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紜燕在西域的半月裡,雖是好吃好喝的被人伺候著,可究竟是什麼人在幫她,或是另有企圖她卻到現在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她雖沒被名裡囚禁裡來,卻被一大群人隨時跟著,而且,行動的範圍僅僅在王宮宮殿裡!
至於歐陽燕,自從那天見過面之後,便再沒了她的消息!
就連獨克木也不見了蹤影牙。
好像整個世界上她所認識的人都消失了般,然後被人禁在這個邁不出宮門的地方!
時間越久她就越擔心梁熙臣,他吃了解藥之後到底怎麼樣了,現在過的可好都是她所擔心的,可無論她怎麼哀求這群隨從這些人也是『無可奉告』!
於是她再也坐不住了,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想著一套又一套的法子,讓自己逃離這個囚籠!
礙於外面看守的人太多,最終她選擇了一個比較危險卻又看起來萬無一失的法子——縱火酢!
這些房子宮殿大多是木製的,雖刷了防火的漆料,可高溫一溶更利於火勢的蔓延!
只要在這屋子裡點上一掛幔簾,不出片刻這間屋子將成為火海。
想著,她將自己的身子淋濕,並換了之前讓小宮女送來的宮女服飾。
深夜時分,一切準備就緒後,將桌上的蠟燭往幔簾上一扔!
果然,不出一刻鐘整間屋子就有一大半被熊熊大火所吞噬!
巨大的濃煙滾滾而出,嚇的屋外的守護破了膽,大喊救火!
不一會,房門被打開,裡面卻只見火光見不著其他,接著陸陸續續的來了一群又一群的宮人和奴才們提著水桶推著水車前來滅火!
柳紜燕躲在浴桶裡,滾燙的熱水燙的她全身發紅,還好這時有一群人衝了進來滅火,她瞧準時機從桶裡鑽了出來,混在人群裡跑了出去!
獨克木聽聞柳紜燕所住的房屋失火後急忙趕來,看著大火如雄獅般咆哮,看著煙霧如鬼囂般瀰漫,心裡又急又怒,脫掉外套,提起一桶水淋濕了身體便衝進火場!
柳紜燕看著獨克木如此舉動,心裡為之一振!
獨克木這麼做,不顧性命,是喜歡她麼?
腦子裡亂了片刻,回神才發現自己站在營救的人堆裡,無人注意!
視線轉移到獨克木脫掉的衣服上,衣服堆裡一塊令牌掛住了柳紜燕的眼!
她記得當初獨克木在梁國的時候,曾用這枚令牌號令過自己的屬下,說不準這枚令牌可以讓她混出宮呢?
想著,一個蹲身,乘著慌亂拿著令牌便跑去了宮門口。
跑到宮門口時她猶豫了一下,必定那個一心想要救她的獨克木還在火場裡,自己就這麼不告而別似乎自私了些!
可轉念一想起梁熙臣的病態,渾身又像是充滿了力量般,底著頭舉起令牌衝到宮門口守衛處!
還沒等守衛開口詢問她便自己先開了口,急急忙忙的說道,「大王有急事命奴婢出宮去辦!」
幾個守衛相對一眼,覺得這個混身還在滴水的女人很是可疑,可她手上的令牌卻又是一道不可違背的旨意!
「怎麼?誤了大王交代的事,你們準備誰提頭去請罪?」柳紜燕見半餉沒有放行的動靜,也自知這群人是被這令牌所嚇到了,便提著膽子猛的抬頭,鼓目瞪眼凶狠面目以視他人。
果然,幾個守衛被柳紜燕突然的嚴厲嚇的不輕,一番掂量過後終於放了行。
柳紜燕跑出王宮後徑直躥進了樹林裡,直到奔跑到一座破廟前才停下了腳步,扶著牆喘息著!
剛才她倒是表面裝的強硬,可直到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雙腿有些發軟,就連手也還在微微發抖!
