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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7 老婆,慶祝一下 文 / 絢夢兒

    後來,李一航每當想起何俊峰和龍子昕結婚之事,就會用「意料之內,意料之外」八個字來形容。

    從何俊峰來到江州市,便一發不可收拾墜入情網,之後便是沉淪其中,所以結婚早已是意料之內的事。

    意料之外的就是沒想到會這麼快,三月八號才訂婚,三月底又結婚……

    事先沒有任何計劃,也不在乎日期是好是壞,是否有什麼忌諱,也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事,何俊峰忽然一個電話打過來,讓他辦理結婚登記這事。

    起先,除了當事人和李一航,幾乎沒人知道何俊峰和龍子昕已經結婚這件事,就算是孟旭陽也是幾天之後才知道。

    何俊峰是美籍華人,和龍子昕的結婚證真正送到手裡,已經是幾天之後了,這次笑容覆面的那個人不是龍子昕,而是何俊峰。

    拿到結婚證那天,何俊峰在辦公室裡反覆看著,臉上的笑用春光燦爛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呵呵,結婚了,第一個分享的人,自是妻子。

    妻子,何太太,那種喜悅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心滿意足。

    何俊峰回到家的時候,龍子昕在廚房裡忙碌著一些什麼,他似乎聞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但滿腦都是結婚證的事,也沒在意。

    廚房的身影有著說不出的美麗,姿態優也不過如此,他漸漸走近,只覺得心馳蕩漾。

    看見他,龍子昕笑了笑,「回來了!」

    白襯衫、黑西褲,一貫的穿著,卻襯得身形格外挺拔,就連俊的臉龐也散發著獨有的魅力。

    何俊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然後手指下滑,手臂順勢摟住了她的肩,將她往懷裡帶,「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龍子昕「哦?」了一聲,看著他。

    何俊峰作勢要帶她離開廚房,龍子昕不讓,蘇姐在做房間衛生,她需要留在廚房裡煎藥。

    一股中藥味縈繞在鼻尖時,何俊峰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今天上午,裴醫生給他打電話說,龍小姐拿著她之前留下的名片找了她,要求給她開藥調理。

    自從那天龍子昕說她不會懷孕,不能生育之後,兩人再也沒有提起過這事,他也沒有說讓她找醫生再看看,而她今天上午一聲不響找了裴醫生。

    她嘴上不說,但並不代表她心裡就放棄了。

    這樣的她,讓何俊峰說什麼好呢?只知道,此生有她相伴,足矣!

    「昕,這是什麼味道?」何俊峰吸了吸鼻子,明知故問。

    「中藥,我要調養一下身子。」至於其他的,她不想說,因為裴醫生說,只是可能會懷孕,所以她不想給何俊峰太大的希望。

    有時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調養調養也好。」何俊峰笑著,「昕,我給你看樣東西。」

    從口袋裡掏出他和龍子昕的結婚證時,那種喜悅是發自內心的,嘴角咧開的弧度連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如果不是龍子昕忽然流淚的話,他大概會笑上許久。

    看見她和何俊峰的結婚證,龍子昕伸手拿起砧板上的洋蔥,動作緩慢,不是刀鈍,是她雙手有些顫抖。

    見她眼睛很紅,有淚從眼眶中滑落,何俊峰伸手欲拿她手中的菜刀。

    「不礙事。」龍子昕抬起手臂抹了一下雙眼,笑著說,「洋蔥真辣。」

    何俊峰強行拿走她手中的刀,摟著她的腰,俯身吻她的唇。

    情不自禁中,龍子昕雙臂摟住他的脖子。

    兩人這麼一吻,正好被下樓來的蘇姐看見,這樣的曖昧情景,蘇姐已經是司空見慣,但也不能留下來觀看。

    庭院裡,孟旭陽從車上下來,見蘇姐低著頭,臉有些不自然。

    「怎麼了?」孟旭陽剛問完,就見蘇姐一把拉住準備進屋的甜甜。

    孟旭陽明白了,肯定是老闆又情難自禁了。

    甜甜雖然還是個孩子,但這段時間的耳目渲染,她知道定是叔叔又在親媽媽,嘿嘿,捂著嘴,傻笑。

    李一航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看著那碗黑漆漆的中藥,龍子昕還沒喝,胃裡就開始翻湧,想吐。

