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風發誓,他很無辜。
明明什麼也沒做,為啥得承受某大俠的寒冰攻擊?當然,某人那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裡嘀咕,沒敢真說出來。某大俠臉色依舊,可他就是覺得寒氣亂射。
其實,大俠不是沒情緒撥動,只是……有那個什麼傳說中的臉部神經麻痺症,俗稱面癱?想到這裡,霍青風不由得轉向院中那負手屹立於秋暮下的紅色身影,大約視線過於熾熱,對方似有察覺,側首過來,看到坐於庭中手捧不知是帳本還書的人正瞧著他出神。
而那神色,有點微妙。
「可是不舒服?」難得的,彼岸關心地問了一句,莫不是前幾天病倒之後,再次復發?不然怎的臉色一抽一抽,像憋著什麼似的。
微微一怔,霍青風露了不解,「……沒有啊。」天天灌那黑漆漆的藥,啥事都沒了。「呃……嗯。」要真有,他打死都不會說有的,那東西不是一般人能駕馭的。
見霍青風一驚一乍的神情,彼岸越發的覺得有事了,只是對方不說,他便不再繼續。他沒話說,可霍青風卻有,「那什麼,那兩隻貔貅呢?」從早晨起來便沒再見到那兩隻愛黏他的小神獸了,難得的清靜反倒讓他一時有些不習慣了。
長袖一擺,彼岸往這邊而來,彎下腰,手撐在椅柄處,目不轉睛,看得某人……「怎麼了?」被圈在椅子上的霍青風眨巴著雙眼,雖然很高興被這美男來點什麼,但怎麼想都不可能,所以他不解、疑惑了。
而彼岸大俠仍一手負於背,一手撐著椅柄,微抬下巴二人近在咫尺,他卻未有所動,也不說話。把人看得不由得往後縮了縮,卻沒地方再縮時,因兩人呼吸糾纏在一起,霍青風很沒出息地耳根有些發紅。
看得有趣,彼岸這才道了一句,「汝是惦記?」
被問的霍青風又怔了一下,「惦記什麼?」有些想撓頭,大俠今天好像有點……奇怪,雖然平時本就很奇怪。
「貔貅。」
抬眸,這回理解了,「沒有啊,什麼叫惦記它們?我這不是隨口問問嘛,好歹它們是你的神獸……呃,是你的神獸吧?還是,跟班?」這關係,有點兒理不清了,兩隻小東西稱呼都不一樣,一隻喊大人,一隻喊主人。依它們所言,是剛醒來不久,那它們跟這男人的關係其實很淺?又或是,它們沒沉睡之前已經相識,於是關係匪淺?
收回了搭在椅柄上的手,彼岸直起了身,在抬首時髮絲被風拂起撩動調戲了一下霍青風的臉,視線移開,落在眼前的那一片秋菊上,慢悠悠地開口:「吾等關係,並非似汝所想。」
得了空間,霍青風偷偷地鬆了口氣,回直了腰,抬首望根前的男人,「那是什麼關係?你那陣子不在,怎麼會讓它們來這裡?」而自己又為什麼能看見?問題太多,不知哪個可問,哪個不可問。
看菊的視線移動,「汝又知多少?」
霍青風:「……」就是不知道才問好嗎?
「我什麼也不知道啊,所以問了。」霍青風口氣輕鬆,看似也很自在。這樣的一個人,彼岸的眉眼只是動了動,又言:「汝若想知,吾便言之。」
意思就是,自己想知道什麼,他都會回答。
好吧,「那,先回答剛才的問題。」別的,他不敢問,也不想問。
「其,乃吾之後輩,青風身上染了吾之味,憂有用心之物親近。」彼岸說到做到,問了就答,答得很……簡潔。聽得霍青風又撓頭了,把話都嚼碎了分析,不免有些奇怪了,「難道我身上真有你的味道,就變得很奇怪,所以那兩隻貔貅才會出現在我眼前?」他味道還能大到吸引一些別有用心的東西上門不安好心?
