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默不發一言,晶瑩剔透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凌熠行。
男人期盼的眼神也凝視著她,他在冷沫沫水汪汪的瞳仁中看到自己的影,那一刻,凌熠行有莫名的緊張。他等待著沫沫的回應,她應該會生氣他當初的自作主張吧?畢竟是婚姻大事,關係女人一生。
兩人就這樣無言對視……隨著凝睇的時間拉長,凌熠行感覺自己的心跳一點點加快,她瞅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男人恍然察覺他揣測不到冷沫沫此刻心裡在想什麼?
這讓他心悸,許久,凌熠行悠揚如大提琴般醇厚的聲音劃開寂靜,他很輕很輕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沫沫……」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雖然當初是他獨斷獨行,可兩人熱戀到如今,即將走進婚姻的殿堂,他娶她的結局未曾改變,為何凌熠行望著她專注的水眸,心湖不能平靜?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在擔心,擔心她認為他是看輕婚姻的人,擔心冷沫沫會認為他是和徐若南一樣只顧個人感受強取豪奪的人。
冷沫沫凝望著凌熠行,她心中有深深的感動,凌熠行是愛她的,可今天,冷沫沫尤甚感觸這份情似水滴一樣細微繁多凝聚成汪洋大海。
如果不是凌熠行,冷沫沫知道根本不會有什麼顧芊芊的死亡證明,因為那是一樁無屍公案。
而今天徐若南就會以她合法丈夫的名義將她帶走,由不得她不願意,那男人就此成為她名副其實的丈夫,此後冷沫沫的人生再次落入黑暗的深淵。
是眼前這個如天神般的男人,給了冷沫沫幸福廣闊的人生天地,所以女人剛剛是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謝謝」,她的聲音也很輕,甚至有些哽咽。
男人屏住的呼吸一洩,整個人都明顯輕鬆下來,他墨黑的眸子染上欣慰的笑容,將心愛的女人裹進寬闊的胸膛,他的聲音染上激動的情愫略帶沙啞,「別這麼客氣,我會不習慣的。」
她伸出纖細的手臂抱住男人的腰,他身上獨特的男性氣息充斥著冷沫沫的鼻腔,此刻凌熠行的胸膛格外的溫暖,暖流灌入她整個身體,讓她收穫滿滿的幸福。
「凌熠行,我愛你,也謝謝你那樣用心的愛我。」她抱著他,臉埋進男人的懷中,吐露真言,揮灑情愫。
凌熠行深吸一口氣,她這樣充滿激情的曖昧語言無疑是對他*極限的挑戰,「我會用心愛你一輩子那麼久。」他低下頭,將俊臉探進女人的肩頸處,唇不停的輕啄她敏感的耳垂和頸部。
女人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細膩的撩撥,抖著聲音說:「熠行,你別這樣。」
他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揚,輕啄著冷沫沫柔滑的肌膚,感受著女人的回應,沙啞的說:「我們以後都要這樣!」
他們緊緊相擁落入客廳寬大的沙發中……
凌熠行和冷沫沫又在家裡膩了一天,到了晚飯時間,凌雲海打來電話責令他必須帶冷沫沫回凌宅吃飯。
凌熠行心裡明白,一定是思琪那丫頭嘴把不住門打了小報告。
只可惜她報告的有點晚,冷沫沫已經康復回來。
一家人的晚餐其樂融融,整個凌宅充滿了歡聲笑語……
凌思琪因為擔心和莫言發生的小小意外被知道,沒敢提及那天跟蹤凌熠行的事情,所以男人去夜店的片段當然也被刻意忽略掉了!
翌日
昨晚冷沫沫洗澡的時候,疑似蒸氣過熱,導致缺氧,差點暈倒,凌熠行想讓她在家休息,可是她堅持要去上班,說呆在家裡太悶了。
「沫沫,你來了,還以為你生病了呢。」剛剛趕到的張麗笑瞇瞇說。
「沒有,就是有點事情。」冷沫沫敷著。
「中午一起去吃紅燒牛肉麵吧?我請客!」李蕊笑著,大大方方的說。
「好好。」張麗搶先拍手贊成。
冷沫沫和李蕊對視而笑,算是達成共識。
中午時間一到,三人出發,目的地紅燒牛肉麵店。
她們一路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已經看到麵店的招牌了……
這廂,冷沫沫的手機響了,是凌熠行!
