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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章 這位天君 文 / 九天白玉

    人生,總是充滿喜劇性的。

    霍青風也沒想過自己會真的去找一個男人,儘管他的心情,並沒有那麼的迫切,也不是非那人不可……只是,為什麼呢?

    也許,僅是,放不下。

    自那一片人間仙境中回神,還未來得及感慨,便在煙霧縈繞中的雕刻精美的小亭中,看到了一抹翡翠色潤黃身影,坐於那石台邊,右手握著劍柄,左手一遍又一遍緩拭,那癡愛的神色,顯得那麼的冰冷。

    「上君,人已帶到。」那小童福了個深禮,恭敬又帶了畏懼。

    微抬首,那張略有些熟悉的面容揚了起來,面如刀刻,氣勢如弘,是個冷峻嚴肅的英俊男子。眉目間透著一股煞氣,看得人如身臨寒窖,不寒而慄,十分不自在。

    霍青風禮貌地頷首,不知稱呼,只道一句:「叨擾了。」看這架勢,此人便是此處的主人翁,也像這小童的主子,便是今日所尋的人?

    那人抬首,略過小童將冰冷的視線落在霍青風的身上,看到的是個白衣素之人,不免微微地動了那冰冷的神情,略有些許的詫異,再無其他。

    「爾來,何事?」

    又是個惜字如金的人。

    霍青風額角抽了抽,帶著溫和的笑容,「在下來尋彼岸。」

    本來,這麼直接了當很不對,甚至有極大的可能是有危險的,如果真是敵手,那便是彼岸的敵人,他這麼貿然前來尋人,除非是尋仇,不然必定會被對方視人同敵,手中那閃著寒光的劍,一劍劈成兩半不可。然,霍青風不知是屬於僥倖,還是真的無憂,他覺得眼前之人,不會隨意對一個毫無反手之力手無寸鐵之人出手。

    那人冷峻的神情,「彼岸不在此處,爾是何人?」連眉頭都不抬一下,冷冷地看著一臉淡定的霍青風,被視線掃過的地方寒刮刺疼,太過凌厲。

    抱手揖禮,「在下姓霍,上青下風,叨擾閣下,對不住。」霍青風一向以禮待人,即便這人一臉的冷酷,就連口氣都帶著寒冰,他也還是心平氣和的。

    那人再次打量了霍青風一眼,以為他要趕人之時,卻道了一句,「爾若找他,往北百里處,有處青竹林。」

    「……」霍青風頓時滿頭的問號,可看那人又重新垂視開始拭那閃著寒光的劍,霍青風很識趣地不再多問,再次揖禮拜別,「多謝告知,告辭。」說著右腿一退一轉,身體跟著轉過去,又聞低寒的聲音傳來,「他……此生舛行,你若能助他,吾等必保之。」

    聞聲,霍青風轉首,看到的仍是垂首拭劍的身影,彷彿方纔那一句話不過是風中飄來的晏語。含著疑惑,霍青風跨步離開,在小童的引帶下,是從一門處離開的,可是轉身之後,那門已不再是門,不過一片普普通通的林子。

    看了眼方才起一直沉默的兩隻小貔貅,霍青風倒好奇了,「你倆方才怎的一改往日,變得如此沉靜?」一點都不像那兩隻嘰嘰喳喳小鳥般的小東西。

    也不知是不是懸掛在半空中有些疲乏了,一隻一肩膀就停歇在霍青風的肩頭,黃色的貔胥抖了抖身,抖落不了毛髮,卻落了一身的寒氣,打了個顫,「方纔……那位大人,好生厲害!」

    「……??」

    見霍青風一臉的疑問,貔胥歪著那圓腦袋解釋,「方纔那位,是個了不得的大人呢,煞氣逼人,吾輩目前仍還弱小,有些承受不住。」難得,囂張了兩日的貔貅很有自知之明地承認了弱,「不過,看那位似乎對你很是另眼相看啊,不然出不出得來都不知曉。」

    霍青風眨了眨眼,是不是危言聳聽了些?那人的確給人一種過於強烈的煞氣感,但架不住人家長得帥,儘管沒有站起來,可看那挺直的坐姿還有那姿態,應該長得與彼岸差不多修長。怎麼看都是個大帥哥,對於現在的霍青風而言,看得順眼比較重要,那人寒了點,但還算順眼的,所以那畏懼的心理就蕩然無存了。

