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熠行凝視的眼神讓冷沫沫臉頰不由自主地燒燙,出現不可忽視的紅。
她將手迅速抽離出男人的手掌,轉過身子背對著尤明和莫嚴,一根手指戳戳凌熠行的胸口,薄怒嬌嗔,「他們都看著呢……。知道了,我又沒失憶。」
凌熠行才不管會不會有很多人看,他愛的光明正大,張開手臂將冷沫沫抱緊在懷裡,莫名的揚聲說道:「冷沫沫是凌熠行的未婚妻,各位嬸嬸伯伯要幫我照顧她喔!」
「凌熠行,你瘋了。」她小聲低嚷。
尤明和莫嚴在旁邊笑。
果然,嬸嬸伯伯都好給面子,將兩人團團圍住,瞅著眼前抱在一起親密無間的凌熠行和冷沫沫。
「你幹嘛不自己留下來照顧她?」一個大嬸率先開口。
「嗨,現在的年輕人都忙,把爹托管、媽托管、兒子托管、老婆托管、現在連未婚妻都托管呢。」
凌熠行也不怯場,墨黑的眸子噙著笑,認認真真的說:「托管是暫時的,我要接回去的!」
那一刻,冷沫沫只想遁地,頭和臉全埋進凌熠行的胸膛裡。
「小伙子,我們替你照顧未婚妻有什麼好處啊?」
凌熠行沒有絲毫猶豫,大方的說:「要什麼好處都行……」
「好好,我要元清初年的麻將……我就來只菲律賓的老鼠養……拉布拉多導盲犬,我眼神不好……」直到有位伯伯說,「來全套喜洋洋光碟」的時候,凌熠行有傻眼的節奏!
他突然明白過來,自己面對的並不是一群普通人,如果世界大戰再次爆發,可以派他們過去搞到敵人精神分裂。
莫嚴已經笑的前仰後合,眼淚直流。
凌熠行無奈的看向尤明,他求助的眼神很明顯,尤明笑著說:「好了,好了,你們就不要逗趣年輕人了。」
尤明依舊笑著,走進人群,像他們的大家長一樣說:「我知道你們不需要好處,你們都是有很多很多愛心的人,我想他可以安心的把未婚妻留在這裡,因為你們會把冷沫沫照顧的很好。」
「是啊,是啊,尤博士,我們只是逗逗他。」大家哄哄而笑。
凌熠行總算放鬆下來,此刻他是佩服尤明的,這或許就是心理學的巔峰,可以穿透人心,解放思想,甚至是主導。同時,這裡的人親和如家人,更讓凌熠行安心不少。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要離開前的道別,四人站在怡心園的門口。
一邊,尤明對莫嚴說:「替我轉告你父親,我有病人,改日在聚。」
莫嚴乾笑兩聲,抓抓頭髮,「好,知道了,尤叔,不好意思,攪擾了你的假期。」
「呵呵,嚴嚴真的懂事了。」尤明寵溺的拍拍他的頭。
「……」莫嚴大腦出現三條黑線。
其實莫嚴想說,能不能不要拍頭或是叫他嚴嚴,那是小時候的名字,現在他已長成頂天立地的男人,聽起來很賤喔!
