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房門被人叩響,是上官糖意料中的事,她沒有睡著,躺在□□望著窗外的夜色發呆。
敲門聲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想起,彷彿她不去開門,他就不會放棄敲門。
終於,她起床了,房門被打開,他舉在半空中的手就那樣僵硬在那裡,兩人都看不清的雙眸對視,像是要分個高低。
他醉了,只一眼,她就看出了他眼裡的迷濛,她認為,那是他喝醉的表現。
「有什麼事嗎?」
她微微仰著頭,他很高,她只有仰起頭才能對上他高挺的鼻樑,她不想直視他的眼睛,於是,逃避地看著他的鼻樑。
他不說話,緊繃著一張臉望著她,空氣中曖==昧的危險的微妙情愫胡亂碰撞著。
「如果沒事的話,我想睡覺了。」
上官糖敗下陣來,這樣的較勁,她已經失去了耐性,抬手就要關上門。
關門的動作受到了阻力,他的手撐在門框上,男性的氣息將她包圍地措手不及,握著門把的手嗖地收回,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溫暖的手掌迅速包裹住她的,整個人一閃身,門便在兩人身後「彭」的一聲關上。
突如其來的一聲關門聲在暗黑的夜色中顯得極其突兀,以至於讓上官糖的心猛地跟著跳了一下。
「你——」
「為什麼?」
她剛要開口,就被他打斷,一句莫名其妙的「為什麼」讓她沒來由有些氣悶。
「為什麼?」
北汐絕逼近一步,氣勢有些咄咄逼人。
「什麼為什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上官糖眼神閃爍,身體跟著後退,他進一步,她就退一步,兩人之間始終隔著安全的距離,不過,彼此之間湧動的暗潮一點都不安全。
「該死的你再說一遍!」
北汐絕突然咆哮起來,她已經被逼到了牆角,後背撞上了冰冷的牆壁,她打了一個寒顫,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一道黑影閃過,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耳邊,「彭」的一聲悶哼,是拳頭與牆壁撞==擊的聲音。
「上官糖,你到底想怎麼樣?」
上官糖猛地張開眼,黑夜中,北汐絕的眸光有些暗淡,聲音也不同剛才的氣勢高昂,反而帶著一些無奈、疲憊,還有落寞。
笑話,他問她到底想什麼樣,她也很想知道,他這樣做,這樣緊緊逼著她不放,又有什麼意義?!
「北汐絕,別把自己說得像聖人,這個世界,沒有誰對不起誰,自己犯下的錯,就該承擔本就注定的後果。」
她望著他,語氣裡滿是譏誚,還有怨恨,良久,他明白了,四年前的事,在她心裡留下的刺遠遠比他想像的要深,是他疏忽了,以為時間可以彌補一切,其實,說到底,是他怕一切都捅破之後,她會怨他、恨他。
不過,事到如今,就算冒著她怨他到底、恨他到底的危險,他也要告訴她一切的真相!
「上官糖,你恨我?」
半晌,他沙啞著聲音問道。
「不,我不恨你。」
北汐絕的眸光驟然一亮,心裡的狂喜還未升到極致,就被她下一句話給生生打壓下去。
「可是,我也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