她手指劃開接聽鍵,嬌嗓輕語,「喂。」
「你去哪了?」電話那邊男人語氣急切。
「哦,我和李蕊、張麗吃紅燒牛肉麵啊。」聽著從話筒傳過來的聲音,他心情好些不是很好。
「……現在在哪裡?」他並不是緊迫盯人,只是這個時候徐若南隨時可能找來,出了什麼閃失怎麼辦?
「呃,馬上到麵店啦。」冷沫沫微訝,他不是要過來吧?那樣李蕊和張麗應該不會很輕鬆的吃好這頓飯吧。
「好,你們慢慢吃,吃完了不准走,在那裡等我。」
「?」冷沫沫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秀眉微蹙,他這是有什麼急事啊?
吃完麵李蕊和張麗聽說總裁要來,哪裡還會不識時務的坐等,借口先行離開了。
凌熠行來的時候,冷沫沫正站在麵店門口東張西望,他將車緩緩停在她腳邊,下降車窗笑著朝冷沫沫說:「上車。」
「……」冷沫沫沒多言語,拉開車門坐進去,扣好安全帶
/>看到冷沫沫,男人的焦躁不安隨風而逝,俊逸的臉龐掛上儒的笑容,語氣中帶著愉快,「她們倆呢?」
冷沫沫嘴角一抽,朝天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哪個員工會等著總裁親自接送呢?」
「……」凌熠行不以為然的淺笑,那些都不是他考慮的重點。
「熠行,有什麼急事?」中午吃飯時間急切的找她,不可能沒事吧?
「沒事。」一直沒事才最好,她可以平靜的生活。
「……」
因為凌熠行好久沒有回公司,今天確實有點忙碌,整個下午都在會議進行中……
到了下班時間,凌熠行和一些公司高管還在開會。
張麗和李蕊陸續下班,凌熠行發了簡訊給冷沫沫,讓她等著不准離開。
反正她一個人回去也沒什麼意思,等他也好,只是,冷沫沫覺得不是很舒服,腰背莫名的有些酸。
又過了一會兒,她在辦公椅上實在是坐不住了,站起身沿著辦公區的走道往返……
她突然感覺胸口憋悶的厲害,氣短的需要不斷深呼吸才能讓自己不缺氧。
於是,冷沫沫不知不覺走向安全通道,那裡有通風口,空氣的流動速度加快,她深吸氣,感覺好許多。
這廂,冷沫沫的電話再次響起,還沒等從兜裡掏出手機看看是誰,凌熠行已經尋著鈴聲推開安全門,筆挺的站在她旁邊,深眸炯炯的凝視她,「怎麼站在這裡?」
她看到男人掛斷手中的電話,旋即,自己兜裡的手機鈴聲停止,很顯然剛剛的電話是凌熠行打來的。
「有點悶,出來透透氣。」雖然覺得凌熠行盯她很緊,甚至沒有自由,可被深愛的男人粘著,女人很幸福,心裡甜甜的。
凌熠行握著冷沫沫的手從安全通道回來,辦公區已經空無一人,他低頭深眸染笑的問:「餓不餓?」
「餓。」雖然已經吃了一袋餅乾充飢,但是她還是覺得肚腹空空。
看著她極為忠懇的說餓,凌熠行覺得女人好可愛,指腹點點她的鼻尖,寵溺的問:「想吃什麼?」
她真的很餓,掰著手指數著,「我想吃臥雞蛋、香酥卷、蔥爆羊肉、燒竹筍、還有藕片。」
「……」凌熠行覺得自己真是罪過,把老婆餓成這樣。
凌熠行帶冷沫沫到a城很有名的一家中餐廳大吃了一頓,所有她剛剛提到過的菜統統端上餐桌,任她大吃海吃。
他覺得冷沫沫很少像今晚這樣有食慾,她吃得香,凌熠行也很開心。
男人眉眼彎彎的瞅著對面吃像可愛之極的冷沫沫,有些話到了嘴邊想和她說,可是又在猶豫……
「沫沫,其實呢,徐若南可能還會來找你的。」他用不太確定的語氣點撥著女人。
「……」她剛夾的荷包蛋預要放進嘴裡的動作僵住,抿著唇好一會兒沒出聲。
徐若南這個人他也不想提及,但是,凌熠行不願冷沫沫像前兩天一樣毫無戒備的再次遇見他,他語氣淡淡,意圖舒緩氣氛,「如果……如果再遇見,而我又正巧不在你身邊,你不要說太過強硬的話激怒他,想辦法通知我,我會馬上趕到。」男人很不放心的叮嚀。
「……嗯,我知道了。」她沒抬頭將雞蛋放進嘴裡,靜默的吃飯沒再說話。
此刻的冷沫沫表面平靜,心裡卻極度的煩躁無措,她不知道這樣的糾纏到底要什麼時候結束?