    「那位,就是你們說的敵手?」彼岸的對手?若是的話,那人確實不簡單的,至少霍青風覺得彼岸大俠非一般人可敵,能與他做敵手,那得多大本事才行啊。

    兩隻貔貅難得一至點頭,「可是,那位身上……有大人的問道。」貔胥自己也有些不解,「大人之事,吾輩瞭解不多,大人也不常言,吾輩只憑氣體知曉是那位。」

    「你們沒見過?」

    兩隻貔貅再次點頭,霍青風就奇怪了,「既然沒見過,你們怎麼知道就是方纔的公子?我看他不似敵人,不然咱們輕易出不來了。」

    「吾輩可以斷定就是那一位。」

    霍青風:「……」好吧,他是不知這些小獸用什麼自信來篤定,它們說是便是吧,遠遠看到前方不遠處樹下的馬車,「現在回府還是繼續往北走?」一百里,馬車的話一日來回勉強可行,而此時已近響午,去了不知還能否趕回來?他現在可不是單身一人,身肩了霍家這個重擔,輕易不能出事。

    兩隻小獸相視,「大人自是有重要之事才會去的,你去又是為何?不定,大人事情處理之後便會回來呢。」貔胥的解釋最接近可能,也有些說服力。

    「也罷。」霍青風並沒再執著,見了個陌生人,只聊聊幾句,但卻能讓他知曉那個男人離去,的確是因有事在身,而非是……厭了。

    回到馬車前,馬伕朝霍青風拘禮,待他上了馬車,這才將梯板抽走,放好了重新上馬車,軀車返回。回到霍府大門,阿義已經守在那裡了,趕緊上前放梯板,就差沒上前攙扶了。

    「因何守在這兒?」霍青風看他滿額是汗的

    ,心裡咯登了下,莫不是家裡出事了?

    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阿義的神情很著急,「少爺,二少爺他……出事了。」換是平時他是不急的,可是二少爺畢竟是少爺疼愛的弟弟,他再不待見那位二少爺也不能不上心,可不是急著在這兒等了。

    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阿義跟著霍青風的腳步快速走著,一邊還能回答,「是在學堂裡出的事,被……幾名同窗打了,郭大夫正在府裡醫治。」

    霍青風一言不發,大步往南院而去,南院屋外圍了不少焦急的人,就是霍家老爺夫人也圍在屋裡一臉的擔憂著急,以致未發現回來的大兒子。

    此時郭大夫憶診完,正在桌面書寫著方子,見到霍青風,起身非常客氣,「大公子。」

    擺手,「郭大夫莫多禮,麟弟可還好?」霍青風沒有第一時間進內閣去看自家弟弟,而是在屋中先詢問起身為大夫之人,面上依然溫和,可擺胸前下的手其實握得有些緊了。

    郭大夫對霍家大公子的印象極好的,這只掃一眼便已看出其心清明淨潔,微有些欣慰,「大公子莫急,二公子體質不錯,只是受了些拳腳傷,疼幾日便無礙了。」

    意思就是說,人家體質優良,就是挨了些揍,皮糙肉厚的疼幾天就好了。

    頓時鬆了口氣,霍青風臉上的神色更加柔和了,「如此,我便放心了,多謝郭大夫辛苦走這一趟,麟弟之傷,還指望郭大夫。」郭大夫可是名醫,不是什麼人都能請得到他出診的,這聲謝很必要。

    擺擺手,「大公子客氣了,份內之事。」說著,將桌面上寫好的方子拈起,「這是老朽擬的方子,照著抓幾貼藥便無事了。」然後抽出另一張,「大公子氣色也好許多,這是新方子。」郭大夫可一直記掛著這位大公子體內之毒,前兩日來診過脈,的確散得挺快,就是大公子的體質虛了些,得調理,不然定是要留下禍根的。

    接過兩方子,也沒多看,霍青風很信得過這位大夫,便將方子交給伺候在一邊的阿義,再次跟大夫言謝之後,管家很會做事,給了診金另外又加了定銀子,還親自將郭大夫送出了霍家大門方返回南院。