這是神馬逆天功能?
彼岸轉首向他,點頭。
張了張嘴,霍青風不知要再問什麼了。
腦裡一堆的問題糾結在一起,等他清理出來時,不知怎的,卻不想問了。
瞭解多了,其實又有什麼用處呢,該知道的與不該知道的,卻又不能阻止這個男人的意志,過於深的問題,他從來都沒有回答過。能知道的,不過是一些皮毛東西,真沒多大用處。
算了,端起右手小桌上的茶,飲了兩口,霍青風將到了喉怎的問題吞了回去,天君二哥離開了,現在兩隻小貔貅也不在了。抬眼,這個男人呢?他要找的人,也找到了,是不是……也要離開了。
不敢問。
笑了笑,「晚上放河燈,陪我一同去,可好?」
不明白此人為何挑起了話頭又因何而轉了話,彼岸不解,卻還是點了點頭,「好。」
無妨,來日方長,日後再告知亦一樣。
陵安城是江南水鄉,一年之中,有好幾次燈花會,自兩江交匯處全城百姓便會集於處,將親手所製河燈流放於江中,不管流向哪一條,流往何處,都是一份心願。
回來這麼久,霍青風不是身體不適便是忙碌,像今日這麼閒的,還是頭一回。昨兒個聽到下人說起,他生了這念頭,只是沒想到那兩隻最愛玩的小東西卻不在了,實在是有些可惜。
放河燈前後,河四岸的綵燈也是這城主要經濟來源,旁人純粹玩兒,霍青風卻是一邊頗有些神奇地東張西望,臉上滿是好驚喜,一邊又想著這其實,不知有沒有商機?
陪在他身邊的彼岸倒是沒見有什麼興致,淡然的神情,一雙眼甚至沒有一絲好奇,只管陪著東張西望的霍青風,也不說話,也沒有旁的舉動。
眼見前方柳下的一綵燈下的小攤,霍青風一雙眼瞪得老大,拽拽身邊的男人那長袖,「那裡好像有好玩的。」大步走了上去,攤位上擺了不少的小商品,全都是手工品。
當然,這個時代別的不多,就手工品最多。
滿是驚喜地一件件拿起來好奇地瞧得出神,霍青風不由得感歎,這個時代真是神奇啊,說先進吧,又落後的連出門都困難,連電都沒有全都用蠟燭或油燈心;可說落後吧,你說一個小小的手工品,怎麼能做出這麼多有趣的東西?
「這是打火機嗎?」掰了半響,霍青風實在是好奇,舉起來詢問身邊默不作聲的男人,看到對方只是淡淡地回視他,倒是攤主很慇勤地回答了:「這位公子,這是火折子,取火用的。」
點頭,「我猜也是,只是名字不同,但我還是知道它是用來取火用的。」他不明白是,這麼一小東西,擦一擦銀線繡做的袖子就能著火,也太先進了這科技。
攤主嘴角抽了抽,還是揚著討好的笑,「公子,您看看,還有別的,可都是獨一無二的,只有本店有,別處絕對不會有,保管您喜歡。」
眨了眨眼,霍青風露了無辜的神色,「可是,我剛看到那位大嬸買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所以我才過來看的。」他很真誠地看向攤主,對攤主再次抽著嘴角露著尷尬的神色與舉動視而不見。
「……公子,那個是牡丹花彫,您拿這個,是香菊,我一看啊,就覺得與您最為相配呢。」攤主發揮著化腐朽為神奇的嘴功,尷尬拋於一邊,繼續著。
這回換霍青風嘴抽了,意興闌珊地撿著別的東西看,看到神奇的地方,眉眼挑一挑,「那,這是什麼?」拿著東西左翻翻,右翻翻,還是看不出手中看起來很像勺子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攤主馬上眉開眼笑,「公子,這可是好東西啊,看著像猶司晨,其實不然,此物可是神物,是最為精確的計時器!」說完,攤主那就一個得意,於是,霍青風接話,「僅此一個,別無共他型號?」
於是,攤主的嘴角再次抽了抽,尷尬地還是點了點頭。
翻著那東西,上頭的確有刻了十二個時辰,不過霍青風怎麼翻,都不知其解,這東西是怎麼轉的呢?裡頭有什麼機關?要不要買一個回去拆開看看?
