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的麻將聲中,夾雜著景夫人的笑聲。不愧是自家的侄女,三言兩語就能把她哄得開開心心的。
說實話,晚歌是真的一點也不想見到歐陽雨菲。何況這次似乎還不止是歐陽雨菲一個人,對於沒什麼印象的季嫣然,不知為何,打心裡的不喜歡。
晚歌雖然什麼也沒說,但不悅的神情都寫在了臉上。
景青山側目望她,似乎感覺到了她的心緒。他與她十指相扣,他堅定道:「放心吧,這裡是景家,她不敢放肆的。上次我也已經警告過她了,相信她會收斂的。不過,對於嫣然,你還是少跟她接觸。我那個小姨手段太厲害,她女兒沒其他本事,就是繼承了她母親宅斗的各種手段。」
晚歌有些吃味:「你對這個表妹的評價這麼差,可從來沒見你對歐陽雨菲做出這樣的評價。景青山,這樣是不是有失公允?」
這種時候,最好是認錯。別在女人吃味的時候,跟她講道理。因為她現在,根本就不講道理。而且這個時候最是容易讓她記仇,以後每次吵架都可以拿出來說事。所以,景青山選擇閉嘴。
見兩人下來,歐陽雨菲拉過季嫣然向兩人走去:「表哥、表嫂新年好!」寒暄一番,一人給了個紅包。兩人倒是欣然接受,想接近晚歌一點,可景青山卻是牢牢摟著她。
麻將桌上的景夫人卻不太高興,站起身走過來掃了一眼晚歌:「大年初一的,瞧你那頭髮。最近家裡來拜年的人多,你就這樣出來見人?真是丟了我們景家的臉。」
晚歌一臉幽怨地掃了一眼景青山,景青山聳聳肩對景夫人笑道:「媽,我頭一次弄,您也別要求那麼高了。」
景夫人一愣:「你說什麼!這……髮髻是你綰的?」景青山點點頭,景夫人沉下臉道,「你是拿槍的人,怎能做這些小女子做的事!胡鬧,還有你,不知道你丈夫是什麼身份嗎?傳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大年初一的,晚歌心情好,還真是不想跟景夫人爭辯。她正準備服軟認錯,景青山卻笑道:「媽,此言差矣。古有張敞為妻畫眉,今我也可以為妻綰髮。這事就算傳出去,恐怕只會是說我夫妻兩鶼鰈情深。多情的丈夫,又怎麼是一個無情的軍閥呢?這對我的形象,絕對是正面的。」
景夫人冷哼:「說不過你,今天我也不跟你爭辯這些。但是,不管你們夫妻兩什麼情致,都給我關起門來。出了門,就得給我嚴肅!以後別讓我看到你這個樣子就給我出門,景家的女主人丟不起這個臉。
晚歌訕訕地點點頭,就算她想,也要景青山有那個多餘的時間才行。這是第一次,也許也是最後一次。所以罵就罵吧,反正女孩心中美好的三件事,丈夫都一一完成了。
歐陽雨菲一聽這事,心中的嫉妒與恨意就更重了。她私心地想著,這一切本該是她的。晚歌臉上洋溢的幸福,本該在她臉上的。可是如今,她卻被父親商量著與江北一家商戶的兒子對庚帖的事。
景夫人磕著瓜子道:「雨菲啊,你爸是準備給你定了誰家?我說大哥也太心急了,我們歐陽家的女兒還怕嫁不出去嗎?」
歐陽雨菲一聽這話,感同身受立馬坐到景夫人旁邊撒嬌道:「姑姑……我根本就不喜歡那李家的大少爺。先不說他跟八寶園戲子勾勾搭搭,就他弄倒了他家企業裡的兩家公司就知道他還是個不成器的!比起他那經商有道弟弟,簡直就差了十萬八千里。」
景夫人想了想:「弟弟?他還有個弟弟?我怎麼就不記得了呢?既然他弟弟成才,那你爸幹嘛還非要你嫁給他哥哥?」
歐陽雨菲歎道:「他弟弟是一表人才,可惜是個庶出的!聽說他母親還是剛進門的,以前一直都養在外室……」
景夫人一聽這兩個字,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一巴掌就甩向歐陽雨菲:「賤人!你們母女兩都是賤人!野種!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景夫人一巴掌落下,立馬又掐上了歐陽雨菲的脖子。坐在歐陽雨菲身邊的季嫣然不僅不敢向前拉開她們,自己反而嚇癱在地上。
晚歌剛想起身,景青山攔住她。景夫人一發病,除了景青山誰也不認得。晚歌有孕在身,萬一被她推到實在是太危險了。
景夫人情緒太激烈,管家手中的藥讓她全都打翻了。景青山回頭對晚歌道:「快打電話給戴維醫生。」
注射了一劑鎮定劑,景夫人終於睡了過去。景夫人都這樣了,實在沒有留客的必要。
晚歌望著歐陽雨菲被掐紅的脖子道:「表妹還好嗎?要不要讓戴維醫生瞧瞧?真是抱歉,嚇著你們了。母親這些日子情緒還算穩定,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發作了。我看,兩位表妹還是先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可千萬不要外傳。」