    郭大夫離開後,霍青風這才走到內閣,見過了霍老爺與霍夫人與二人簡單匯報了郭大夫所言,這才看向床上那鼻青臉腫的弟弟……真是,連媽都認不得了,也虧得那大夫說沒事。

    大約是看得心疼,霍夫人就是知道小兒子無大礙扔捏著絹掖著淚,偶爾吸吸鼻子,就差沒喊:我的兒呀,你可別有事啊,不然娘親怎麼活啊……

    不理旁人,霍青風坐於床邊,對上那雙帶了水潤的眼,他聲音輕緩溫和,「好好修養,萬事有大哥。」不管是對錯,都有大哥給你撐著,打你的人,十倍奉還。

    「大哥……」霍麟個子是長高大了,心性仍是個孩子,這會兒一聽最愛的哥哥那話,心頭就酸了,聲音帶著委屈,也有高興,高興大哥無條件相信並且支持他。

    笑了笑,「別動,扯到傷處又要疼了。」霍青風阻攔了欲起身的霍麟,「你先歇息,晚上大哥再來看你。」輕輕地拉過單薄的被子給他蓋一蓋,這才起身轉身父母,「父親母親也莫急,既然郭大夫既然說了無大礙,便是無礙的。郭大夫說了弟弟這兒需要休息,人太多了反而對傷患不好,還是都散了吧。」

    郭大夫背了黑鍋,後面那句話郭大夫倒沒說,是他覺得人多了空氣就不好,對傷患無益罷了。

    霍家老爺夫人欲言又止,最後也只是應了聲,遣散了圍了不少的僕人,不過霍夫人還是留了下來,兒子長這麼大,頭一回受這麼大的委屈,她可比兒子還要疼。

    看看霍夫人,霍青風並沒再說什麼,帶著阿義離開回小院去了,只是臨去前還是被霍老爺拉著將事由說了一遍,口氣自然偏幫自己的兒子的,不管對錯,自己的兒子就是對的,為小兒子說了不少的好話,語間並不明顯,卻昭然了。

    沒答應霍老爺一定會給弟弟一個公道什麼的大言,既然他跟霍麟說了會為他做主,便會。不為旁人,只為那是他弟弟,也是霍麒最疼愛的人。

    回到小院,霍青風讓阿義將霍麟的陪讀招來,細細問過了前因後果,不過是幾個半大不小的少年看不慣才德兼備的同窗,起了妒忌之心集結了幾人,因幾句衝動就打了起來,霍麟平日為人低調又不與旁人太過交好,當時雖有人勸架卻無人敢幫,所以才傷得那麼重。

    「少爺,那伙讀生,為首的是太守的侄子。」末了,侍讀書僮離開後,阿義補了一句,意思太過明白,反倒讓人惱不起來。

    好,很好。

    掌勢欺人的他見多了,雖說商不與官鬥,但觸了他的底線,就是官他也不畏懼。

    將人打發了,霍青風抵著桌面揉著自己的腦門,鬆了一事,又來一事,彷彿是不想讓他閒下來似的,總有狀況。不過,也好在不過都只是些明面上的事,處理起來也不是那麼困難,只是要傷腦筋罷了。至於,那些深埋在陰暗處的,才叫他心憂,他回來一個多月了,卻是什麼也未有查到。

    難道,真的只是自己多心了?

    不管是不是多心還是多疑了,傍晚,霍青風很守信再次去了南院,當時霍麟剛剛睡醒,僕人正為他穿戴,連臉都是僕人為之的,看得霍青風還真有那麼一點覺得神奇。

    所謂富貴之人與貧賤之人的區別。

    「大哥?」見到自己的大哥,霍麟那沒什麼精神的雙眼馬上就亮了起來,一時忘了自己身上還帶傷,想露個燦爛的笑容,卻因此而扯到了臉上的傷,疼得他『嘶』了一口氣,臉扭到一起看起來就有

    些猙獰了。

    含笑走了過去,接過丫鬟手上的梳子,「輕易別動,大哥幫你。」

    盤髮髻是他的弱點,但梳發倒不是問題,霍青風給其梳順了發,霍麟與霍麒就髮色來說有最明顯的區別,霍麒是少數的純黑色,如墨一般的發;而霍麟與大多數人一般,頭髮帶了些褐色,雖也說是青絲,卻未有那般青墨。