可,下面明明是石頭,能拆嗎?
最後,霍青風還是放棄了這念頭,把東西都翻完了,卻沒有想要的,拉著人往邊上的攤去了,留了那位攤主繼續抽嘴,又無可奈何。
旁的東西倒是沒什麼吸引的,當看到一家賣手工精品玉翠寶石位,霍青風馬上又來了興趣,開始一件件地挑了起來,還對著燈火照了半響,最後在翡翠與一塊青玉之間猶豫了。拿不守主意,霍青風轉身,「你覺得哪個好看?」
翡翠是一粒如貓眼的小珠子,光滑溫潤,碧綠剔透,十分的好看;青玉面上刻了一隻……看起來栩栩如生的東西,霍青風覺得有些面熟,所以想買,店家說那是瑞獸,不過看起來更像怪獸,樣子雖然不是特別好看,但架不住他覺得面熟。
想想,傳說中的瑞獸,哪只看起來不怪異?
彼岸垂眸,看著舉起的兩樣東西,並無差別之分,於是他答:「都好。」看這人一直盯著這兩件物,大約都很是喜歡,那便是好的吧。
好了,這答了等於沒有答,霍青風更為難了,最後一咬牙,「那,這兩件我都要了。」既然喜歡,那就買唄,「多少錢?」在攤主高興的眼中,他問了一個最實際的問題。
攤主心中大喜,趕緊堆滿了笑容,「這位公子好眼力!這兩物可是全部裡頭最為珍貴的……五十銀,可給您去了尾數的喲。」
「五十銀兩枚?」霍青風眨眼,「兩枚一起,五十銀嗎?」他一臉的天真無辜,一雙水汪汪的眼,眨巴眨巴,也許是人多的關係,走了一圈,白皙的臉兩處白裡透紅,就跟只無害的兔子,撓得人心頭癢癢。
攤主:「……」猶豫地咬著牙,這是怎麼回答?
不等攤主說話,霍青風又言:「這是資源稀缺的和田青玉,即便價值低於白玉,到底也是珍貴的玉石,賣個三五十銀也很正常。」說到處此,他頓了頓才繼續:「不過此玉青中透綠,並不是最為珍貴的;倒是這翡翠,小是小了些,也無雕琢的痕跡,倒也能賣個好價錢。」霍青風兩廂對比,說得簡單卻聽得攤主都兩眼黯然了,這會兒答不答都有些不妥,在聽最後一句:「所以,這兩枚玉值五十兩,可以不用找了。」後,徹底傻眼了。
「……」看著手中的銀錠,又看看離去的那兩位,不由得淚流滿面了,難道今天是遇到行家了?
買了好東西,霍青風高興了,拽著某大俠的衣袖最到河口處,其實他更想牽大俠的手,大俠的手張纖長而直,骨骼又分明整齊,十分好看,摸起來也舒服,但……雖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卻也是眾目睽睽,他沒敢做得太出格。
而且,他更憂的是,大俠會介意。
買了兩盞河燈,碧色與大紅色,將紅色的遞給身邊不言不語的男人,「這個給你。」而他沒向攤主要筆墨,直接就下了堤口,放燈去了。
彼岸看旁人,又看那彎下腰放燈的霍青風,有些不解了,「為何不寫字?」看旁人都在裡頭寫字或提詩,可這人怎的都不寫呢?
