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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7章 浴火涅磐 文 / 羽裳彤

    這夜,海市郊外一座老式小樓突然起火,點亮了了濃墨的夜色,火光迅速蔓延起來。

    小樓是一座舊式木質結構,極易起火。此時小樓中一位少女手中拿著蠟燭,不急不緩地把一個個房間中的窗簾、家俱點燃。

    她目光呆滯,臉色蒼白,步伐踉蹌,身體孱弱,就像隨時都會倒下,她嘴裡喃喃地念叨著,「媽媽……小煜來了……等等我……燒吧……一切都燒乾淨……」

    看著迅速燃起的火光,那煜唇角帶了淒涼的微笑,「守寧……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等我……咼」

    她神色從容地地躺到了床上,大火中傳來物體辟里啪啦燃燒的聲音。

    「小煜!小煜……」突然一聲聲歇斯底里的喊聲從樓下傳來,一位少年把阿茉晾在院子中的單子快速打濕披在身上向樓裡衝去,他邊喊邊四處艱難尋找著。

    他躲閃著下掉的火焰衝上樓,發瘋了推開一間又一間的房門尋找著,終於,他發現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少女,他衝上前搖晃著少女大聲叫著,「小煜醒醒!我是守寧!醒醒……」

    「守寧?是你嗎?」少女睜開了眼睛,看到來人眼中瞬間燃起了光芒,她有氣無力地喃喃道,「真的是你?你在等我嗎?我們在也不分開……說完一陣咳嗽昏過去醣。

    少年忙把身上披著的濕布單脫下裹住她,抱起就向外衝,此時火勢已經竄上了屋頂,不時有燒落的物體下落。

    他咬牙忍著身上不時落下的火焰的燒灸,一步不停地在火中躬著身子艱難向外衝……

    昨晚的暴雨,一掃天氣的悶熱。黃姍妮吃過早餐,坐在花園中的太陽傘下看傭人拿過來的早報。

    上面的一則報道吸引了她的眼球,「……昨天夜間,海市郊外一座老宅發生了火災,雖然下了大雨,還是有一男一女在火災中喪生。

    經現場確認,女的是慈善協會候選人之一那曜輝的千金那煜,男的是一名大學一年級的學生,名叫於守寧,此人就是不久前和那煜發生關係被當場曝光的那位男子……」一看之下她驚得手中的報紙掉在地上,瞪著眼睛愣愣地盯著報上那副著火的圖片發呆。

    於守寧?那煜?怎麼會呢,於守寧被自己「救」出來,答應的好好的,會和自己交往,他怎麼會被燒死?

    直到傭人送來飲料,她才緩過神來,忙平息一下自己的慌跳的心,拿起報紙,嘴硬道:「自找的!」話雖這樣說,拿著報紙的手還是顫抖了。

    海市每年發生火災也不是一次兩次,這次火災就像某大明星的私生活被曝光,引發了大家熱議。

    「那家這女兒定是被黃家陷害,聽說黃家的女兒也喜歡那男生……」

    「才不是,報上都登了,是**……」

    「你沒看過前段時間的報道嗎,是她誣陷黃家的女兒,不知羞恥,還是學生呢就和男生亂搞……」

    「女孩兒才可憐,聽說剛剛喪母……」

    「男孩兒對她真是癡情,聽說用整個身體護著那女孩兒不被燒……」

    「那曜輝這次真是禍不單行啊,恐怕無緣慈善協會的會長了……

    一個月後,已經是滿頭白髮的那曜輝,看著桌上的一張來自北京q大的錄取通知書,是淚流滿面。

    來北京已經一個多月了,那煜火中沒受什麼傷,她是於守寧用整個身體和生命護住了她的生命。

    身體無傷,可心早已隨著那場火碎成了齏粉,再也粘合不在一起,這傷,無人能醫治!

    自來到外公家,她一句話也沒有說過,痛失女兒的外婆本就身體不好,傷心過度也剛從醫院回到家,看她這樣,不得不忍痛勸道:「小煜,我的乖孫女,外婆再也不讓你受委屈了,為了你媽媽也要好好活著。」

    「那男生已經死了,報上都登了。」葉聖德和老伴商量了,長痛不如短痛,什麼也不用瞞她,把海市一月前的一張報紙給她,報上說她和於守寧都葬身火海了,報紙從那煜手中滑落,她再次暈過去。

    等那煜醒過來,情緒稍穩定後,葉聖德說道:「我已經把你的骨灰給那曜輝了,他不配為人父為你夫,他害死了你媽媽和你,外公這輩子都不會饒恕他,不會再認他。」

    葉聖德悄悄地抹一下眼睛,「從今天起,你隨你媽媽的姓,芳菲菲兮滿堂,你的名字就叫葉菲兒,外公希望你堅強起來,幸福快樂,那煜已經死了,一切都重新開始!」葉聖德大聲地說道,「外公不會眼睜睜你埋沒了你的天賦的。」