    何俊峰結束了一通電話,走到龍子昕身邊,伸手摟住她的腰,「要不要放點糖?」這藥聞聞,就知道很苦。

    「不用。」龍子昕輕笑著,吩咐他,「幫我倒杯溫水。」讓他倒水是要支開他,中藥味道難聞,她需要一鼓作氣喝下去,若被他親眼目睹,擔心他於心不忍。

    何俊峰去倒水時,龍子昕端起碗,屏住呼吸,大口大口喝完了,甜甜站在一邊,看得心驚膽戰,龍子昕還來不及放下碗,就摀住嘴,跑進洗手間,「哇……」苦苦的中藥被她悉數吐了出來。

    何俊峰皺著眉頭,一邊拍她後背,一邊伸手拉毛巾,龍子昕吐得也實在是難受,慘白著一張臉。

    甜甜踮著腳,看何俊峰在拍媽媽的後背,她也伸著小手想要鸚鵡學舌拍媽媽後背,因為身高問題,只能撫著媽媽的腰部,一下兩下,稚嫩的五官皺成一團。

    吐完之後,何俊峰扶著龍子昕回到餐廳坐下來,甜甜跟在後面,默默坐在屬於她的位置,然後看著媽媽,臉上充

    滿了擔心。

    蘇姐拿著被龍子昕之前放下的空藥碗,問道,「龍小姐,還喝……」

    「叫太太!」三個字是從何俊峰口裡吼出來,不是說出來的,不僅甜甜被嚇的渾身一顫,就連李一航和孟旭陽也嚇了一跳。

    蘇姐的雙眼當即就紅了,她雖是何家傭人,但畢竟年長何俊峰一些,如今被何俊峰這麼一吼,沒有委屈是假的。

    叫太太?

    龍子昕和何俊峰結婚了嗎?

    可是沒有人告訴她,她不知道呀!

    孟旭陽也被何俊峰的一嗓子給震住了,太太?他不由看向李一航,後者一臉淡定,好傢伙,這麼重要的事,他都沒有向他走漏半點風聲,厲害!神人啦!

    甜甜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看看這個,瞧瞧那個,小腦袋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時,眼睛不由瞪大,媽媽和叔叔結婚了嗎?不然,為什麼要叫「太太」呢?

