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風前帶是同心結
景青山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抱起她上了樓。
把她塞到床上,自己也脫鞋上了床。晚歌耷拉著臉道:「好不好你倒是給個話呀?」
景青山摟過她道:「好好好。不過,要是困了就必須睡去,不准硬撐。你知道這樣對孩子不好。」
晚歌點點頭,不敢多話,就怕他忽然反悔。不知誰家燈光,竟然朝這邊晃了一下。晚歌望向窗外,忽然大聲叫道:「下雪了!快看,下雪了!天台上看雪一定很美!」
景青山順著她望去,窗外果然紛紛揚揚地下起了鵝毛雪。他捏捏她的鼻子笑道:「不就是下雪天嘛,幹嘛這麼興奮?」
晚歌癟著嘴,心想,當初也不知道是誰信誓旦旦地說要陪她看最後一場雪來的。
似乎明白晚歌的想法,景青山苦笑道:「我有一輩子的時間陪你看雪,我們也不急於一時對不對?晚上太冷了,不可以。」
晚歌祈求道:「就一下下!」
景青山堅決地搖搖頭:「一下下也不可以!」
晚歌一掀被子爬下床,回頭對景青山哼道:「你不肯陪我去,那我就去青菱陪我。」
景青山這才發覺,自從懷孕後,他這小妻子是越發任性了。不讓她做的,她就越是要跟你對著幹。他無奈只好妥協道:「就去一下下立馬回來。」
他只知道她現在任性,卻忘了她還會得寸進尺。
被景青山裹上厚厚一層,確定夠暖了才讓她上天台。晚歌倒是不介意自己裹得像頭熊,只要能讓他陪她在天台賞雪守歲穿得再多都無所謂。
景青山搬了庭院桌椅,有又撐起一把大傘。還是覺得不妥,於是又跑下樓提了一個火盆上來。
晚歌磕著瓜子,看著景青山為她忙上忙下,是一臉的幸福。女人的心思,有時候就是這麼矛盾。看你為我忙著,是一邊心疼一邊開心。
景青山忙完終於坐了下來,看來晚歌笑得十分討好卻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他連忙道:「說好就一下下,反悔的人是什麼?」
景青山一說完,晚歌立馬學起狗叫:「汪汪!我是我是。只有你答應陪我賞雪守歲,是什麼都行!」
景青山沒想到她這麼沒立場,這聲狗叫,實在讓他措手不及。於是,他一臉挫敗地垂首不語。
晚歌看他還在猶豫,趕緊繼續哀求。景青山也實在不忍掃她的興,於是道:「好吧!不過還是那句話,困了就得去睡不准硬撐。」
晚歌欣然答應。可是剛消停下來沒多久,晚歌看著火紅的炭火又想吃埋在炭火下慢慢烤的蕃薯。這個景青山倒是沒有反駁,只是她附加的想法被拒絕了。
「這下雪天要是喝點紅酒暖暖身體最好了,配這烤蕃薯也是極好的!」對於這個紅酒配蕃薯的說法,景青山是真的無言以對。
「不用這樣看我,我早聽說適當的喝點紅酒對孕婦是有好處的。我保證我就喝一點點,蕃薯我只吃一點點,好不好?這麼好的氣氛,你怎麼忍心破壞它。」
景青山直接站起身就下了樓,什麼都沒說卻讓晚歌哈哈大笑。在景青山面前,一向都是她無言以對,難得看他吃一次憋。
雪越下越大,晚歌在雪裡站了一下就白了頭。想起那日的荻花絮,心情依舊是那般想一夜白頭。手有點僵,她輕輕呵氣搓手,一低頭便見地上的黑影。
她以為是景青山,便笑道:「怎麼這麼快?」話落,黑影一閃躲了進去。晚歌這才意識到來人不是景青山。她慌忙追過去,「是誰?」
追到樓道的轉彎,晚歌卻碰到景青菱。晚歌透過她身後,已經看不到黑影了:「青菱,你剛才有沒有看到有一個黑影跑下去?」
景青菱搖搖頭:「沒有啊!你看這光線照進了,映得到處都是陰影。你一定是看錯了!話說回來,你一個人跑天台來幹嘛?還追什麼黑影,你不知道你自己是什麼身體呀?」
晚歌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立馬反問道:「那你呢?大半夜不睡,跑這幹嘛呀?我可是經過你哥哥允許的。」
景青菱輕咳一聲道:「我看下雪了,想上來看看雪。」
晚歌高興地挽著她道:「太好了,那一起吧!我讓你哥哥去拿了紅酒還有蕃薯,待會我看就可以一邊賞雪,一邊紅酒陪配烤蕃薯。」