    梳順了發,拿起台上的帶子,給他綁了起來。

    兩縷髮絲垂鬢,又加那張越來越成熟的帥氣的臉,霍麟也是難得一見的陽光美少年,可惜了這會兒被揍得跟豬頭似的,還真一絲美感都沒有。

    「自十歲後,大哥就未再為弟束過髻發了。」被梳理得很舒服的人喃喃出聲,男子平日不照鏡,可這會兒他還是往裡看了一眼自己,心覺得梳得真好。

    霍麟轉身面向自己總含著溫和淺笑的大哥,大有要埋胸的趨勢,「說了可能會若大哥生氣,但是……今日我卻很慶幸被那些人打了的。不若,大哥定是不會抽時間來看我,更不會為弟梳發。」他是有感而發,半絲也不做作,是真實心的孩子。

    臉上的笑又寬了些,「胡說八道,挨揍了還慶幸。」將人拉了起來,一同往屋中的桌去,過不多時晚膳食就要送上來了。

    「弟沒有胡說八道,是真的高興。」不但可以一同用餐,還為自己梳發了,他高興,高興了就連身上的傷也不覺得疼了。

    真想捏捏這人的鼻子,若真這麼捏了那青腫的鼻子,霍青風真怕加重他的傷勢,手伸到一半,僵了一下又收回,「若沒打擾到你讀書,大哥隨時都可以過來。」也用不著要受傷了,還一副得了便宜的得意模樣啊,這麼可愛可是不行的。

    「真的?大哥真的會常過來嗎?」霍麟分明清楚自己不應該麻煩大哥,可他就是忍不住高興,至多,若耽誤了大哥的時間,他幫著處理那些煩心事便是了。

    這會兒,還是忍不住伸手過去揉揉那鼻青臉腫卻一臉高興的少年的頭,「大哥只有你這麼個弟弟,自然是要疼你的,用多點時間來陪陪自家弟弟也是應該。」

    阿義差不多時候就帶著人送上晚食,正好就看到一臉猙獰的二少爺正對首自家少爺傻笑,那樣子看起來更驚悚了,雖郭大夫說沒什麼大礙,可是這麼看著還真是很嚴重,那些傷看起來有些恐怖。

    也虧得少爺能受得了。

    為了配合傷患,霍青風的餐食也是一樣的,肉粥配一些營養又不油膩腥辣的菜,倒也還是美味的。放下筷子,「可是飽了?」

    趕緊點頭,「很飽!」和大哥一同用餐,飽得都塞不進了。

    霍青風滿意地點頭,撤了碗筷餐具,又陪弟弟閒聊了半個時辰,才催著人睡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那兩隻貔貅已經將桌面上的兩盤點心啃完,霍青風沒說什麼,到了裡閣把澡洗了也不到書房工作了,早早就上榻睡了。

    只是,預定好早早出門的霍青風並沒能及時出發,因為一大早的就有人來報,外門有人求見,是位帶著侍童的公子。聽罷,霍青風還在整肅服飾,聽聞僕人來報,很是詫異,「可曾說是何人?」

    「不曾。」下人頭更低了,老實回答。

    斂了眸,「將人引到前廳罷。」看來也是不一般人,不然這麼一大早的,守門的人不輕易敢讓人來報,要麼是塞了銀子好處的,要麼真是什麼了不得之人。

    不管是哪一淡類,敢放進來的,的確不簡單。

    反正還有點時間,見見無妨。

    只是霍青風沒料到的是,只是『見見』之人,會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昨兒個才見過的,今日仍是那一身翡翠帶黃色綿衣,頭戴金冠,耳鬢如刀剃,面如玉……「呃,你好。」

    不是霍青風沒反應過來,實在是他不知道要怎麼稱呼,昨兒個對方並沒有告知姓名,思來想去,他就只能蹦出這兩字問候了。

    對方很是大方,一擺衣袂直接就在霍青風對面坐下了,那小童就立於他身側,依然是那傲慢的小模樣,只是粉雕玉琢的模樣仍是十分的討喜,就跟觀音蓮座下的小童似的,叫人恨不得衝上去捏一把,根本討厭不起來。