    「太太……」蘇姐垂著頭,更正自己的錯誤。

    龍子昕說,「蘇姐,麻煩你幫我再倒一碗藥來。」不僅言詞充滿客氣,聲音也很溫婉,她是在代替何俊峰向蘇姐道歉。

    她不這樣還好,她這麼一說,蘇姐是真的流淚了,「好的,太太。」

    龍子昕知道何俊峰真正動肝火的原因不是蘇姐的稱呼,那只是遷怒。看著她遭這份罪,何俊峰心疼,剛好蘇姐的一聲「龍小姐」撞在槍口上了。

    見蘇姐將一碗黑漆漆的中藥放在龍子昕面前,何俊峰心裡是什麼感受呢?像是被人打翻了調料瓶,滋味難辨。

    「老婆,要不今天就別喝了。」

    龍子昕沒留心何俊峰叫她「老婆」,而是衝他一笑之後,拿起自己面前的勺子,「一回生,二回熟,我再試試。」

    裴醫生說每天按時服藥,要保持身心愉悅,不讓壞情緒影響到自己,盡量做到日日幸福,她這麼努力,無非是想給人生尋覓到一絲希望。

    哪怕渺茫,也要試一試。

    這次,她不再大口大口的喝,而是一口一口慢吞吞的往下喝,何俊峰在一旁看得直皺眉。

    當龍子昕感覺胃裡翻湧厲害時,停止了喝藥,今天先這樣,明天循序漸進。

    「媽媽,你怎麼了?為什麼要喝藥?」甜甜小聲問道。

    「媽媽身子虛,需要喝中藥調養。」何俊峰這次撒謊了,他總不能告訴甜甜,還有李一航他們,龍子昕無法懷孕吧。

    甜甜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可她還有一個問題要問,「叔叔是不是和媽媽結婚了?」

    「是!」何俊峰笑了。

    甜甜咧嘴一笑,卻沒有改口叫他「爸爸」,為什麼呢?她也不知道,反正覺得難為情,叫不出口。

    孟旭陽再次看了李一航一眼,那是責怪的眼神,責怪他嘴巴太嚴實,若是李一航生活在抗日戰爭時期,絕對適合當地下工作者。

    今晚是新婚之夜,龍子昕的身體不允許何俊峰做那風花雪月之事,但他不可能和她單純的同床共枕,借用何俊峰的話,新婚之夜,總要慶祝一下。

    「老婆,說說看,咱們該如何慶祝呢?嗯?」最後一字尾音上揚,偏又用沙啞的聲音道出,豈是一般的性感撩人?況且這話何俊峰說的露骨,更是充滿了痞子氣,龍子昕除了臉紅,只剩下窘迫。

    妻子這份小窘迫,何俊峰喜歡看,笑意融融的看著龍子昕,修長的手指探進睡袍。

    「老婆,老婆……」某人好像叫上了癮似的,手指因為還帶著淡淡的涼,龍子昕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何俊峰低低一笑,手頭動作卻沒停,「過過手癮,也不錯。」她確實有這個魅力,讓他哪怕只是抱抱,摸摸,他就覺得很**。

    「……」龍子昕心慌意亂,伴隨著他的動作,有輕吟聲差點脫口而出,連忙咬住嘴唇,某人薄唇微勾,臉埋在她肩頭低低的笑,「感覺如何?」

    龍子昕無語。

    那人繼續逗她,「是保持,是改進,還是加強?」

    愉悅低啞的笑聲攪亂了龍子昕的意識和思緒,她抑制紊亂的呼吸,待穩了情緒,方才無力開口,「何俊峰。」

    「嗯?」

    「流氓。」

    「呵呵……」

    春意盎然的臥室裡,響起何俊峰魅惑至極的笑聲,她叫他,他答應了,然後她賜了一個「流氓」稱呼給他。

    毋庸置疑,流氓是貶義詞,但此刻在何俊峰看來,有時候夫妻私下相處時,說說這個詞語,也是一種小情趣!

    夫妻!對!他和龍子昕已經結婚了,是夫妻!

    ……

    第二天,何俊峰提出去度蜜月,龍子昕拒絕了,拒絕的理由很多,喝中藥就是其一。

    沒辦法,只能依她,何俊峰打了一通電話給裴醫生,詢問之下,中藥苦寒敗胃,叮囑中藥裡添加幾片生薑,便能止嘔,建議她飯後半小時服藥。

    龍子昕要去金典婚慶見鄧希玥,何俊峰就把中藥裝進保溫杯裡,這些事明明可以交給蘇姐去做,他卻自己親自動手。

    他不在乎妻子能不能夠懷孕,只要他妻子身體能夠好好的,因為功血可以導致貧血等一些

    症狀。

    ……

    龍子昕來到金典婚慶公司,上樓時,幸好她一向走路較慢,否則就和匆匆下樓的一個人撞上了。

    這人……去救火嗎?