轉首,霍青風笑得很是燦爛,「寫出來會被別人看到的,別人看到了就不靈了,我已在心裡向老天許願,不用寫上去想必老天爺也能看得到。」然後催他,「你也放啊,許個願,說不定能實現呢。」
垂眼,看手中之物,
彼岸沒有直接就往河裡扔,走了兩步下去,長手一揚,衣袂飄後,他彎下腰,左手捧著燈底往河裡輕放,流動的河水帶走了那一盞紅色燈,飄往了碧色的那盞處。
一瞬不瞬地看著彼岸的舉動,霍青風臉上燦爛的笑容換成了淺笑,淡淡的,沒有眨眼就這麼看著,待那人起身回來,他才問:「許了什麼願?」
彼大俠看他,卻沒有回答。
不是說說出來就不靈了嗎?
好吧,他覺得大俠是萬能的,根全不需要向天許願,一切都可以自行完成得了。
歪了歪頭,霍青風將腦裡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甩到一邊,伸手將袖中的東西取出來,遞向身旁的男人,「這個給你。」將方纔買到的玉,霍青風似乎很喜歡送這男人玉,加上這枚,都三樣了。而且看這趨勢,大有繼續發展下去的可能。
接過那枚雕刻了瑞獸的玉,彼岸收下了,卻從來不問為何送他,為何總是送他。
玉,都不是特別貴重的。
可,這背後的情宜,是否珍貴厚重,只有當事人知。
彼岸大俠收禮物從來不說謝謝,霍青風也不指望他說點好聽的,看對方收下,便繼續往前。二人到了上游岸邊的吊腳樓小店,望河燈而坐,霍青風內急,便對讓彼岸等等,獨自跑去尋茅房了。出來的時候,在拐角的柳樹下撞了一個人,他本能地道歉,「啊,抱歉。」
明明是對方先撞的他。
抬眼,是一道橙色身影,和他差不多的身高體型,對方太過匆忙,也沒道歉就繼續往旁處走了。奇怪地望著那離去的背影,霍青風撓撓頭,「好像……」長得像女的,可衣服又明明是男裝。
搖了搖頭,霍青風回了岸邊的吊腳樓小店,店裡湯圓猶為出名,於是二人一人一份,正好這個時候送了上來,小二哥笑得燦爛擺下之後就退開了。
品得美味,霍青風幸福地瞇起了雙眼,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樣,看得對面的大俠不由得心想:如此美味?
「可曾有想要之物?」放下勺子,彼岸大俠似乎並沒有什麼胃口,或者說他可能不太喜歡甜食,難得的主動問了一句,問得那連湯喝完準備舔碗之人錯愕地抬了頭,撇了撇嘴,「什麼?」
看了看自己的碗,想著是舔呢還是舔呢……最後還是放棄了那準備,卻瞄上了對方那只食過一口的,他朝大俠拋眉,大俠淡淡地看他,沒有說話也不見有尷尬之色,於是霍青風如發炮製,繼續拋眼。
也不知是不是受不了這人,彼岸手一動,將那不準備繼續吃完的湯圓推了過去,便見對座之人一臉歡喜,端起碗也不客氣就吃了起來,待第二碗也食用完畢,放下了碗,拿出巾帕擦了擦嘴,挺著腰想坐直。
收了視線,「可曾有想要之物。」彼岸大俠很耐心地重複一句。
想了想,眼裡明明閃過一絲悲哀,卻笑答,「沒有啊,霍家家大業大,想要什麼沒有?」其實,縱然霍家很大,也不是什麼都有的,至少他想要的,都沒有。
看著對座之人,彼岸沒再說什麼。
他從不追根問底,也不去深入瞭解,一觸表面即止。
回到霍府時,時候已不早了,阿義吩咐人換了淨水,又退了出去。
水是熱的,但不太熱,霍青風喜歡這熱度,可他從來沒有問過,彼岸是否也喜歡,只是他洗了,那男人也跟著一起洗,倒不見他有提過要求。