晚歌心底是想著,最好嚇到你們以後都不敢再來才最好。可晚歌終究還是低估了歐陽雨菲的堅持:「表嫂放心,姑姑這樣我們也是心疼。即然這樣,表嫂可要好好照顧姑姑。今晚江北有煙火,想來表嫂是去不成了。」
歐陽雨菲說著,表情是十分遺憾地望著晚歌。她轉頭又對景青山道:「表哥,今晚人那麼多,我們怕被擠到。不如,表哥你陪我們去看煙火吧!」
景青山不解風情道:「今晚是人擠人,既然害怕就不要去了。在家裡呆著,安全。」晚歌喝了一口水,差點噴了出來。再看看歐陽雨菲,臉色如鍋底。
歐陽雨菲一臉委屈道:「表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每年初一你都會帶我去看煙火的,為什麼今天就要例外了?我不管,我就要你陪我去。」
景青山咳了一聲,一臉嚴肅道:「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今年就不陪你去了。對了,剛才不是聽說給你許
了一門親事嗎?不如就讓那個李家的大少爺陪你去看煙火吧,這樣也好增進感情。嫣然,你說是吧?」
季嫣然磕磕巴巴地點頭道:「是……是啊!」歐陽雨菲轉過頭瞪了她一樣,季嫣然扯了扯她的衣袖道,「表哥既然有正事要處理,我們也就不勉強了。煙火是晚上八點開始,那個時間點,也不知道姨媽休息了沒有。不然,我們就邀姨媽和表嫂一起去。」
晚歌輕歎,這看煙火是假,又想玩花招才是真。
景青山不容置疑道:「母親這病情,哪裡能去那種地方。你表嫂有孕在身,更是不能去。好了,年年都有煙火,少一年不看,又有何妨。我讓人送你們回去吧,你們出來也挺久了,回去休息吧!」
景青山去打電話,歐陽雨菲低聲對晚歌道:「別以為你嫁進來了,就可以高枕無憂。呵呵,表哥書架上的藍色盒子你還沒有看過吧!沒關係,我告訴你,她,要回來了。」
晚歌心底被什麼撞了一下,她還沒有堅強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片刻洩露的心緒,很快就在她臉上消逝,她淡淡道:「我不知道表妹在說什麼。是不是剛才被嚇到了,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歐陽雨菲冷哼一聲:「裝,我倒是想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晚歌微微一笑:「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表妹又何必再故弄玄虛呢?我想表妹還是早些休息,不要多想,過段時日安安心心地做個新娘子。」
季嫣然拉過歐陽雨菲道:「表嫂不要見怪,表妹也只是關心表嫂而已。畢竟她……呵,她與表哥的過去,哎……是我們多慮了。今天看到表哥和表嫂這般恩愛,我倒是相信什麼都拆散不了你們。好生羨慕,將來我也想得到一份這麼真摯的感情。」
景青山掛完電話,只聽到季嫣然後半句。於是他擁著晚歌笑道:「這話說得沒錯,真心相待就會得到彼此的真心。雨菲,關於李家的大少爺你也只是聽聞沒有見過,不可妄下結論。我覺得,你可以先試著瞭解一下他的為人。若他為人如傳聞一般,表哥一定去給你推了這麼親事。」
晚歌嗔道:「哪有你這樣的表哥,不勸好,還勸著分。要我說,表妹是有福氣之人,將來的丈夫也一定是個才華橫溢的貴公子。」
歐陽雨菲冷冷道:「才華橫溢?我只喜歡武雙全的。」
好一個武雙全,可惜啊,武雙全的景青山只有一個,你歐陽雨菲是只能看著了。晚歌是怎麼想著,若這話說出口,不知道歐陽雨菲會怎樣的暴跳如雷。
送走姐妹兩,晚歌撲到在景青山懷裡。每次遇見歐陽雨菲都要豎起全身的刺,似乎現在對於應對她,晚歌已經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放眼望去,好男人多的是。你表妹為什麼就一定要盯著你不放呢?」晚歌悄悄說著,在景青山腰上掐了一把洩憤。
景青山邪邪一笑:「因為我光芒一出,其他人的光芒都掩去。」
晚歌鄙夷道:「你是星星嗎,還光芒。果然是城牆築的臉,要多厚有多厚。」
景青山橫抱起她道:「我是星星,你就是太陽。」晚歌眨眨眼,不明所以。他笑道,「太陽一出,星星就不見了。所以,你的光芒才是最閃亮的!」
晚歌一笑:「油腔滑調!沒一句真話的!景青山,你表妹剛才告訴我,你有個最愛的心上人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