    抬起頭來,發現是許華山。

    一臉陰沉的許華山看見她,抿了抿唇,可能是想要和她打招呼,結果不知為什麼放棄了,竟然側身而去。

    這人怎麼這樣?龍子昕看著遠去的背影,苦笑了一下。

    繼續上樓時,心裡宛如被許華山擲了一顆鉛球,沉悶不已。

    辦公室裡,鄧希玥穿著一條黑色裙子,長髮披散,有兩縷垂落胸前,臉色蒼白,整個人看起來瘦削單薄到了極致,但就是這樣一個她,白與黑交融在一起,竟然帶著奪人心魄的艷麗。

    龍子昕這時候沒有想到「艷麗」這個詞,光線在鄧希玥身後凝聚,她站在窗前,背對著光,龍子昕看不清她的五官,只覺得那雙眸子是紅的。

    「小龍女……」你怎麼來了?

    這話鄧希玥沒有問出口,龍子昕看到了,她緊緊咬著嘴唇,那一刻龍子昕彷彿看見鄧希玥在英國每次想哭的時候,都會咬著唇,不願在朋友面前輕易掉眼淚。

    如今,她是受了委屈,龍子昕知道,但她沒有問,鄧希玥和她一樣性格使然,擅長掩飾自己的悲傷,典型的報喜不報憂。

    「希希,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飯。」龍子昕拿起鄧希玥掛在一邊的外套,不允許她拒絕。

    鄧希玥哪有什麼心情吃飯,但是又不能辜負龍子昕的好意,她說,「等一下,我去上個洗手間。」

    有時候,上洗手間並不是要解決內急,而是隱藏一下臉上的不適和情緒。

    果然,鄧希玥再次出現在龍子昕面前,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容光煥發!

    真是容光煥發了嗎?為什麼龍子昕發現鄧希玥笑得時候有一種強顏的味道?

    餐廳裡,兩人邊吃邊聊,好像之前在婚慶公司看見的都是一種假象。

    龍子昕從包裡拿出保溫杯,擰開,一股中藥味頓時撲面而來,鄧希玥皺著鼻子問道,「怎麼回事,為什麼喝中藥?」

    「月經不調。」龍子昕笑了笑,喝了一口。

    「真是這樣?」鄧希玥表示懷疑。

    「你以為呢?」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一如既往清淺淡漠,但如果細看的話,那樣的笑容裡並非只有灑脫隨性,更多的則是對世事無常的釋然。

    是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生呢!

    鄧希玥站起來,倒了一杯溫水,給她漱口,她完全可以招手叫來服務生,但她親力親為了。

    龍子昕看著水杯裡面的水,輕輕蕩漾著,碎光流動,清澈透明,心疼的厲害,何俊峰對她很好,可是鄧希玥呢?她過的不好,很不好……

    「希希,我結婚了。」鄧希玥是她最好的朋友,於情於理,龍子昕都應該把這事告訴她。

    鄧希玥目光閃了閃,笑了,「恭喜。」

    「謝謝!」龍子昕看了鄧希玥一會兒,然後一口一口的喝藥,這時,包裡那只放置已久的手機突兀響起。

    「吳小姐,我們見見吧。」電話是韓勇打來的,這麼長時間沒有聯繫他,他著急了,也是,至關重要的u盤在她手中,他能不著急嗎?

    「可以!」龍子昕的回答簡潔又利落,為什麼不見呢,現在是時候讓韓勇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了。

    曾經和韓勇見過兩次,都是仔細偽裝過的。

    韓勇沒想到對方答應這麼爽快,愣了一下後,很快先下手為強,「明天晚上十點半,深圳路藍爵酒吧。」藍爵酒吧是他的地盤,不怕被對方暗算,而且到時候他也好採取行動。

    龍子昕說,「好。」

    結束通話前,韓勇強調了一句,「一個人。」

    「……好。」掛斷電話,把手機放在包裡。

    鄧希玥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龍子昕,隨口問她,「誰的電話?」

    「黃導。」睜著眼睛說瞎話。

    「你要去劇組……」鄧希玥忽然出聲,聲音很大,大有反對之意。

    龍子昕聳了聳肩,望著鄧希玥,凝眸淺笑,靜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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