此時,大桶裡,兩具糾纏在一起的,色澤全然不同,就連神情都不一樣。霍青風又瘦了些,不過比起幾前天,還是飽滿了許多的,冰肌玉骨,腰很細,兩手幾乎便可握過了,此時全身泛著紅,仰著頭,兩唇被貝齒咬著,承載著歡愉,隨著水波搖擺著。
彼岸的淡漠有了些許的變化,清澈的眸子有些沉,神情不再是無動於衷,有了些許的著急,卻又不是那種常人的急^色,反倒像是無法確定的那種不安定。
本來雙手抓著桶沿邊,霍青風咬著唇轉了身,身子柔軟似無骨彎到男人的面前,一手扣著男人的脖子,他想要,想要更多。於是,對方彷彿會讀心術,手自他那纖腰滑了上去,拉住他的手臂,扣著他的後腦,四唇觸,立馬變得激烈。
從被動到主動,彼岸的變化很明顯,卻不大,一如他淡泊的性子,即便對方已經激動得一身的細香汗水,他猶是那淡然自若的模樣。
換了是旁人,定是要打擊的,可霍青風早就瞭解了這個男人,對方不主動他就主動,對方想做他便迎合,除非他真的不想要,不然從不拒絕。
攀著男人精實的肩,順著對方的手力而翻了身,二人面對面,他就在對方的身上,對方眼裡的變化,他看得出來,於是他笑了,一張動情了的臉帶著笑容,有幾分嫵媚,有幾分嬌艷。
這個男人,只要不離開,遲早有一天會是他的。
於是,四目對視許久,唇又重新觸碰了,相濡糾纏。
「唔……大、大俠,你親得真……嗯生澀,我都敢……斷定,我是你第一個。」霍青風被吻得暈頭轉向,稍一分開他就囂張了起來,說著挑釁的話也不怕是找死,不管親吻還是做這種事,他都是這個男人第一次,這讓他很是得意。
彼岸的雙眼,更深了,「青風不是?」
被吻的人,本是慢慢地搖著腰,一聽這話便頓了一下,他該怎麼回答呢?這具身體而言,的確是第一次的。但……對他而言,卻不是第一次。
想不出怎麼回答,可他那猶豫的模樣,
,已經刺激了一直看著他的男人,彼岸的反應很直接,快加了速度與力首,他已經知道怎麼能將身上這磨人的小傢伙逼到無路可逃了,他雖然不能體會這人的感受,卻知道怎麼做能讓他舒服得忘了一切,只記得本能。
把人做得最後哭喊了出來,一直求饒,彼岸大俠才放慢了速度,卻不饒他。
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寵他囂張的。
被做得就靠後頭釋放,霍青眼的雙眼已經渙散得沒了焦距了,細細地抽嚥著,一副可憐楚楚的模樣,雙手無力地摟著男人的脖子,身後卻一陣又一陣地緊吸,幾乎要將裡頭的棍子夾斷似的。
彼岸終於還是停了下來,輕輕地撫上那精緻的臉龐,將臉上那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撫去,一手托著他的後背,輕輕地拍著,動作很溫柔,有安撫的意思。
那讓人發瘋的感覺漸漸消減了去,回了神的霍青風也不想自己哭了有多丟臉,憤恨起來直接就對著那結實的肩咬了上去,也虧得他牙齒利,生生給他咬出個深印來。
不知是不是他此時的樣子有些可憐,彼岸寵著他,任他咬滿意了,才繼續著動作。他一動,身上的人馬上就軟了腰了,整個人都趴他身上,貼得太緊,連水都沒辦法滲進二人之間。
「唔……嗯這……次別……那樣了……我害怕……」
雙手被抓著,就那樣捅到去了的,那是極罕見的事,就是倌樓裡的小倌兒們,也十有九難練成,更何況是霍青風這種只有一個男人的……算是清白貨,哪受得了這麼刺激?
