葉菲兒目光,望著遠山如黛,翠如屏障沉默了片刻,才轉頭看著葉菲兒,認真地說道:「我這一生只跟一個人結婚,她的名字叫那煜,現在叫葉菲兒,我希望她接受我於守寧現在的這個人,這副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