    為了葉菲兒,葉聖德變賣了房產,把家從北京搬到了青城,他的好友錢臻為他買下了相鄰的一處四合院安頓下來。

    可葉菲兒就像啞了傻了,每天叫她吃才如小貓般吃一點點,讓睡就睡,急壞了兩位老人,想盡辦法也沒有一點效果。

    「心病心藥醫啊。」葉聖德發了愁了。

    「這可怎麼辦,菲兒要是這樣下去,就毀了,我可憐的孫女,都是被那家和黃家人害的,我要替我的孫女討公道。」葉奶奶哭道,她這一傷心著急不要緊,公道沒討來,又臥病在床,沒多久,就去世了。

    葉聖德老人一下就像老了幾十歲,女兒去世,已經讓他倍受打擊,如今老伴去世了,還要照顧類似傻子的葉菲兒,心力交瘁。

    「你外婆也『走』了,就剩下我和你了,外公年齡大了,說不定哪天也就『走』了,沒人照顧你了,一切都需要你自已了,可你這個樣子,讓你媽媽和外婆泉下

    下如何安心啊!」葉聖德看著呆愣在老伴遺體面葉菲兒,是老淚縱橫地說著。

    「外婆!」失語半年之久的葉菲兒,終於看著外婆的遺體發出沙啞微弱的聲音。她就像剛剛睡醒過來,又像失憶剛剛喚醒記憶,抱著外婆的遺體放聲大哭。

    這一哭一連三天都沒停止過,直到外婆下葬,她跪在外婆的墓前,聲淚俱下,「外婆,菲兒聽你的話,會好好活著,會讓那些害我的人看看,我沒倒下,還要活的比他們都精彩,你和媽媽放心……」

    葉菲兒這樣說也這樣做了,她再次高考,這次卻是考得國內有名的美院。

    葉聖德想辦法托人找到國內知名國畫大師江福萊,終於讓挑剔又嚴格的江福萊等見到葉菲兒的作品,並當場考驗她。對葉菲兒書畫天賦極為震驚,破例收她做了關門弟子。

    江福萊沒看錯,更沒想到,這名年紀最小的弟子卻是如此用攻上進,別人是用時間在作畫,而她是在是生命。

    有人說,成功是給有準備的人了,葉菲兒正是如此,她玩命忘我的努力終於迎來了陽光普照。

    她二十一歲時,就開始在書畫界聲名鵲起,各種獎項拿得讓江福萊高興的同時又暗自歎服,除了書畫,她在古董鑒賞方面得到葉聖德的認可。

    心無旁騖,一心用在書畫上的葉菲兒,每每夜深人靜,那讓人心痛的往事就會如黑夜中,天空突然劃過的閃電,刺激的她心痛難抑。她唯有忘我寫字畫畫,來壓制這份痛。

    「外公,我恨,我恨死那個毀我的女人。」葉菲兒每到葉佩馨祭日時都會說這樣的話,便會大病一場。

    葉聖德心痛的同時,只能勸解,「心中有恨的人,是一生都不會快樂的,外公知道你的苦,每個人這一生都會有坎,不然就不會得到善終,外公最大的希望就是你健康快樂地過一生。」

    「可我怎麼都忘不了,我對這個女人的恨就像是被蟲子時時啃噬著我的心。」

    葉聖德的心悲沉,他讓葉菲兒把這種恨化為努力學習字畫中,「以自身的成就打敗心中的恨,否則你永遠生活在黑暗中,外公永遠放心不下,就算為了外公,你也要快樂起來。」

    葉聖德總是在夜深人靜時或是清晨看到葉菲兒房間一直亮著的燈光,字畫總是堆滿了書房,而換來的結果就是葉菲兒受過創傷的身體經受不住這種壓力,時不時會昏倒。

    為了葉菲兒身體,葉聖德給他找了老師,練習跆拳道強身健體。

    七年過去了,葉聖德沒見葉菲兒和一個男生交往過,她甚至都不愛跟男生說話,她關閉了自己愛的心扉。

    葉聖德身體越來越不好,卻是越來越擔心葉菲兒,他不擔心別的,是她的終身大事。

    他小心翼翼地勸導著,可葉菲兒一句,「我喜歡獨身,自由!」葉聖德明白,自己的孫女心中的結再也難以打開。

    他托江福萊夫婦勸葉導菲兒,直到他去世前,雖都說不出話了,可拉著葉菲兒的手眼中含淚,嘴唇翕動,一老一少生死別離悲慟的情景,讓在場的人無不動容掉淚。

    ……

    味道,這是醫院的消毒水的味道,葉菲兒很熟悉,她有潔癖經常用來消毒。

    腦中嗡嗡作響,像有著無數的蜂蟲在耳邊飛,身邊好像圍了很多人,她想睜開眼看看,眼皮沉的似有千斤重,腦中意識很清楚,就是不能睜開眼說話,這樣也好,反正自己也很累了,那就想睡吧。

    是誰在喊她,不讓她睡?誰在耳邊哭?眼前人影閃來閃去的,怎麼都看不清,是誰?門清凡?樸英傑?又像汪雨丞?又都不是,媽媽,是媽媽在叫小煜……

    媽媽……小煜想你了……別走,等等小煜……

    是守寧?還活著……真的嗎……可以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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