    聽聞霍青風的問侯語,那人也只是給個點首,那模樣他才這是這兒的主人似的,看得霍某人嘴角抽了抽,終是沒有說什麼一同坐下了。

    待下人送上茶水,那人品了一口,臉露了一絲不滿,「下品。」

    霍青風:「……」

    有那麼一瞬間,霍青風覺得自己終於明白彼岸那樣一個如謫仙般之人,為何會以這人為敵手了。就連他都有些忍不住想上去抽兩下,怪不得旁人。

    若不是覺得沒有勝算,他還真會那麼做。

    「公子若喝得不慣,在下讓人將西湖龍井送上。」那話的意思很明白,最好也只有這茶了,你再挑也沒了,要不您還是回吧。

    對方連眉也不挑一下,放下被嘗為下品的茶,抬起了那雙冷峻的眸子掃射了過來,落在霍青風的身上,生生將人凍得抖了抖,才聽聞他開口了,「吾乃池玉門,羽靈。這是修童,小木。」

    霍青風:「……」

    一臉淡定的霍青風直勾勾地看著那人,直到手中的茶杯『啪』的一聲落地,才生生換回了神,外頭侯著的阿義趕緊入內收拾,肩兩頭趴著的那兩隻小貔貅霍然立起,鼓著那兩雙大眼瞪著那一般翡翠色綿衣之人。

    阿義殘杯收走,再送上新茶,霍青風這回端起來都有些低調

    了,大大地飲了兩口,這才擠出笑容,自以為很從容,「呵、呵呵,原來是池玉門的,上仙……」上仙啊,天君啊……尼瑪啊!

    忍不住,又猛喝了兩口茶,都不覺得燙嘴了。

    「霍公子似乎並不驚訝。」對方淡淡一句,又品起了他所言的下品茶,姿態還那般優美好看。

    不驚訝尼妹啊!

    「還好,還好。」霍青風的話都是從牙縫裡出來的,就差沒有起袖擦額頭了,「怎麼說,在下聽過修仙門派,也知曉一個啟仙門、一個太清門和一個蒼流門。至於池玉門,便是眾修仙門派之首,凡是池玉門的都是上仙,最低也是半仙。」

    那是真正的仙啊!!

    心中還在咆哮之中,不經意看了過去,「啪!」又一聲,手中的杯子又摔了一回,這次好運,杯裡無茶水,居然沒破,他彎腰拾了起來放於一邊的桌面,神情自若。

    草啊!一個冷峻的人忽然笑了,害得他手滑都摔杯了有木有!

    忽然笑了,又驀然恢復了冷峻模樣的那一位,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彎腰拾杯之人,道:「池玉門世人不太瞭解,難得爾能清楚仔細。」那人頓了頓,「本君看爾極有仙根,若欲入本門,自當與門中長老通言一句。」

    這意思是,看他有修仙體質,若他想拜門修仙,他這位仙君可以通通後門?

    於是,霍某人的額頭再次抽了抽,袖口一抹,「多謝呃……上君青睞,在下只想做名凡夫俗子,著實無仙根。」想起那小童這麼般,霍青風腦子倒是傳得很快。

    推托的話其實也是真的,他才破了大逆不道的行為,現在讓他去修仙,那是坑爹呢還是坑爹呢。

    再說,就算他再無知,也知曉所謂修行,不是從小抓起的嗎?哪來的半路出家還能有成果的?

    不理他的推托搪塞之意,對方終於將杯子放下,「本君與爾有緣,願提點一二,若爾不喜,便罷了。」意下是他不強求,但若他哪日還想,便會給他指條明路。

    視線一轉,掃向霍青風肩頭那兩隻一直鼓著雙眼的貔貅,「爾等過來。」

    很是冷淡的一句,縱然那兩隻小貔貅呲牙裂嘴,還是在霍青風很是好奇的目光下,拍著肉肉的小翅膀飛了下去,居然不是飛過去,而是在青石板上四爪著地,用走的來到那人根前,仰起腦袋。

    只見那人羅袖輕輕一拍,根前的兩隻小貔貅咿呀一聲,青煙淡消,不見了,卻多出兩隻……不是,是兩個七八歲的小童,一黃一紅,面如粉雕,頭頂兩隻嫩角……

    好在,手中沒再端著杯,不然霍青風覺得那非得摔第三回不可。嘴角抽了抽,他若無其事,視線卻變得十分的熾熱得有些嚇人。

    兩小童先是趴在地面,霍然發現自己變了身,左瞧瞧右看看,最後趕緊跪了起來朝那人磕首,「謝上君!」

    看來,真是天君而非妄言了。

    將手摸了摸那兩隻小腦袋,直至那四根角不見,方罷手。擺了擺袖,「起來吧。」羽靈視線重回仍坐得穩穩的霍青風身上,眼裡居然露了一抹欣賞,話卻是這麼說的:「爾,不錯。」

    霍青風:「……」

    兩隻小貔貅……幻化為人的貔貅,立於一邊,偷偷看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的霍青風,再回視那位上君,「上君,吾家大人……」

    擺了擺長袖,「本君在此,他定回來。」

    「……」這回,霍青風的面部肌肉不再抽抽了,一雙眼露了光亮,帶著驚喜,看向那冷峻的男人,「你……上君的意思是,彼岸……公子會回到此處?」

    這麼說不用他去找了?