凌熠行後來又叮囑了一些提防徐若南的話,冷沫沫根本沒有耐心聽,她不想聽到那個名字。
第二天中午,凌思琪找冷沫沫陪她到商場去換前一天剛買的衣服,「嫂子,這毛衣根本不是新款。」凌思琪挽著冷沫沫的手臂噘噘嘴說。
「那你買的時候怎麼不看好?」冷沫沫睨她一樣,略帶悻然的說。
「這不能怪我啊,是爺爺把家裡的書報翻的亂七八糟,我看了半年前的雜誌。」凌思琪委屈的說。
冷沫沫仰天長歎,「親,你看雜誌都不會注意日期嗎?」真是聞所未聞。
可凌思琪卻覺得這太正常了,她從來沒有看日期的習慣,包括買吃的東西,「這很奇怪嗎?我從來不注意。」
「……」冷沫沫實在是無法褒貶。
兩人走進專賣店,服務員很熱情,檢查了一下標籤後,沒什麼異議迅速把衣服退了。
新買的衣服退掉了,凌思琪有點不甘心的還要重新買一件,硬拉著冷沫沫再逛逛。
「嫂子,你看這件怎麼樣?」她拿著一件毛衫在身前比量。
冷沫沫瞥了眼,從衣架上另外拿下一件,「我看這件更好一點,你試試。」
「好,兩件都試。」凌思琪蹦蹦噠噠的拿著衣服進了更衣室。
冷沫沫在外面等,漫無目的的看其他衣服,這廂,衣兜裡的電話響起,不用猜應該是凌熠行。
「喂,熠行。」
「你在哪裡?」
開完股東會回來已經是中午,雖然沒見到冷沫沫,可凌熠行看到張麗在,他想,她應該去食堂吃飯還沒回來。
可是,現在都已經快到
上班時間,還是不見她人影,凌熠行有點著急。
冷沫沫一邊接聽電話,一邊慢步走出專賣店,「哦,在商場呢,陪思琪來退衣服。」
「……她自己不能退?你在那裡等我。」
「不用了,我看她買好這件就可以了,我們很快回去。」商場距離公司並不遠,步行只需要十分鐘。
凌熠行抿著薄唇,好一會兒才不太情願的說:「……你快點。」
「嗯。」
冷沫沫掛斷電話,欲再次走進專賣店,後面響起徐若南沉沉的聲音,「我們談談。」冷沫沫根本就是他的妻子,徐若南始終不甘心。
她驟然停下腳步,身體一僵,不用轉身看,那個聲音冷沫沫到死都不會遺忘,「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徐若南往前大跨一步握住冷沫沫纖細的手臂,深吸一口氣,像是強壓著暴躁不讓自己爆發,「你是我老婆,我想我們有很多事可以談。」他語帶威脅。
冷沫沫心中的煩躁也壓抑了許久,或者比許久更長,她常常沉默只因為沒有辦法,沒辦法讓徐若南消失蒸發,更不想看著他發狂發瘋。
可是,每個人都有容忍的極限,這廂,聽著男人拿著強取豪奪來的關係當令箭,無度的糾纏不休,冷沫沫的心中的厭煩一再的翻騰。
她驟然轉身,瞪著徐若南,薄怒揚聲,「徐若南,你有完沒完,你很煩知道嗎?我不喜歡你,糾纏有什麼意義?」
他也是激動的,理直氣壯的執念,「不相處怎麼就說不喜歡?我們是夫妻,可以日久生情的。」
冷沫沫不耐煩的搖頭,她真是厭惡的不行,煩的無法言語,「不要把你那些無恥的行為大義凌然的拿出來說,我們不是夫妻,我從來沒有想要嫁給你。」
就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自私的單戀,害死了多少人?他想娶她就要賠上那麼多人的性命嗎?