稍微休息片刻後,柳紜燕在才有了些心思觀察周圍的環境。
抬頭,竟看見正眼前一尊佛像低眉對視著她,而佛像雖是破敗不堪,卻似乎有人打理似的沒了一點灰塵和蜘蛛網,地上一堆雜亂的稻草,幾個乞丐席地而眠……
突然,柳紜燕想到了當初她在梁國時初遇她的那群小弟時的情形!
心裡一股酸處湧出,吳二狗王三七何忠良被斬時的情形歷歷在目,彷彿就在此刻就在眼前重現般!
一股恨意湧上心頭,愧疚難當,她發過誓要手刃歐陽燕替他們報仇,可如今,自己卻成了亡命逃徒,前路未知……
……
南城離西域一千多里,皇城離西域六百里左右,這兩個地方都太遠了,以柳紜燕的腳力,先不說被抓回去和種種意外,直線走到目的地也要至少一兩個月!
而絡紗則不一樣,絡紗國離西域只有三百多里路程,雖說也是遙遠,卻也是最好的選擇了!
定了行程,柳紜燕便一門心思的往絡紗前去!
若是真的走完了這段路,還活著的話,這就真可謂是她生命最長最艱難的一次長途徒步旅行了!
三百多里地,這個像是天數字般的路程在柳紜燕的腦
子裡一直打轉,她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可每每想著梁熙臣,她便堅持著走下去!
數日過去,她才走出西域主城克爾揭,按照原定的路線她現在應該往下一站芒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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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可這幾日忍饑挨餓讓她消瘦了不少,身上能擋的能抵的也全都用了個光,肚子咕咕作響,甚至連口水都沒的喝!
到現在,她才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做貧窮,什麼叫做肚子餓!
想想前幾次自己的離家出走或是逃亡什麼的,都是大把的票子傍身,而這一次……
「哎!」她站在包子鋪前留駐了許久,最終因為無錢付與而放棄吃念,捂著肚子轉身離開。
「姑娘,你餓了吧?這些包子我請你吃!」
突然,身後那位包子鋪的老闆說出這句像是天使般的話,讓柳紜燕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般!
轉身,她彷彿看見一位古代般的大肚囊天使大叔正手捧著一籠包子對她仁慈的笑著!
「我看你也是餓壞了,外地人吧?拿去吃吧,別客氣!」老闆見柳紜燕癡愣在原地,眼睛卻直勾勾的看著他手中的包子,更是笑開了臉,走上前,將包子塞到柳紜燕的手心裡!
柳紜燕接過包子,猛的一把將老闆抱住,感恩的說,「謝謝你,你簡直就是從天而降的天使,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
「姑娘,姑娘,你這是做什麼?」老闆被柳紜燕的突然擁抱嚇的不輕,側目看向自己家的那隻母老虎,臉頓時紅道了耳根!
柳紜燕鬆開老闆,卻不以為然的滿臉笑意,捧著包子便跑的沒了蹤影。
在柳紜燕看來,一個感激的擁抱不過是一種表達的形式罷了!
可在街上的人看來,這個女人竟為了幾個包子而出賣**!
……
臨近夜晚,柳紜燕正愁無地過夜時,卻被一家客棧的老闆叫進了客棧裡。
老闆熱情的端出飯菜招待,並給了她一間上房的鑰匙!
最為奇怪的是,老闆說的話竟和之前那包子鋪的老闆說的話如出一轍!
直到這時,柳紜燕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若是別人請吃幾個包子是偶然,那麼請吃上等的菜餚住上房,傻瓜才會這麼做!
更何況她看那老闆便是個生意精,這種百貼的買賣他是斷不會做的!
想著,柳紜燕再次將老闆叫了來,夾著一塊雞肉質問道,「老闆,你看你這雞肉上居然還有雞毛!」
無中生有的挑刺,若真是可憐她,定會有所態度。
老闆湊過臉仔細的看了看那塊雞肉,上面明明乾淨的很!
