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和康律便都被裴巖所吸引了過去。
「裴助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不用麻煩。」
楚然疑惑的問道,只見裴巖修長的身形隨著並不大的步伐淡然的走了過來。
他緩慢的說道:「那人,我認識。」
時候趕到的裴巖從楚然那裡看了監控截圖,那一刻,瞭然於心裡瓜。
溫言的出現一定代表著什麼,他是闖下大禍的導火索,五年前便消失無蹤跡了,現在的出現,勢必有他的原因,只是他又怎麼敢出現在s市。
裴巖把溫言的身份以及過去發生的事情都全部托盤而出,聽聞完事件的兩人沉默了,這樣的人,其實最可怕,沒什麼可顧慮的擺。
重症監護室中的男人身上插著各種冰冷的儀器,叮叮的響著,蒼白的臉色無一絲血色,外面的三人都很擔憂。
「裴助理,阿北這裡就麻煩你了。」康律有些急,他現在得去警察局那裡,不能讓那邊洩露一點點的風聲,如果權誼現在再傳出,總裁遇襲現在重創昏迷不醒,想來厲北聿傾盡全力的公司便又會處於風口浪尖,讓親者痛,仇者快。
「嗯。」裴巖點頭,心裡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我跟你一起。」楚然跟上康律的腳步,跟裴巖點頭示意,兩人便大步匆匆的消失在走廊盡頭了。
而裴巖站在那裡,眼睛望向病房裡面的方向,看著昏迷中的男人,心裡閃過一絲心疼,他只是不溢於言表,只是沉默,卻不該遭受這些的。
溫言,要是讓他逮到,就算他不死也得給他扒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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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沈絡捂著胸口醒來,只覺得口乾舌燥,果真是感冒的厲害了,渾身都彷彿燒起來一般的難受。
掙扎著坐了起來,手指扒著床邊,猛咳了好幾聲。
「小李,咳咳,小李。」小李是沈絡對厲北聿請來的保姆的簡稱,她看著門口的方向,只可惜叫了半天卻沒人回應。
她掀開被子,咬著牙看了一眼自己的腿,一隻手狠狠地掐上大腿的內側,撕拉的疼痛感傳來,她顫了一下。
連臉部都有些發麻,腿開始試著挪動,她扒著床邊的左手鬆開,搬起左腿,想向外挪動一些,誰料,腿部沒勁,沒穩住身子,她向著左邊直直的就摔了下去,砰的一聲,額頭撞到了櫃子上,而整個人都不受重力的摔在那裡,異常的滑稽。
她皺著眉,伸手摸了摸腦袋,有點疼,不過好像沒有破皮的樣子,這一摔,便清醒了許多,地上有些涼,她坐在那裡,恨自己的不爭氣。
氣氛很靜很靜,側眸傾聽,可以聽得見外面辟啪的雨點落地的聲音,這雨,似乎沒有停的跡象,反而開始越下越大。
好不容易清醒了一會,待疼痛消失後,便又變得意識混沌,只不過,厲北聿明明回來的樣子。
小李帶她進來的時候,她看見了散落在地上的幾個梨和一堆別的水果,甚至還有幾盒藥。
那藥,就放在一邊,她抬眸看了一眼,伸出手,撐在床上,想藉著胳膊的力量站起來,可是對一個還未完全有只知覺能力的人,是非常難的。
沈絡咬了咬牙,把手放在床單上,歇了一會,便鬆開手,倚在床邊上。
她實在是睜不開眼睛了,不知道是困得還是燒的,總之意識幾乎不見了。
小李發現沈絡異樣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多了,她是做好早餐來叫沈絡吃飯的,誰知道便看到床上空無一人,而她正坐在面對著窗的地面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只是緋紅的臉色暴露了她此時的不正常。
小李滿心的著急,要是沈絡出什麼事了,她就完了,心急之餘便聯繫了裴巖,裴巖吩咐她打車來市中心第一人民醫院。
而厲北聿就在這裡。
只是沈絡不知道,厲北聿也不知道。
沈絡很快便被送到急診部,掛急診安排病房輸液去了。
裴巖守在厲北聿那裡,而保姆守在沈絡的邊上,一刻也不敢鬆懈。
九點鐘,楚然來換班,裴巖去了公司,並交代了沈絡也在這個醫院的事情,叫他下去小心些,其實裴巖讓小李帶著沈絡來這個醫院也沒別的什麼目的,只是現在總裁昏迷不醒,沈絡在這裡接受治療,他也好照料著點,否則抽不開身,但是厲北聿說過得話他還是記得的。
楚然坐在外面,靜靜地等著康律的消息,很快,那邊便來了一條信息,說捅了厲北聿那一刀的男人今早已經辦理了出國手續,現在在機場,他已經先行過去了。
其實這種貓捉老鼠的熱血遊戲楚然是很擅長的,可是厲北聿這裡他不能離開,為了不洩露消息,病房前連看守的保鏢都沒有,他又昏迷不醒,要是他離開的期間厲北聿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所以他只能靜靜地等著康律那邊的消息。
走廊裡很安靜,連路過的護士都沒有,這重症監護室,也算是醫
院內最不好打擾的無人區,楚然把玩著電-話,邊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只覺得頭疼。
他本來性格不拘束,逍遙自在,是不願意動腦子想這些事情的,可是偏偏他又想要揪出事實。
楚然有些坐不住,起身又看了厲北聿一眼,依舊是閉著眼睛,毫無動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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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內,喧鬧的聲音四處瀰漫著,康律和一票人向著登機口的方向跑去。