可是,這只是他的心裡獨白,面對眼前慈愛的長輩,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另一邊,凌熠行深深的凝望著冷沫沫,在分別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感覺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
「記得要天天想我,時刻想我,還有要吃好睡好,把自己養胖點。」從養老進修學院走出來的這一路,他始終握著冷沫沫的手,叮嚀的話已經說了一火車。
「嗯,我不會忘記你的。」冷沫沫微笑,心裡甜甜的。
凌熠行的手在女人額頭上探著,「還有些燒,記得吃藥。」
本來冷沫沫看過進修學院後,覺得這裡真是放鬆心情的好地方,心甘情願的留下來住一陣子,可凌熠行的不捨、叮嚀,牽動著她的情緒,「記得,記得,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看著她的笑,依舊是迷人,凌熠行卻覺得酸澀,臉沉著一副可憐模樣說:「我看,你倒是很願意和我分開。」
冷沫沫有些無辜,「我,不是生病了嗎?」
凌熠行伸手理著她的髮絲,凝望著她的臉頰,聽她說自己生病了,心疼極了,柔著聲音安慰著冷沫沫:「別有壓力,一切都會過去的,我的沫沫會很快好起來……」
凌熠行心中澀然,千千萬萬的不捨,最後還是要分開,他情不自禁的將女人抱進懷中,下顎低在冷沫沫的頭頂,承諾著:「我會一直等在你知道的地方。」
那一刻,冷沫沫的心湖不再平靜,她想改變主意和凌熠行一起回去,「熠行……」
「好了,俗話說小別勝新婚,我們進去了。」尤明千鈞一髮打斷兩人的談話,冷沫沫回去的慾念閃過。
凌熠行嘴角一抽,他還沒婚呢搞什麼小別?
「嗯。」冷沫沫應了一聲,轉身往裡面走,她沒再回頭,她有些怕,怕自己會再有動搖的想法。
望著她倩麗的背影漸漸走遠,凌熠行的心空蕩蕩的,一把握住尤明的手臂,「需要多長時間?」
尤明淡淡的笑著,對凌熠行的心情表示理解,「以我的經驗,最多一個月。」他拍拍凌熠行的肩膀:「你確實很愛她。」
話落,尤明欲走,凌熠行卻拽著尤明的手臂不放,「我多長時間可以來看她?」
「這要根據治療情況
而定。」尤明以一個醫生的口吻實事求是的回答。
「那到底是多長時間?」凌熠行蹙眉,根本聽不進他的醫學理論,不依不饒的追問。
尤明無奈,「我真的不知道。」
「那好,不知道沒關係,我每天給你打個電話問。」
「……」這一生活到五十幾歲,尤明還是第一次見到像凌熠行這樣纏愛的男人。
「哎呀,熠行,治療是需要時間的,你總要忍耐一下吧。」莫嚴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不把凌熠行生拉硬拽上車,估計他會『求知』到明天也說不定。
「……」
回去的路上,凌熠行臉陰沉的嚇人,鬱悶的不發一言。
主動和凌熠行說了幾次話,他都心不在焉的,甚至所問非說答,莫嚴真是敗了,他想,如果哪天他有幸被深愛的女人折磨成這副德行,他寧可不要愛。
莫嚴也想知道冷沫沫到底有什麼樣的心結,表面上看她真的不像個病人,可凌熠行給出的回答卻是:「不知道,我又不是心理醫生。」言下之意就是別問,煩,莫嚴氣結。
第二天的中午,和冷沫沫分開了二十四小時的凌熠行,滿腦子都是冷沫沫的影子,他覺得自己快發瘋了。
凌熠行想著,雖然不能見面,打電話總可以吧?至少讓他想的無法忍耐的時候,聽聽冷沫沫的聲音,知道她的狀況。
於是,凌熠行撥打了冷沫沫的手機,結果是:「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確定冷沫沫沒有忘記帶充電器,因為那是他放進行李箱的。
凌熠行取出尤明的名片,撥打過去,「尤叔……」
「哦,是熠行啊,怎麼了?有事?」尤明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方傳來。
凌熠行也不拐彎抹角,「尤叔,沫沫的電話怎麼關機了?」
「哦,治療期間她不能接任何人的電話,我沒有和你說?」尤明佯裝反問。
凌熠行劍鋒似的眉挑的極高,「……沒說。」要是說,他應該會考慮也住進養老院。
「哦,那我現在說也不晚吧?」
靠!凌熠行氣的雙眉打結,無語望天,「……」此刻凌熠行才發現自己低估了尤明,這位心理學專家太狡猾了。
正在僵持之際,電話那邊傳來尤明語重心長的勸慰,「熠行啊,我不是阻止你們通電話,我是以防萬一她接到其他人的電話,你知道我不可能每時每刻看著冷沫沫,我這裡又不是監獄。」
這話聽的凌熠行還好受些,平復一下心氣,想想也可以理解,要是這個期間接到徐若南的電話,恐怕要前功盡棄。
想著冷沫沫可能會因為一個電話失控,再度被痛苦折磨,凌熠行也不再反駁尤明。
可是,他很想冷沫沫怎麼辦?
