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目光貪婪看著陶笑酌,欣賞著其舉動間的萬千風華,他瞧著其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身,大手便要伸手去攬。
陶笑酌事先洞悉,在他大手到來之際,便已經伸手將其攔住。她眼含笑意看著魏明,眉眼間儘是風情萬種,欲語還羞,當即迷得魏明分不清東南西北。美眸看了眼客棧,弄得魏明勾唇,也不去計較方才被她拒絕的不悅,只當作是她羞怯。
「小姐——」梅月看著魏明想要沾陶笑酌便宜,心中擔憂,可見陶笑酌游刃有餘,她心裡的擔心更甚。
「美人兒,你的丫鬟好似很捨不得你呢。」魏明看了眼她身後的梅月,帶著幾分打趣說道。
陶笑酌回眸看著梅月,眸光中堅定閃動。「公子,不用理會這丫頭。這丫鬟是個勢利的主兒,我若跟了公子,想要什麼樣的丫鬟沒有,還需用得著她。」
梅月看著陶笑酌,不敢相信三小姐如此對她,她跟在三小姐身邊這麼多年,如今三小姐說將她踢開便踢開。她看著陶笑酌,再看了看魏德,低垂著頭退後兩步。
魏明一笑,剛想伸手去搭陶笑酌香肩,又想到她方才顧忌這麼多人在場,便收了回去,只癡迷看著陶笑酌道。
「美人說的是,等美人跟了本公子,定讓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他說罷,退開兩步,讓陶笑酌先行。陶笑酌低垂著眸子,雙頰緋紅,故作羞態以手帕遮住嘴角的冷笑,從魏明身邊走過。
待他們二人走後,客棧內兩邊的大漢也齊齊跟上,方纔還熱鬧非凡的客棧立刻變得鴉雀無聲。說書的老先生怔怔立在原地,他嚇得雙腿發軟直接癱在地上,瞬間一股子味道傳遍客棧,只見,他褲子上濕了一塊。
梅月有些發愣,不對,三小姐決不是這般無情無義之人,她突然丟下她,肯定是事出有因。魏明是右相的二子,也是右相如今的唯一的一個兒子,三小姐跟著他,定不是為了什麼榮華富貴。她是故意推開她的,三小姐,定是要做什麼事情。
陶笑酌走出客棧,魏明就在其身旁虎視眈眈,她唇角微勾。誰都知道,右相如今就只有這麼個寶貝兒子,若這寶貝兒子就這麼突然英年早逝,那右相可真的是斷子絕孫了。比起殺了右相,不如斷其根,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美人兒,那是我的馬車。」魏明看著陶笑酌側臉,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金色幔帳馬車。
陶笑酌看了眼,故作嬌羞。馬車如此華麗,可見右相那老東西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她移步緩緩走上馬車,回頭看了眼魏明。
「公子,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魏明邪笑,走上前親自抱著陶笑酌雙腳放在馬車,他也跟著坐上去。陶笑酌見他也上馬車,便挪了挪身子。而魏明見狀,卻是越發朝她接近,並且拉上簾子。下人見他們進入馬車,便揮動鞭子策馬,兩邊大漢自動排成兩列,隨馬車而行。
陶笑酌坐在馬車的軟榻上,看著對面的魏明,魏明早已按耐不住,方才要不是那麼多人在場,他定要一親芳澤才肯罷休。如今佳人近在眼前,又無人見到,自然是好好疼愛佳人一番。他抬步走去坐在陶笑酌身旁,便要去碰觸陶笑酌,卻又被陶笑酌躲開。
「美人兒,既然上了本公子的馬車,就別不識抬舉。」
伸手依舊攔住魏明想要碰觸她的大手,陶笑酌一笑,耐著性子。「公子,你又何必急在一時呢,反正小女子都是要跟著你一輩子的,早晚都是你的人。」
魏明臉色不悅起來,對於陶笑酌的不識抬舉倍感不爽。想他堂堂右相的兒子,什麼時候被人如此拒絕過。而這女子,竟然敢拒絕他。方才在客棧內,他可以理解她羞怯,但現在就他們二人,又何必再繼續扭捏。
「少廢話,本公子想要如何那便如何!」
陶笑酌眉眼也凌厲威嚴起來,她看著盛怒之中的魏明,迅速將頭上束住髮髻的簪子拔下,頃刻間便對準魏明的喉嚨。她冷冽笑著勾唇,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有人主動送上門來了。她摀住魏明的嘴,簪子的尖端部分緩緩沒入魏明咽喉。他可知,為了等這天,她努力準備了多久。她簪子插進去的地方,正是脖頸穴位處。