就在剛剛,他查到了溫言所要坐的航班和登記時間,已經快到時間了,現在旅客已經開始換登機牌準備登機了。
康律撥開人群,尋找著相似的人影,終於在一眾人中,發現了那人,他猛地停下腳步,身後的人也跟著停下腳步。
「我們慢慢過去,快到他身邊的時候開始動手。」之所以要慢著來,就是怕溫言藉機逃跑,所以先靠近再說。
「過去藉機寒暄把他順勢拉出來,然後帶走。」畢竟他只是個律師,不是警察,這次帶人也是私自的,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允許明目張膽的抓人。
他看著溫言,氣的牙根癢癢,這下子要是落在他手裡就等著哭吧,看他不折磨死他,雖然康律表面上是一個理性有條有理的一個人,但是黑暗起來,不是人。
終於,幾人越過線到了他的身旁,康律伸手摟上溫言的脖子。
本來這事情他打算讓別人做的,可是現在想想還是自己動手比較靠譜一些。
「不說一聲你就要走,姐讓我把這個東西給你。」康律便拽著溫言的胳膊邊往邊上拉,周圍的人也都以為兩人認識,所以並未理會。
溫言只覺得被大力的拉住,然後卡住脖子動彈不得。
那人的寒暄也聽起來很奇怪。
「先生,不好意思,我們好像不認識。」
「不認識這話真傷人,溫言先生,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康律環顧了一眼四周,看時機到了,便對著後面招了招手,那幾人便蜂擁而上,架走一臉疑惑的男人,康律拍了拍手,掃了一眼安檢員以及周圍的警察,覺得毫無異樣之後才安然的跟著走開。
溫言落到他的手裡,便真是沒好日子過了。
出了機場,便被人帶上了一個黑色的眼罩,然後帶進了車裡,他可以感受到車子關門後開始行駛的跡象。
溫言心裡也明白,八成是落在別人手上了,只是那人,應該會救他的吧,也不知道厲北聿死了沒有,要是那天那些警察晚來一些,他一定當場級解決了厲北聿,一旦厲北聿沒死就是放虎歸山,後果不堪設想。
康律轉頭看,溫言雖然帶著眼罩,被人抓住身子,卻沒有一絲懼怕之意,他勾了勾嘴角,抿唇一笑,就是喜歡這樣傲氣的,現在越是傲氣,待會求饒的時候便越是痛快。
許久,車子停下了,溫言感受的到這詭異的氣氛,心裡也不由得劃過一絲緊張。
外面的雨辟里啪啦的下著,車門打開,車上的人猛地摔了出來,而後隨之出來的是兩個穿著黑衣服的人,最後下車的便是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康律。
他手裡拿著一把黑色的雨傘,靜靜地站在雨裡看著溫言狼狽的樣子。
四周,是廢棄的輪胎場。
「把他的眼罩摘了。」
康律冷然的開口,旁邊的人點頭,便上前去除了溫言的眼罩。
乍然間見到光明,他還是瞇了瞇眼睛。
白皙的臉上濕涼一片,而後溫言就笑了。
「你們知不知道這樣私自綁架人是犯法的。」他譏諷的看著康律的方向,他好像不認識那個人。
「第一,我沒有私自,我明明是公然的情況,第二,這不是綁架,綁架的前提是你有利用價值,可惜,你沒有。」
「我有沒有你心裡還不明白,說吧,厲北聿是不是沒死,所以叫你們來抓我來。」
溫言笑的有些狂,真是命大的小子。
一聽到厲北聿這三個字,康律臉上的笑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滲人的冰冷,他打著雨傘走上前,蹲在溫言的面前。
「下雨了,真是個好天氣。」說完,他起身,沾上泥土的皮鞋狠狠地在溫言的身上踹了一腳。
「說,為什麼拿刀傷人。」
「瞧這公辦的架勢,我拿刀傷人,只是單純的看他不順眼而已,還能有什麼目的。」溫言笑著,他再等那人來救他,他相信那人不會不來的,否則他就拖他下水。
「是嗎?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挨打就不知道我現在有多溫柔。」
康律擺了擺手,那語氣頗有楚然的口吻。
「給我好好地招待,招待夠了,看他的嘴還硬不硬。」他回身,坐上車子,抱住雙臂,閉目養神,而外面,赫然是男人混著雨水的慘叫聲,聲聲悅耳……
康律閉著眼睛,在思索這事件的過程,其實按裴巖的說法,這個溫言其實不具備
這個動機,也不具備這個能力,現在他的身後,必定有主謀。
他忽然想起了前幾天放在厲北聿手裡的那份舉報他非法集資五億的那份電-話名單,不知道為什麼厲北聿之後一直都沒什麼消息。
也許,此次的時間,會是一個很大的突破口。
真相,似乎在蜂擁而至。
雨點漸漸地變小,外面的人幾乎都澆的很透,康律微側眸,看向窗外,外面的人都已經停手了。
他搖下車窗,聲音傳出,「為什麼停手了?」
「康律師,他暈過去了。」
他蹙眉,顯然是沒玩夠,這人怎麼這麼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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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完液後,還靜養了好一會,沈絡起身,氣色好多了……
她抬頭,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看錯了?
「小李,輪椅給我。」
「哦。」
一旁的護士連帶著小李都扶著沈絡坐了上去,她擺了擺手,說道:「我好像看見了個熟人,你在這裡等我,我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