「我多久可以見她?」凌熠行再次舊話重提,關鍵是不提不行呢!
「……」電話那邊沒了聲音,尤明無語。
凌熠行想,尤明應該是嫌煩,事實上他也覺得自己很更年,「尤叔,你不想還沒治好冷沫沫,就再多添一個病人吧?」
尤明有種被打敗的感覺,他無奈的對著話筒說:「我會盡快給你消息。」
之後,兩人又聊了幾句就收了線。
一個星期後
公司的人都不知道冷沫沫的去向,開始的時候說有事請假還過得去,後來長眼的都發現,凌熠行瘋狂的工作疑似麻痺自己,而冷沫沫一直沒有再出現過。
於是,大家都以為冷沫沫甩了總裁,總裁被折磨的快瘋了,而這個如拚命三郎的總裁也要把他們折騰瘋了……
事實上,凌熠行沒有瘋,他心中有愛的力量,凌駕了相思之苦,瘋的另有其人。
幾天前的一個宴會上出乎徐若南的意料,只有凌熠行一個人來參加,他沒有如願的在計劃內再次見到冷沫沫,準備的花招當然也無處施展。
後來,他在凌氏大廈默默的等,等待冷沫沫走出來與她偶遇,再後來,他在凌熠行住的公寓門口守了兩天兩夜,連冷沫沫的人影都沒有見到。
徐若南抑制不住的狂躁,滿地暴走,破口大罵,「一群蠢材,一個人都找不到……都是飯桶窩囊廢,只會說沒找到,難道人蒸發了不成?」
幾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排排站,都垂著頭,在徐若南大罵了兩個小時後,一個貌似領頭的人吞吞吐吐的說:「徐少,這幾天能找的地方都搜過了,真的沒有。」
徐若南怒到爆吼,手臂一揮,「白癡,都是廢物,給我二十四小時盯著凌熠行,一秒都不准鬆懈。」
「是是是。」
「還不滾。」
就算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只當做是巧合,到了第四天凌熠行就不得不關注那輛陰魂不散的黑色轎車了。
要知道是誰對他這麼感興趣並不是難事,而且凌熠行大概可以推測出那人是誰。
於是乎……凌熠行讓李沐找了一個生面孔,做了反跟蹤,當天下午就知道幕後的人是徐若南。
夜幕降臨,凌熠行站在房間的陽台上,凝望著那輛小小的黑點,輕輕的扯著嘴角。
徐若南是
找不到冷沫沫了,只能從他下手尋得蛛絲馬跡。只不過,近十天來,他和冷沫沫被完全隔離,沒有任何聯繫。
既然要跟蹤,那就由著徐若南好了,反正在沫沫治療期間,尤明把他封殺了,他們根本不會見面或是電話聯繫,再跟下去也是白費力氣。
想到冷沫沫,凌熠行不由自主的點了一支煙,經過這麼多天,他已經沒有了初期分離的難耐,他現在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將那份思念深深的藏在心底。
凌熠行抬頭望著璀璨的夜空,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語:「沫沫,此時此刻你是不是也在想我呢?」
……
星期一
凌熠行很早就在公司了,他最近的睡眠不是很好,時常睡到初曉就昏昏沉沉的想到冷沫沫,然後,很自然的就再也無法入睡。
凌熠行對冷沫沫的思唸經歷著一次次的演變,開始他想的極度瘋狂,甚至煩躁不安,後來他可以控制情緒,沉澱於心底,現在卻有魂牽夢縈的跡象。
而今天同樣早的還有莫嚴。
「哈嘍,最近怎麼樣?有沒有得相思病啊?」話筒那邊傳來莫嚴欠揍的調侃。
手裡握著電話,凌熠行只想跳過去捏死那個幸災樂禍的『東西』,「你閒的是不是?」
「哈哈,我這不是職業病嗎?明知道好友得病了,做為醫生的我,總要關心一下吧。」莫嚴嬉皮笑臉振振有詞。
凌熠行蹙眉,這個混球不知道等了多久才得到這個機會損損他,「我覺得應該是生病了,你過來吧。」
「你真當我傻呀,我過去還能活著回來嗎?」
凌熠行輕歎了一口氣,好整以暇的說:「你這麼早打電話給我,不是只想說這些吧?」
明明已經聽出凌熠行很不耐煩,莫嚴還是不疼不癢的閒談,「沒事不能打電話給你喔?」
「數到三,不說我掛電話,一,二……」
「停停,我說……」聽著凌熠行真的要果斷掛電話,莫嚴只能停止絮叨,但是他還是賣了個關子,「前段時間尤叔不是住在我家嘛,所以他有些衣服放在這裡,因為走的匆忙沒有帶,他說讓我……」
莫嚴的話音未落,凌熠行蹭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不容置疑的說:「我給他送去,馬上到你家。」說完迅速掛斷電話,衝出辦公室。
電話被毫不見外的掛斷,莫嚴扯開嘴失笑,看凌熠行反應還是一如既往的敏捷,應該沒生病!