不過……那刺激的餘韻還在,那種感覺,又害怕,又叫人爽得想再嘗一次……
彼岸摟著懷中人,聽了那斷斷續續帶著撒嬌的話,沒有回答他,卻輕輕地咬了一口嘴邊的小耳垂,嫩嫩的,似乎他稍一用力就會咬下似來的。
「唔……!」耳也是他的敏感點。
待停止下來,已是後半夜。霍青風被做得不省人世,睡得十分的沉,彼岸卻穿上了一身紅,並未有歇息,俯身,輕輕地撫過那張睡熟的臉,彼岸的眼中,透著困惑。
出神的一會,本來睡悉之人卻翻了個身,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使得他一頓,卻見那人饜足地動了動嘴,繼續睡著。
這般,是對是錯?
對你而言,可是正確的?
對自己而言,可否正確?
不得而知。
當那紅色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床上本是沉睡之人,緩緩地睜了眼,清澈而又渾濁的眼眸裡,婆娑了浮萍。無力的手撐著床起了身,一襲青絲鋪散了一片,望著不動的簾帳,終歸還是斂了起來,雙臂無力彎了下去,重躺回床。
罷了。
這日的風,很大。
從鋪裡回來時,迎風而行,因是在城東的鋪子,離得不是太遠,霍青風早上出門時特意沒用馬車,不想返回時這風刮得如此之猛。頂著風街道路上人都少了許多,鋪幡被吹得飛揚而喧吵,霍青風揚起袖擋風,也擋了風捲起的塵灰,身後跟著同樣舉步艱難的阿義。
在一處拐巷處,不知怎的撲出了道身影,直接撞他懷裡了,本能地將撞過來的人扶了一把,一股香氣撲鼻而來,隨風而去。這麼一看,隱約覺得有些熟悉,「你……無事吧?」霍青風開了口,穩住了那人。
懷中人挪了下,一直垂著首,聽到聲音還發出如小動物細嗚之聲,聽得人又是一頓。才見懷中人稍挪後了些,抬起了下巴,一張男女不分堪稱妖孽的臉赫然撞入霍青風的眼中,驚得腦子空白一瞬。
這人,長得真美。
「……無、無礙。」那雙纖細的手還抵在霍青風的胸前,這會兒移動,正好滑過他敏感的地方,收了回去,臉帶羞赧,「衝撞了公子,抱歉。」
看著那人離開自己的胸膛,霍青風低頭看著方纔還在的雙手處,略有些莫名的失落,「不,你沒事就好。」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不捨。
一眼打量,一身的鮮橙色綿料繡花衣裳,腰束黃金色寬帶,帶上掛了一枚白色玉墜;比女子姣好的臉蛋小小的,嬌柔的,還帶著兩坨兒胭脂粉,很是嫵媚好看。
這人看起來不過十□□歲,身子略有些單薄卻不顯得瘦骨如柴,整個人看起來軟軟的,叫人有種忍不住捏上去的衝動,眉宇間帶著少許的羞怯,怎麼看怎麼叫人怦然心動。
那人被看得越發的羞澀了,眉眼垂下,長長的睫毛帶著陰影,櫻紅的小嘴動了動,聲音聽起來都有些輕柔,「若,公子無事,便就此辭了。」說著,脖子側了側,行了禮便側身繞過了他,往來時路的方向而去。
轉回身,順風而去的橙色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風塵之中,只留了胸前那香氣久久沒消去。
「……公子?」身後的阿義終於出聲喚醒了他,「該回了,這風看似要越刮越大了。」再晚些,大約會有暴雨。
點了點頭,「走吧。」霍青風抬步,卻仍忍不住往後望了一眼,心中那不捨,淡淡的,並不濃烈,卻存著久久沒有散去。
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很奇怪。
啊,忽然憶起,為何覺得熟悉了,前兩夜河燈會上,不正是遇上的那個有些冒失那位嗎?同樣的橙色衣,只是髮髻不一樣了,那夜,那人是披頭散髮的,今日梳得很整齊的髮髻上還插了支帶紅寶石的金簪子。