「嗚嗚……」魏明感覺到她的意圖,努力搖頭掙扎,卻只會讓簪子沒入脖頸更深。
握著簪子的手微微顫抖,這是她第一次殺人。為了能夠一擊斃命,她翻看了不少醫術,為的,就是等著親手手刃仇人這一天。她看著魏明,因為被她摀住,她的手被魏明咬的鮮血直流。
「你父親害我陶府家破人亡,如今,我便要他斷子絕孫!」
「嗚嗚……」
魏明使勁掙扎,鮮血遍佈全身。他用盡全力,腳下忽然對著陶笑酌提過去,陶笑酌一時不妨,被他踢個正著。馬車煞是搖晃起來,陶笑酌看著魏明,捂著被踢的地方緩緩向他走過去。
「救命!」
隨著驚呼,馬車迅速停下,兩邊大漢向著馬車衝進去。與此同時,整個街道上沉寂一片,周圍百姓紛紛止步。
只見,簾子被掀開,魏明鮮血直流,死不瞑目,已經沒了任何氣息。陶笑酌手裡的簪子全根沒入魏明脖頸,她手上同樣帶著鮮血。剛才,她被魏明突然踢開,幸好她行動及時,趕在被人發現之前殺了他。她看著面前的大漢們,嘴角帶著鬼魅般的笑。握著簪子的手鬆開,她緩緩起身走出馬車,輕笑看著右相府的人。
本是白嫩如雪的手,被魏明咬的血肉模糊。可此時她已經沒了痛感,腰間的痛感讓她喉間腥甜。剛才魏明的那腳,讓她傷得不輕,看著迎面而
來的刀,她笑著倒下。
當梅月趕到的時候,就見馬車停在原地,官府的人在清理現場。而地上,是觸目驚心的血跡。她雙目含淚,咬著手不敢動彈。
「真不知是哪家的女子,竟然敢對右相的兒子下手。」
「那她死了嗎?」
「右相府的人本來想殺了她的,誰知道她先給暈過去了,估計是被官府給帶走了。」
……
官府……
梅月壓抑著哭泣聲,腦海裡獨獨剩下這兩個字,她神情恍恍惚惚。還好,還好三小姐沒有事。只是現在該怎麼辦?誰能夠救得了三小姐?
二公子,對,先去找二公子,看看二公子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救出小姐。梅月打定主意,擦乾眼淚淡出人群,奔跑著趕回。而在她趕回的途中,剛好有大隊人馬進城,他們個個衣著光鮮,身披鎧甲,好不威風。
為首的男子,二十出頭,他生得清俊偉岸,小腿健碩有力夾著馬腹。他眸光深遠,看著人群密集處。
「喲,這剛打仗回來,就趕上熱鬧了。」
他們一行人,均是剛剛進城的軍隊。與西邊蠻夷這場戰役,足足打了三年,如今總算是勝利凱旋而歸。當朝大將軍慕容鴻身受重傷,無法出征,聖上便下令讓其子慕容阜代父出征,命世襲溫伯侯隨行平亂。在慕容阜身後,是輛大氣精的馬車,隨著慕容阜的停下,馬車也隨之停下。
馬車內,撲面而來被冷意覆蓋,讓身邊站著的福斯打了個寒顫。他看著前面的慕容阜,慕容少將軍對他們主子不服氣他是知道的,並且起初的時候還鄙視自家主子乃一介人,毫無作用。可每次作戰,全都是主子出的計策,再加上主子武雙全,打的慕容阜毫無招架。回來的時候,慕容阜主動說要給主子開路,所以便在前騎馬。可慕容阜,生性豪爽,可惟獨喜歡湊熱鬧,偏生主子又是個極不喜歡熱鬧的。
「少將軍,主子連夜趕路,都累了好幾天了,咱們還是先進城讓我家主子回府休息吧。」
慕容阜騎在馬上,看了眼福斯,再打量了兩眼馬車另外的梁柏,這兩個都是伺候溫寄卿的。而在與西方蠻夷的交戰中,他也看到這兩個下人英勇善戰的程度。可他就納悶了,溫寄卿那個性子,怎麼能夠引得這兩個武雙全的人死心塌地追隨。
「不就看兩眼熱鬧嗎?你家主子不會介意的。」
他如此隨性行徑讓馬車裡的溫寄卿皺緊眉頭,時隔五年,溫寄卿越發如仙人般。深邃的眉眼冷若寒冰,方圓三尺之內,均是冰凍三尺。只見他薄唇輕勾,睜開眼眸慵懶貴看著面前的馬車簾子,隨手一揮,就聽前面『噗通』一聲,明顯是有重物隕落。
「噗哧!」福斯毫無形象笑出聲兒,就連隨行不言苟笑的梁柏也牽扯了嘴角,滿眼幸災樂禍。活該,讓他不聽主子的。
「唉喲!」
慕容阜好歹也算是長得玉樹臨風,此刻被溫寄卿隨手一揮,讓他直接從馬上掉了下來,摔得狼狽不堪。他揉著腰從地上爬起來,氣勢洶洶看著馬車裡的人。
「好個溫伯侯,盡會在背後偷襲,陰險小人!」
溫寄卿理也不理他,而是挑開簾子,看著長安城內。「她可有消息?」
福斯知他問的是何人,五年前,主子因為老主子之死暫時離開陶府,那左相說是知道當年老侯爺死的內幕,所以主子便趕過去。誰知道當主子趕回來的時候,陶府早已經不復存在,陶三小姐更是毫無音訊。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