之後,莫嚴就迅速收拾尤明的衣物,他雖然不懂心理學,不過至少是個地地道道的醫生,半個月的治療期也不算短了,凌熠行這次去應該可以見冷沫沫一面吧。
尤明已經打過幾通電話催莫嚴把衣服郵寄給他,莫嚴都是以各種理由拖延,他等的就是這個時機。
莫嚴煞費苦心凌熠行當然明白,不過,想到自己被監視著……恐怕還要再辛苦一下莫嚴和他一起跑一趟了。
「我去幹嘛?當電燈泡啊?」莫嚴實在理解不了凌熠行。
「哎呀,別浪費時間了,路上說。」
「……」莫嚴再一次欲哭無淚。
車裡,「你是說,有人想通過跟蹤你,找到冷沫沫,而那些人就是冷沫沫的病因?」莫嚴本能的視線落向後視鏡,他果然看到後面有輛黑車跟在他們後面大約十米遠的方位。
「所以,我不能讓他們知道沫沫在哪裡,你知道的,她在治療。」凌熠行已經把車開上了高速公路。
莫嚴抓了抓頭髮,「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那你還往這條路上開?」
凌熠行抿了抿性感的薄唇,墨黑的眸子閃爍著睿智,他沉著聲音說:「溫城距離這裡大約兩個小時的車程,我們去那裡落腳。」
莫嚴琢磨了一下,恍然大悟的瞠目,「你是想暗度陳倉?」
「對。」凌熠行篤定的回答。
自作孽不可活啊!莫嚴想哭,撇著嘴說:「我就是那個掩護你的人唄?你還真信得過我。」這要是掩護不好露了餡,可慘了,莫嚴覺得自己就是亞歷山大!
「廢話,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找塊豆腐撞死得了。」凌熠行不客氣的說。
莫嚴氣結,邪惡的調侃:「還是用其他東西撞,豆腐留著吃!」
「事情辦妥回到a城,你愛吃多少豆腐不關我事,當然,如果你體力支持得住的話。」
切!這算哪門子的關心,「謝了,我會量力而為。」
兩個小時後,凌熠行和莫嚴駕車來到距離怡心園有一個多小時車程的溫城。
他們找了一家五星級酒店住下,還刻意開了一間豪華套房,為的是讓跟蹤的人認為他們是來辦重要事情的。
凌熠行上午十點鐘的時候給了清潔員一些錢,從酒店後廚房的通道口離開,他打了一輛出租車到高速口,李沐已經等在那裡了。
「凌總。」
「走。」凌熠行迅速上車,然後似想到了什麼問:「我讓你取的衣物帶了吧?」他說的是尤明的行李。
「嗯,接了您的電話,我就迅速到莫家去取了。」李沐說。
路上凌熠行給尤明打了電話,他已經同意凌熠行見冷沫沫,因為凌熠行說:「尤叔,我生病了,需要
要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