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棧時,店老闆告訴她幫她結賬的是獨克木,她還滿心懷疑,但此刻,她真真的看到獨克木本人就站在她面前,她才確信不疑!
但是她不明白,獨克木為什麼要這麼做,或許答案就在他那裡牙!
想著,柳紜燕得意滿滿的擺著大手走到獨克木跟前,捏了捏他為了掩飾行蹤貼的假鬍子,拉了拉他不知道從那裡弄來的皺巴巴的衣服,不著調的問,「別裝了,店老闆都告訴我了!而且,這些流/氓也是我吩咐店小二找來的,剛才只是一場戲,引你出來而已!」
獨克木聽得柳紜燕的話,半戲半真的讓氣的他吹鬍子瞪眼,他是真心的擔心她被欺負才暴露的行蹤!
可這一切竟都是她的安排?
「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的,這麼快就識破了我的存在!」獨克木有些尷尬,理了理剛剛在打鬥的時候扯亂的衣服,轉了目光心虛的看向別處。
「你還真當我沒腦子啊?走在大街上,嘟,來了個人送包子!走在村子裡,嘟,又有人免費提供上等的吃住!天底下那裡會有這麼好的事?只是沒想到這個人會是你……」想著之前在王宮裡的遭遇,雖然讓她分不清獨克木是好還是壞,但總覺得他是個雙面人,有她不敢去猜的秘密和身份!
可是現在呢?
聽說她的那一把火燒掉了王宮的三分之一,獨克木也因為去救她而受了傷!
他應該是派著大隊人馬來抓她才對,怎麼會獨自一人尾隨她而行呢酢?
獨克木看著柳紜燕神情的變化,轉到她跟前,對她釋然一笑,追問道,「那你認為還能是誰?我你的心裡,我就那麼的不堪一擊嗎?」
這句話讓柳紜燕大跌眼鏡,話語裡的溫柔先不說,光是聽著就讓她感覺到了他話裡有話的意思!
難道他是真的喜歡她?
他是眼瞎了嗎?毀了容的也喜歡?還是這個時代的男人審美觀有問題?
害怕獨克木話鋒一轉,說些其他她不願去回應的話,柳紜燕只得找了理由切換話題,挪了挪身子,斜視著他,小心的說,「我只是覺得……」
想了想,覺得自己這樣唯唯諾諾的樣子或許會更招獨克木的喜歡,便挺直了胸板,一巴掌拍到獨克木的肩頭,大大咧咧的道,「你看,我燒了你的宮殿,還害你受傷,偷了你的令牌私自出宮,先不說你會對我怎樣,你師傅知道我跑了,你該怎麼交差呢?所以,我覺得正常的情況下,你應該是派千軍萬馬來抓我回去,可是你卻知道了我的行蹤非旦沒抓我,還一路替我買單……」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說越沒底氣。
獨克木看著她的眸子,深情的讓她膽怯!
最後,她索性底下頭,不再多言!
反正,該問的該說的也說了,先看看他怎麼回答吧?
萬一是自己會錯意了,該有多丟臉?
獨克木敏銳的瞧見了柳紜燕細節上細微的變化,本是忍著由她發揮,看她會說出些什麼!
直到他看見柳紜燕憋紅了臉才『噗嗤』一下破口而笑!
柳紜燕底著頭,聽到獨克木戲謔的笑後才恍然自己被耍了!剛才定是他在演戲,頓時一股怒火躥上心頭。
揚手剛準備發作,卻被獨克木一把擒住。
「我師傅讓我看好你,若是你那把火不燒掉我三分之一的宮殿再加上我受點傷,師傅又怎麼會信你逃跑的事跟我無關?你就真的以為我會蠢到在人群裡看不見一個渾身濕漉漉的人?我會那麼粗心大意的將自己的令牌放在衣服堆裡?」深情一轉,滿意的說,「還好,你沒辜負我的一番苦心逃了出來!」
「什麼?」柳紜燕如夢初醒,難怪一切進行的那麼順利,原來都是他在暗裡推助,可是……
「你為什麼要幫我?」柳紜燕不懂,為什麼會是在這個時候?
「你還不知道?」獨克木一臉吃驚的看著柳紜燕,看她的深情她確是不曉得最近梁國發生的事,「我還以為你是因為知道了梁國最近發生的事才這麼急著燒我的宮殿逃出宮去!」
「梁國發生了什麼?」柳紜燕下意識的神情緊繃了起來,猛的看向獨克木,追問道,「是不是我家相公出了什麼事?」
獨克木自知是說漏了嘴,可事已至此,便索性都告知於她罷了!