可再看像柳紜燕,她一臉不爽的樣子讓他心虛,於是老闆一個快手叫那盤雞肉端走,並客氣的笑臉賠禮道,「定是我那新來的廚子手藝不精,我這就給客觀更換一盤過來!」
果然,柳紜燕的猜測是沒錯的!
從晌午的包子開始便是有人在替她賣單,並且一早就知道了她的行程,總是比她提前而到!
目光掃過周圍的人,樓下兩桌人看起來就是幾個和她一樣趕路的過路人,樓上一桌間裡的那三個人,看起來也不過是幾個暴發戶草包肥,看起來都沒有可疑!
那究竟是誰替她買單,還提前知曉她的行程?
想著,全然沒了胃口,總覺得自己像是被算計著般!
而那個幕後的人究竟是什麼居心是誰她卻全然不知!
不一會,老闆端著熱騰騰的雞肉前來,似乎比之前還要高興的摸樣。
「客觀,你請慢用,若是那裡還有不滿意的,就跟小的說,小的,這就替客觀更換!」
老闆的熱情超出了一般的禮對,柳紜燕用筷子一把夾住老闆的手指頭,目露凶光卻不動聲色的質問道,「若是你能告訴我是誰讓你這麼做的,或許我就會滿意了!」
「客觀,你這是說什麼笑?小的也是看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在外面,這才好心請你在小的店裡住上一宿……」
連稱呼都變了,一口一個小的小的!
「知道我這個是什麼嗎?」柳紜燕將剛才在等老闆來的時候壓碎的花生米粉末灑到雞肉上面,然後夾了一塊放到嘴邊,威脅道,「這可是劇毒無比的三步倒,若是你再不肯說出實話,我便吃了它,若是我死在你的店裡,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跟那個人交代!」
柳紜燕也是賭一把,必定能好吃好喝的招待她的,至少應該不會想要她的命吧?
「我說我說——」老闆見柳紜燕張嘴就要吃進那塊雞肉,嚇的面色頓時發青,鼓著雙眼急忙打斷。
嚥了口唾沫小心的窺視了周圍,這才在柳紜燕的耳根旁細細的將那人的名字道來!
「原來是他……」
……
第二日清晨,店小二送來早點和一些乾糧。
柳紜燕遲疑了一會,還是收下了。
必定那個人,在她看來,因該是沒有惡意的,可他究竟為什麼不肯露面,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於是,她想了一個辦法,在店小二將東西交給她後她便對店小二細語了些什麼。
店小二聽了之後很是為難,糾結著眉頭,卻也不敢不應。
……
半日趕路後,柳紜燕在一處亭子裡休息
了下來。
取出早上店小二給的乾糧,正準備吃,卻不想周圍突然圍上了一群人!
那些人個個凶神惡煞,手持器具,一看便曉得是要被打劫的節奏!
柳紜燕驚慌的站起身,想要跑,卻被攔了下來!
其中一個臉上有刀疤滿身渾肉的男人抖著胸肌湊到柳紜燕的身前,一把鑲起她的下巴,滿臉淫/褻的笑道,「確是位俏娘子,兄弟們今兒個可有艷/福了!」
「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柳紜燕心裡一緊,這男人是眼瞎了嗎?沒看見她戴著面具嗎?還俏娘子??他就不想看看她面具下的面容嗎?
「小娘子一個人行色從從的這是要去那裡?一個人多不安全,讓哥幾個陪你一起上路可好?」刀疤男說著嘴已經湊到了柳紜燕的臉跟前。
柳紜燕奮力的反抗著,卻無奈對方人多,根本無力施展!
「救命——」她閉上眼,發出最後的求救!
突然,手上的力道消失不見,那張原本已經親到臉前的嘴也沒了下。
睜眼,只見那刀疤男倒在地上,其他的人早已經跑的沒了蹤跡!
而她想見的人卻屹立在塵殺裡,柳紜燕抿唇一笑,勾起柳眉窺向眼前剛救了她的人,一臉意料之中的得意道,「我就知道是你,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