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河床,那麼被河水覆蓋是必然的事,只是不知道他們還有多長時間。
夙沚低下身子撈起背包,將背包綁在胸前,將玄羽放進包裡,讓它露出一隻腦袋,伸手去扶寧千惜,道:「我們快點走,不然一會兒河水傾漫,我們就危險了。」
她去扶,寧千惜卻躲過,淡淡道:「你自己走。」
夙沚扶他的手頓住,寧千惜繼續道:「你不會武,對我來說是累贅。」
夙沚微抿唇,心下一黯,似乎是這樣,在死士那裡,如果他不管她一個人走了,那麼他也不會力竭摔落在這兒。
他已經仁至義盡,再麻煩,也太不妥當了。
夙沚吸了吸鼻子,道:「好。」
轉身,抱著背包和玄羽向遠處走去,這河水不知道什麼時候漫過河谷,得快點走了。
天邊逐漸顯出亮光,這天,快要亮了。
一直等到感覺不到夙沚的氣息了,寧千惜才微微放鬆身形,他眉目淡漠,嘴角溫柔的笑逐漸變淡,肩膀上似乎還殘留著那點溫度,他手輕撫,蒼白的臉上一片沉寂。
她不知他腳踝有傷,若是帶上他,這河溝深深,她如何能上去?
倒不是他有多偉大,只是能活下一個人來,總是好的。
他的生活早已沒有光亮,又何必牽扯上別人。
有風拂過身側,帶來土腥味道,藍衣衣袍揚起,如柔柔波瀾漪蕩,寧千惜站起身子,河水漫溢,怕是要到了。
忽然聽到一陣窸窣響動,寧千惜手一緊,側頭感覺氣息,並未有什麼不妥,心中苦笑,自己剛才在期待什麼。
胸中氣息鼓蕩不已,那些亂竄的氣息,有些壓抑不住。
他的內力時有時無,若是在河水到來之前沒有恢復些許,怕是真的要葬身於此了。
合眸調息,但願來得及。
……
空蕩的河谷,風驟急,卻也隱約帶來幾分嘈雜。
「嗷嗚……」
一道幼狼低嗥的聲音,在這河谷裡顯得尤為獨特。
似乎還有少女輕斥:「你丫閉嘴!別被發現了!」
「嗷嗚……」
越發怒嗥,就是要跟那少女對著幹。
「嘖!玄羽你要死是不是!小心我宰了你吃狼肉。」
「嗷嗚……」就是不停歇,少女聲音越怒,那小東西越囂張。
寧千惜睜眼,臉色有些冷。
「出來。」
有些無奈,又有幾分冷意。
夙沚戳了一把玄羽的腦袋,怒道:「讓你丫亂叫!」憤憤不平埋怨:「不然我躲得多好!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玄羽呲牙,嗷嗚一聲咬住她的手指,眼珠子亂轉。
夙沚痛呼,咬牙,將它塞進包裡,「不許出來了!」
玄羽哪裡會聽她的,哼哧哼哧鑽出來,低低嚎叫,「嗷嗚……」
夙沚不再理它,走上前去,臉色四平八穩,笑著對那人打招呼:「玄羽說了,沒你不跟我走。」
見那人眉目冷淡,她湊上前去樂呵呵道:「我這人向來民主,不會因為它是一隻傻狼就忽視它的發言權,它說非你不行,我就帶它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