呃……明明只是一眼,自己怎的留意了這麼多,還記得這麼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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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甩頭,真是魔障了。
帶著這莫名的心思,霍青風大步趕路,一頭撞進了霍府大門時,暴雨傾盤而下,雷也同時響了起來,打在天邊彷彿要跟誰置氣似的,恨不得將誰劈焦。霍青風轉首望了一片灰暗的天,雨太大什麼都看不清,就像某些人的心情。
收回視線,霍青風往簷廊繞著走回小院時,雨未有變小的趨勢。回到屋裡,第一眼便看到了那紅色身影,不是倚坐在那慣以不常的窗台上,而是在屋中貼牆處的那張渡金色條邊的榻上,側著那修長的身子,半靠在榻枕上,斜放於身側的手,能看到修長的指甲的弓形,似在閉目養神。聽聞動靜,那雙如扇子的眼皮緩緩開啟,眸子如星辰投射,落在那處之人的身上。
「原來你在家。」霍青風行了入內,來到榻前,居高臨下俯視榻上之人,語氣卻是非常的柔和,「什麼時候回來的?」這兩天這男人都不在呢。
彼岸的回答是伸出修長的手,一攬,將人攬著跌坐在榻上,二人緊貼。霍青風對這種突如其來的主動而受寵若驚,坐在榻上,一手為了平衡撐在男人裡頭身側,這會兒含著笑收回手,「大俠好心情?」
不然怎麼會做這麼親熱的舉動?
腰間的手,並沒有移開,彼岸一手還撐著側著頭,與被他扣住下來的人對視,聽到那帶著笑意的話,眼珠也只是動了一下,神情不變,也沒有說話。
好吧,大俠不說話,他也看得出來大俠此時心情尚可,霍青風因此心情也變得更好了,左手撐著榻面,彎下了腰,對著那總是引誘他的紅唇就對了下去,一樣的柔軟帶著冷香,卻特別美味。
淺嘗幾許,腰間的手移了位置,一直滑上他的背,肩,頸,而後扣著後腦,加重了這個親吻,還有淡淡的水嘖聲響,情迷了一片。
二人離開了些距離,拉出了一根銀絲,四目糾纏,霍青風錯覺得從那雙眸子裡看到了些許不一樣的東西,就像情動,就像情^欲,就像……迷戀。
哪一樣?
「彼岸……」霍青風極少喚這個男人的名字,很多時候彷彿要跟這男人對著乾似的,越是不喜歡的稱呼,他用的越多,比如大俠。
而大俠此時睫眉微微地顫動了一下,儘管情緒未變,但霍青風是覺得這個男人是有反應的,並且不是以往的那種過份的淡漠。
於是,他頭一熱,說:「我娶你,可好?」
反正,現在已經彎了,他對著美女不感興趣了,對著男人反而有很大的興趣,看到這男人俊美的模樣他就恨不得咬上幾口,看到他那出塵的氛圍就忍不住想破壞,想把人拉下來跟自己一起墮落,看到這人無動於衷便想用身體也要勾得他情動。
這倒罷了,一個好看一點的外人……男人,他都比對女人還要關注。
不是彎了是什麼?
而且,彎得太徹底了!
娶不了老婆,那就娶個相公吧,反正現在兩人不清不楚的關係,搞搞地下情雖然很刺激,但……若能光明正大,那……想想就覺得挺美好的。
某人心裡百轉,最後非常樂觀地摸著下巴一臉的淫,笑。
「……」彼岸大俠這會兒終於有了不一樣的反應,而且明顯到霍青風都看得見,眼裡的詫異,稍稍睜大了的雙眼,還有……沒有移開的視線,彷彿都在說這個男人對於自己提出來的話,不再無動於衷的淡漠。
「可好?」霍青風身子往下壓了壓,幾乎是整個人都趴在人家身上了,也不怕自己重。
彼岸這會兒將扣著人後腦的手移了下來,同放在那纖細的腰上,儘管隔著衣裳,手感還是很好。
「可好?」不死心地又問了一次。
「為何?」彼岸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