景青菱挑眉道:「紅酒配烤蕃薯!大嫂,這搭配可真是絕了。那個,還是你們自己慢慢享用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二人的小世界了。」
景青山提著東西上樓,見景青菱跑下去便叫她。她擺擺手,跑回了房間。景青山一臉不解:「青菱那丫頭是怎麼了?」
晚歌苦笑道:「大概是被我的紅酒配烤蕃薯嚇到了。」她沒把黑影的事告訴景青山,也許景青菱說得對,是自己看花眼了。何必在這樣美好的晚上,讓他徒增壓力——
景青菱關上房門,沒有開燈,屋裡是空幽幽的黑暗。她直徑走向床,似乎是對著空氣自言自由:「你知不知道剛才多冒險,要是被我哥哥發現了,你……算了,現在見也見了,你也該放心了吧。」
黑暗中竟然傳來了回答聲:「多小心歐陽家的人,有人要害她。拜託你,多照顧她。」
景青菱倒頭躺下,閉著眼睛像是說夢話:「她自然有我哥哥照顧,你何必畫地為牢。」黑暗中是
久久的沉默,景青菱也沒有睜開眼睛。只到感覺有一陣冷風灌進來,她才睜開眼:「記得給我關上窗。」
景青菱說完翻來個身,似乎沉沉睡去了。只是一聲歎息,在她心底響起。
夜半的天台,雪積了厚厚一層。還殘留著一抹紅的高腳杯裡,已經開始結了冰。桌上還擺著兩個烤得黑乎乎的蕃薯,地上的火盆已經成了一盆冷灰。
晚歌依舊沒能熬住,一小杯紅酒下肚,就靠在景青山肩頭睡著了。
大年初一的清晨,景青山包了一堆紅包給派發了,等他回到房間晚歌才醒過來。
伸出兩手向景青山討紅包,景青山搖搖頭道:「你不知道大年初一起來晚的人,是拿不到紅包的嗎?」
晚歌哼道:「我那是因為昨晚守歲去了,不然我一定起得比你都早!」
景青山跳上床翹起二郎腿道:「守歲?昨晚也不知道是誰在我肩上睡得那麼香的?想要紅包也是可以的,賄賂我呀!」他手長腳長,忽然拉過晚歌,一翻身就壓在她身上胡亂一通親吻。
晚歌著急道:「你……你小心壓到孩子!」
景青山自信滿滿:「放心,我還把持得住。憋這了這麼久,我先要點利息。等這臭丫頭還是臭小子出生後,我再連本來利一起要回來。」他說著,手已經不安分地伸進了她的衣服裡。
篤篤篤,門外三聲敲門聲打斷了景青山遊走在她身上的手。他沒好氣道:「什麼事?」
管家向來瞭解他,這語氣一定是打擾了他的好事。管家輕咳一聲:「少帥,表小姐過來拜年了,夫人請你和少夫人趕緊下去陪著聊聊天。」
被破壞了興致,景青山不耐煩道:「知道了,我們等會就下去。」
大年初一就來拜年,這歐陽雨霏可真是跑得慇勤。晚歌也沒好氣道:「往年她也是來得這麼勤的嗎?」
景青山笑道:「什麼味道這麼酸呀?晚歌,是你嗎?我聞聞。」
晚歌推開他,正色道:「別鬧了,收拾一下趕緊下去吧!可別讓你表妹久等了。」
晚歌扯了扯衣服,挪到床邊,景青山突然蹲下。拿起她的鞋子,小心地握著她的腳給她穿上。
晚歌站起身,直接摟住他的腰道:「你知道每個女人都想讓丈夫為自己做的三件事是什麼嗎?」
景青山一臉壞笑,自我理解為:「吻她,吻她,吻她。」說完立馬在她唇上落實。
晚歌瞪他一眼,就知道他會這樣。
「這第一件事,是畫眉。古有張敞雲′閨房之樂,有甚至於畫眉者′這是古今多少女子都期盼的事,我也要你為我一生畫眉。第二件,是綰髮。綰髮為君婦,今天又是大年初一,最合適不過。」
晚歌從首飾盒裡挑出了一根玉簪遞給景青山:「為我綰髮可好?」
景青山接過疑惑道:「那第三個?」
晚歌抖抖腳上的鞋子道:「第三個你剛才已經完成了。」
拿刀拿槍他可以紋絲不動,沒想到拿著這小小的簪子他卻手抖了。綰了好久,頭髮都是鬆垮垮的,還得露出一縷。好不容易勉強合格了,晚歌又遞給他一支眉筆。
就是在戰場上也沒有這般如臨大敵人過,拿著眉筆畫完是一邊粗一邊細,一邊高一邊低。兩人這會是全然忘記了樓下的某個表妹,還在等著他們下樓招待。
等景青山畫了第五遍的時候,她才猛然想起這事。
「糟了,你表妹不會已經走了吧!」景青山搖搖頭,他認為他那表妹沒見到他們是絕對不會走的。只是,估計是逃不了被景夫人數落一頓。
晚歌眨眨眼,一臉天真地問道:「就像大臣數落君王從此不早朝,然後還要罵妃子是魅惑君主的妖姬?」
景青山憋著笑意,樓過她的腰道:「走吧,朕的妖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