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千惜手指微微蜷縮,試探地問:「你……沒走?」
卻沒聽到有人的回答,似乎茫茫空寂中,只剩他一人寥寥。
聽錯了?
心下微嘲,果然……
支撐著欲起,腳腕卻痛得無法動彈,身體砰地一聲重新倒下去,想必是摔下來的時候摔傷了。
「等等,你受了傷,別亂動。」忽然有一女子聲音,隱隱約約,似有若無。
寧千惜神情有些僵。
一雙手按住他的肩膀,微微用力,溫度滲入肩胛,他似乎聽到她在他耳邊輕聲道:「你休息一會兒,等天明了我們就出去。不要著急。」
他斂了神色,嘴角泛起薄薄笑意:「沒走?」
夙沚微愣:「我剛才去前面探了探路,可是太遠了,想著你可能要醒,擔心你醒來亂動,就匆忙趕回來了。哦,對了,中途還撿了只幼狼。雪白雪白的,眼睛亮閃閃,很漂亮。等天明了我重新去前面看看,你怎麼樣了?哪裡疼?冷麼?這裡晚上有些涼。」
她快速說完,手上抱著的雪狼遞到寧千惜面前,毛茸茸的腦袋蹭到他的下巴,微微的癢。
寧千惜耳朵時好時壞,只隱隱約約聽了個大概,但依舊耐心地聽著夙沚一連串的話,神情安靜認真。嘴角微微揚起,笑意溫柔,清淡繾綣。
玄羽有些不滿意被夙沚這樣抱著,腦袋搖來搖去,爪子上下翻騰,用力一掙便掙開夙沚的手,躍到寧千惜身邊。
四下轉悠兩圈,一頭紮在寧千惜掌心,在他掌心細細磨蹭,態度親暱。
寧千惜僵了僵,低下頭。
夙沚當即笑了:「它好像很喜歡你。」
寧千惜抬手撫上小傢伙的頭,喜歡?是嗎。
眉眼蘊出細細的柔軟,細長的指撫過雪白茸茸的毛,極輕的觸碰。
夙沚眉眼帶了笑,戳了戳在寧千惜手下舒服撒嬌的玄羽的腦袋,不忿道:「我是你恩人,怎麼沒見你這麼親近我?沒心沒肺的小東西。」
玄羽得空瞥她一眼,一副忘恩負義的嘴臉。
夙沚嘿了一聲,用手指輕彈它的腦袋。
「這條河前面若是沒有路,我們就只能攀過那段陡峭的山壁了,我瞧著,也不算高,應該能過去。」夙沚朝那山壁望了望,雖然高了些,陡了些,但豁出去,也不是不能過去,寧千惜的傷不能耽誤,若是那河一直走不到盡頭,她們總不能一直在山腳下轉悠。
望了眼前這個藍衣少年一眼,從她穿越到這裡開始,他便一直溫柔以對,這條命可以說是他救下來的。現在他又受了傷,她必須得保住他性命。
寧千惜卻皺了眉,道:「你告訴我,這裡是什麼樣子的?」
夙沚微怔,道:「一個山谷似得溝壑,四周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只不過感覺潮濕了些,石頭也很滑……」說到最後,有些慢。
夙沚大驚,猛地坐起:「難道……」
「沒錯。」寧千惜臉色也有些凝重,直起身子,道:「這裡不是山谷,是暫時沒水的河床。」
乾涸的河床!
夙沚悚然,怪不得這裡一直走不到頭,石壁那般光滑,陰暗潮濕彷彿置身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