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並不安靜的老宅子-
四處可見暗中動作的黑色的人影,漆黑中,從宅子門口出來一個高大的男人,唇紅齒白,面容溫潤。
他似乎在等待些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面傳來了車輛的引擎聲音,細聽,應該是一輛車,他的唇角勾起笑,擺了擺手,人影四散開來。
男人也左轉逆入黑暗中羿。
楚然發來的地址便是這裡,那輛車停在這裡之後便不再移動了。
厲北聿確認後圍。
下了車,他四處打量了一眼四周,渾身儘是冷然的氣勢,想到監控中那輛黑色商務中的駕駛位上的人,他的眼神就愈發的冷冽,很好,竟然還敢出現在他的面前,他還沒去找,他就自己送上門來了,敢動他的女人,真是不想活了。
舊賬新賬如今一起算。
周圍洶湧的暗流他感覺的到,雨點啪嗒啪嗒的打在他的身上,厲北聿向前走著,目的地,是前面那個黑暗的宅子,他並不確定沈絡在不在裡面,可是他還是抱著希望來了。
此刻面色平靜的男人,心裡卻如翻江倒海般的亂。
暗察了一眼四周,不大的面積足足埋伏了不下十餘人,厲北聿冷笑,為了釣他出來真是下足了功夫,他倒要看看,到底有什麼名堂。
路面很滑,他嶄新的皮鞋沾上雨水和土混雜著的髒水。
厲北聿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離那扇門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在面前站定,他微微側眸,看見了右邊牆上晃動的人影,唇角露出邪笑。
伸手大力的推開門,隨著開門的聲響,裡面啪的一聲,燈光大亮,明亮的客廳內空無一人。
他打量了一眼四周,開始走向二樓老舊的樓梯,隨著他的步子,還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
先踹開最近處的一間房,裡面亦是空空如也,直到二樓找遍,也沒見到沈絡,厲北聿此時才知道,沈絡並不在這裡。
轉身走到樓梯口,底下堵了十幾個人,手裡拿著棍子,穿著一身黑衣服,身上亦是濕漉漉的。
厲北聿斜掃一眼,剛才這些人都在草叢中埋伏,直到他進來才敢出來,怕他不進全套麼。
「你們是誰?」他站在那裡,高高的睨著底下的那群人。
「你用不著管我們是誰,只是看你不順眼久了,厲總,你今天來了,可就別想著再回去了。」
那個領頭的人晃了晃手中的棍子,笑的一臉邪佞。
「溫言呢,叫他出來。」厲北聿輕笑,這些不過是小嘍囉而已,他在監控中看到的男人正是消失許久的溫言,溫醫生。
那個領頭的人在聽到溫言的名字後並沒有表現出驚訝,只是笑笑,伸出右手,做了個手勢。
「給我上,往死裡打。」
厲北聿多少明白,也許沈絡根本就沒被綁架,只是有人計劃,趁著這個時機,讓溫言出現,吸引他過來。
可是沈絡去哪了,想到此,他不免感到煩躁焦急。
一人剛到身前,便被厲北聿一腳踹了下去,順著樓梯滾到了底下,厲北聿微瞇著眼,一步一步的向下走,只有解決完這些人才能去找人。
但是人數上他幾乎不佔什麼優勢。
那些人緩慢的後退,厲北聿下來了,就好攻擊了,如果他佔著樓梯的方向就麻煩了。
領頭的人嗤嗤的笑,這次那人給的佣金不少,吩咐往死了打,拖延的時間越長越好。
就算他長了三頭六臂,也不可能從這麼多人裡面衝出去,況且,還有暗藏的人。
這幾個人先出來,只不過讓他先放鬆一下而已。
領頭的男人拿著棍子先上,厲北聿一閃,棍子就落在了旁邊,樓梯扶手應聲而碎,木屑嘩啦的濺了出來,有不少尖銳的木頭扎進厲北聿的胳膊裡面。
厲北聿黑眸狠戾,眼神愈加的黑暗,他邁步,便衝進了十幾人的包圍圈,一陣子,便都撂倒了,不含技術的打架後果便是身上傷痕纍纍,他沒有那種學過的柔道以及拳法,都是因為那個比較耗費時間,要考慮敵人的動向。
「特麼的,老子殺了你。」還未等他回身,身後便是一棍子,他身子一偏,便挨在了肩膀上,厲北聿悶哼一聲,他沒想到後面還會有人來。
踉蹌的回身,這一看,黑壓壓的至少比之前的人多了一倍。
他斂神,喘著氣,肩膀絲絲入骨的疼。
緊接著,身上,腿上便都挨了棍子,男人緊咬牙根,鷹眸迸發出狠戾,他一起身,便接連撂倒了三四個,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此時的溫言,便在門後冷然的看著,唇角是絲絲的冷笑,他也有今天,真是活該。
厲北聿餘光緊緊的捕捉到了躲在門後的身影,連踹了兩個人之後,便衝了出去,溫言見狀,也不動,任由著厲北聿帶著拳頭衝了過來,一拳帶著勁風打在溫言的臉上,男人踉蹌兩步,咳了兩聲,擦了
擦唇。
溫言抬頭,露出笑意,紅腫的臉似乎並沒有影響到他此時的心情。
而後面的人也都不動了。
「厲總,現在的感覺怎麼樣。」溫言一步一步的逼近,那人的辦法真是好,只是冒著沈絡不在的時間差,便可以輕易的引來這個精明的男人。
原來,一個男人要是遇上一個喜歡的女人,都會變得不顧一切,變傻。
「你這是自找死路。」厲北聿直起身,手搭在腰上,邪笑。
溫言抬眸,笑道:「那也要你可以活的過今天晚上。」
「老子我一向命大,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後面警笛的聲音由遠及近,後面的人有些***亂。
「那厲總,後會有期。」溫言笑笑,勾了勾手,回身向外走去。
「後會有期。」他笑,然後斜倚在門框上。
沒兩分鐘,外面的人嘩啦的都跑了進來,從警車上下來的赫然是康律和楚然,他對著兩人擺了擺手。
「臥槽,剛才那架勢,有特麼的二三十號人吧,北聿你小子命太大了。」楚然拍著胸脯,厲北聿不讓他找人,他就機智的帶了警察過來,現在那些警車去追剛才逃跑的車隊去了。
「是啊,我命大。」厲北聿感謝的看了兩人一眼,匡當的倒在地上。
楚然這才看見,他緊捂著腰部的手上,血色岑岑。
這一看,兩人臉上便都失了顏色。
「阿絡呢?」厲北聿勉強睜著眼睛。
康律的臉色有些糟,說道:「剛才裴助理去看,說是已經回家了。」
「別,告訴她我的事情。」厲北聿說完這句話,便沒了意識。
「就算是說,她也不一定會心疼你。」康律滿臉的心疼,和楚然一起扶起厲北聿,而後撥打了120.