於是獨克木將梁國最近的動盪和梁熙臣的事都說給了她聽,「就在十天以前,你出逃的前一天,梁國傳來消息說梁國皇帝中毒,差點丟了性命,而梁二爺則是下毒之人,所以……」
獨克木有些猶豫了,看著柳紜燕已經僵愣的臉上愁容滿面,幾乎就要在他說出梁熙臣的處境之時激動的落下淚來!
而柳紜燕卻著急想要知道自家相公安然與否,緊張的抓著獨克木的手臂,焦急追問,「所以,所以怎麼了?梁熙熵把我家相公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
獨克木看著柳紜燕急哭了臉,這才趕緊將接下來的話說了出來,「梁二爺被打入死牢
了,還有五日處斬……」
「什麼?」梁熙臣將被處斬之事像是晴空霹靂般打在柳紜燕的腦門上。
情緒瞬間不受控制的激動了起來,全身的血液像是被沸騰了般洶湧澎湃,只覺得腦門一熱,整個人便昏倒在了獨克木的懷裡!
獨克木一把抱起已經失去知覺的柳紜燕
燕,連連搖頭。
自己竟為了幫助梁熙臣和私自忤逆了師傅的意思,將柳紜燕放走!
可他到現在都不確定,柳紜燕是否能在短短的五日之內救出一心求死的梁熙臣……
……
在次甦醒時,柳紜燕已經在飛奔的馬背上。
意識恢復後,她才猛的發現,自己竟然被綁在了獨克木的背上!
心裡一驚,看向四周,只見馬兒飛馳而過,狂風呼嘯而來,四周飛快掠過的樹葉急速搖擺著成空鳴之響!
「你醒了?」獨克木扭過頭看了一眼正在觀望四周的柳紜燕,俯身策馬『駕——』的一聲,馬兒一個猛進,跑的更快了!
柳紜燕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掙扎著被綁在獨克木腰際的雙手,想要得到控制權!
可獨克木卻一把抓住柳紜燕的雙手,解釋道,「你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了,還有4天梁二爺就要被問斬了,若是要救梁二爺,那便好生呆在馬背上,否則,錯過了時辰,天王老子也幫不了你和二爺了!」
曾經在皇城的塞馬會上獨克木就知道柳紜燕不會騎馬,甚至有驚馬症,所以他才不得不想出這個法子,強行將她帶在馬背上!
以目前日行三百里的速度,後天午時便能趕到皇城,留給柳紜燕想出對策救人的時間真的是不多了!
所以,現在能趕一時便是一時!
柳紜燕聽了獨克木的話,也很是配合,將自己全身心的貼在獨克木的背上,雙腳死死的踏在馬踏上,緊閉著雙眼,努力的將她萬分恐懼的騎馬想像成在坐顛簸的過山車!
……
皇城外的天牢裡,梁熙臣已經在這關押了有半月之久。
梁韶華因為內疚,每日必來探望,除了送來美酒和食物之外,也不間斷的勸他向梁熙熵低頭服個軟。
可梁熙臣卻全不在意梁韶華的好意,除了接受她的美酒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理!
她說什麼,便任由她說,他全然聽不近!
梁韶華也知道自己就算說破了嗓子也沒有用,失去了柳紜燕,對梁熙臣來說就如同失去了整個天地!
這種感覺她也是有過的,只是很快,這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就被飢寒交迫所取代!
梁韶華背蹲在牢外,看著喝酒如飲水般的梁熙臣,他頹廢不堪,鬍鬚滿臉,蓬頭垢面,再不是那個她所仰望的翩翩美男……
可他必定是她的哥哥,必定在她的人生中有著重要的成分!
她依舊是不忍看著他就這麼死去,她以為時間可以隱淡一切,她以為她舉檢了他造反的證據後他會以各種理由推諉給他人,她以為他會像當年一樣,為活命不擇手段!
可是他沒有,當梁熙熵捏造的聖旨下達時,他竟還欣然接受!
死,竟對他而言成了解脫?
一月有餘的時間,梁韶華看著梁熙臣的痛苦不減反增,心裡愧疚難當!
她不希望梁熙臣死,必定,他是這世上唯一能幫到她的人了!
「熙哥哥,我已經打聽到嫂嫂的下落了……」她看著滿眼迷離的梁熙臣,撒了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