而且,包括她母親的生命,想到這些,冷沫沫無法抑制的激動,「請你走,離我越遠越好,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
女人的話刺痛徐若南全身的狂躁神經,理智細胞一個個被敲碎,他手臂一撈將冷沫沫鉗制在肩彎中大步往遠處走,冷沫沫揚聲大喊,「放開,放開,救命……」
聽到這樣的呼救聲,路人紛紛看過來,這是晴天白日綁架嗎?
有路人摩拳擦掌欲要上前攔路,正要見義勇為之際,聽到男人怒吼著:「你是我老婆,帶你回家理所當然。」
「放開,我不是你老婆,徐若南放手,救命……」冷沫沫無力反抗的不停呼救。
聽似是小兩口吵架,旁人怎麼還會管?駐足的路人小聲議論著,慢慢散去。
徐若南已經氣的滿臉通紅,血液倒流,他強忍著不讓自己狂躁,「你不用喊了,喊也沒用。」
到了車前,徐若南單臂摟著嬌瘦的女人,手垂著緊緊捏冷沫沫的雙腕,另一隻手迅速打開車門,就要將她丟上車後座。
突然,她的手機響起,一絲希望燃起,冷沫沫用力掙扎想要接電話,「放開,徐若南,你瘋了嗎?」
可是,她小小一隻哪裡是男人的對手,徐若南毫不猶豫的大手伸進冷沫沫的衣兜,瞬間掏出她的手機摔出十米開外支離破碎,然後粗魯的將鉗制的女人塞進車裡,按下車控鎖。
冷沫沫全身都在顫抖,或許是害怕,或許是氣的,她死死的握著車門鎖使勁的拉扯,「徐若南,你到底要幹什麼?放我下去。」
「做夢。」他瘋了一般狠踩油門把車子開上路。
凌思琪從更衣室出來就不見冷沫沫,問過售貨員也說沒留意,她納悶的走出專賣店,隱隱約約聽到好像冷沫沫的聲音在不遠處,但搞不清具體方位,
她目光迅速搜尋著,沒有看到冷沫沫,凌思琪走到路邊,拿著電話撥打她的手機,可是撥通後不久,莫名其妙的斷了線,再次撥打就關機了?
凌思琪完全不清楚狀況,這時,徐若南的車極速發動,「嗡——」引擎巨響,她下意識的轉頭注視,霎間,那輛白色寶馬從她身邊飛快開過,可凌思琪還是透過關閉的車窗驚愕的看到冷沫沫掙扎的身影。
那一刻,她的心猝然狂悸,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本能的直覺大事不妙。
凌思琪顧不得多想,奔到馬路中央,衝向一輛正好開過的計程車前面,「停車。」
『吱嘎——』「你找死啊?」司機嚇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凌思琪什麼都管不了了,她打開車門將車上的乘客硬生生的拽下來,「大哥,這車我用了。」
「哎,哎,哎,你瘋了?」
凌思琪跳上車,萬分急迫的命令,「快,追上前面那輛白色寶馬。」
計程車司機也不太高興,這叫什麼事啊,關鍵是剛剛那個乘客的路費沒給,「小姐,你是土匪嗎?我的車錢……」話音未落,凌思琪也不知道是掏出多少張大鈔丟到前面,「夠了吧,別廢話,快追,追上車錢翻倍。」
翻倍,這好事可不是天天都有啊,計程車司機不在磨嘰,一腳油門飛車狂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