救護車呼嘯而過。
醫院內,醫生護士拿著擔架快速的抬著失血過多的男人進了醫院,沒做停留,直接進了手術室。
他是打了溫言一巴掌,可是溫言的手裡卻攥著一把刀,狠狠地插進了他的左邊腹部的位置。
楚然和康律在外面焦急的等待著,後來,就連裴巖也來了,這件事情,沒有告訴厲老爺子,沒有告訴沈絡。
這是厲北聿的囑托。
轟隆一聲,外面電閃雷鳴,悶著下了一天的小雨終於在晚上爆發,頃刻間,大雨如瀑布般的傾瀉而下,嘩啦嘩啦的作響,手術室內的紅燈亮著,看得人心焦。
此時的厲家,沈絡坐在客廳內,被外面雷聲震得難受,她看了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半了,晚上她說想吃梨,厲北聿便去買了,中途陸子悅來電-話,說是在樓下,有事情要跟她說,所以家裡的密碼沈絡便告訴了陸子悅,他上來之後,不由分說的就把她抱了出去。
而陸子悅去的地方竟然是電影院。
後知後覺的沈絡這才記起,今天正是陸子悅的生日。
既然是生日,陸子悅又沒有人陪,當然是壽星為大,便陪著他看了一場電影,也算是答謝陸子悅這些年來對她的照顧。
回來的時候,陸子悅把她放在沙發上就離開了,而到現在,厲北聿都不見人影。
這個別墅,只有客廳亮著燈。
她也無法動彈,輪椅也不在身邊,就算坐在那裡都很難受,正當她感到無比不適從的時候,門打開了,沈絡轉頭,看到來人,便有些驚詫。
來的竟然是白天負責照顧她的保姆。
看到沈絡的樣子,那小保姆憨厚的笑了笑,說道:「厲先生有事,今晚就不回來了,但是又不放心你,就讓裴助理叫我來照顧你。」
沈絡聞言,點頭。
厲北聿在做些什麼她並沒有興趣知道,所以也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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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內的紅燈終於暗了下去,在外面等著的人都提心吊膽。
沒一會,厲北聿便被推了出來。
「我朋友他沒事吧。」康律走上前,攔住欲走的醫生。
醫生摘下藍色的無菌口罩,點了點頭,說道:「還好刀子扎偏了一些,並沒有扎到要害,只是來醫院的時間過長,有些失血過多了,事後需要靜養。」
楚然低頭看了一眼臉色蒼白,昏迷中的男人。
「那他什麼時候才會醒。」
「手術過程需要麻醉,外加上本是血液供氧不足,最早明天下午才會醒。」
楚然點頭,恨不得掐死這男人,他傻啊,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就去了,讓他等一等,等一等,偏不聽,這下子好了吧,受傷了吧。
楚然偏了偏頭,眼中有酸意湧來,暗自的還鄙視了自己一下,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
這不好好的活著呢嗎,哭什麼哭,順帶著鄙視還幫著推了護士推的車一把。
裴巖蹙著眉,剛才他已經聯繫了保姆去照顧沈絡,不知
道總裁的傷勢到底怎麼樣。
厲北聿被送到重症監護室,雖然那醫生嘴上說的輕巧,但是實際行動卻證明,厲北聿雖然沒被戳中要害,卻傷的也不清,否則便不會送到重症監護室。「
這個男人!!!
「怎麼辦,要不要通知一下北聿的父親。」楚然看向康律,康律沉思了一會,便搖了搖頭。
「今天的事情一定要瞞下來,這陣子事情實在是太蹊蹺了,窩藏真正的罪犯厲北浩這個話題也不是憑空而出的,更像是有人藉機捏造的,然後後期便暗中有人勾結別人收購權誼,大力的打壓權誼,現在甚至連阿北的性命都盯上了,我總覺得,這是一夥人做的。」
楚然點頭,他雖然沒康律腦袋轉的快,但是多少也可以猜到,如今暗借沈絡的由子,引-『誘』厲北聿出現,現在看看,無非就是想要他的命,或者還有什麼更見不得人的勾當。
裴巖在一邊聽著,眉宇越蹙越身,到底是什麼人呢?
「等會把監控上那人的照片截給我,我去調查一下,看看到底身什麼人,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康律說道。
「不用那麼麻煩。」裴巖向著兩人大步的走了過來,唇角漾起笑意,眸中的意味諱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