    羽靈這回終挑了一下眉頭,不知為何。

    「……上君?」疑問的是黃衣小童,如果沒猜錯,那是貔胥,這個時候挑眉,那是何意?

    「擺廂房,本君住下。」某天君這麼跟霍青風說,然後自座位上起身,這麼一看,果然個子挺拔高挑,與彼岸那男人估計不相上下。

    這時候還游神的霍青風被兩道冷氣掃來,才恢復了神,跟著起身,卻沒有立即去辦,「上君要落住敝處?」先不管這是人是鬼,才兩面就要住下是什麼意思?

    「不可?」對方的目光更冷了。這時候的霍青風才能深刻地體會到,彼岸那淡然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可,為何不可?」霍青風牙一咬,不為別的,只為那男人,反正霍家這麼大,多住一個不多……呃,是兩個。「那,在下叫下人給上君按排客房罷。」

    「不必。」某上君一句,定了霍青風剛邁出的步子,抬首疑惑之時,他又言,「本君看這小院就不錯。」

    霍青風:「……」

    算了,反正這小院亦有客房,就是隔壁那屋子,本來是留給彼岸的,還特意重修過,卻從未有人入住過,那就挺適合的。霍青風讓阿義去處理,阿義雖然很是好奇,卻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問,低頭領著人去按排好之後,才回來稟報他家公子。

    家裡住了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恩公子,這會兒又多了個一身煞氣的不知名公子……聽少爺怎麼稱呼來者?上君?莫不是與恩公子同一個修真門的?

    這麼一想,就說得通了。

    霍青風也沒多隱瞞,就說是位修真門派之人,帶著仙氣的,輕易不要打擾。吩咐下去,小院的院門的家丁守門多了兩名,晶後開灶直接改成在小院的小廚房做了,也省去了不少的

    麻煩。

    對於家裡莫名又多了個來路不明之人,霍青風也只能腦門掛著問號,旁的也不多做也不多說更不多問,愛怎樣,隨他去了。光是那神秘的宅院,霍青風就明白了,這上君並不簡單,能幻化那般環境的,至少不是他這個一介凡人做得來的。雖然不知是哪路神仙或是妖魔,好歹人家現在沒有害人之心,就由著吧。

    倒是那兩隻貔貅,幻化成人形之後,是個問題。

    「……少爺,這兩小童亦是與那位上君同住麼?」方才安排時,他一直想問,沒問成就先將重要人物安排後,其他再想旁的。

    霍青風:「……」

    打擊太多,霍青風已經很淡定了,轉首看那兩隻變得安靜的貔貅,此時的小童,難得的問了它們的意思:「你們意下如何?」

    「吾輩住此處。」異口同聲,答得那叫一個麻溜。

    開玩笑,誰敢去跟天君住一塊啊?

    擺了擺袖,「阿義你讓人好生伺候著那位公子便是了,還有,今日之事,不可多言。」

    阿義彎腰,「阿義識得。」他在霍家十多年,自然懂得比別人多些的,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自然曉得。即便他自己現在都非常好奇,也得忍著。

    將阿義打發了出去,霍青風沒有離開寢室,而是坐於一旁的暖榻上,此時秋季,榻上鋪了精巧的竹片席,往上一靠清涼清涼的,很舒服。那兩隻……不是,是兩個小童這會兒被那淡得若有似無的視線看得越來越難受,最後很實相地坦白從寬:

    「其實,吾輩亦不知曉那位是何身份。」黃衣的貔胥身為哥哥,先開了口,很是真誠的模樣,「吾輩是貔貅之後裔,生長在陵城下游的清河邊二百餘年,前一百年都在沉睡,最近才醒過來,正巧遇上大人。吾輩並不知大人的身份,只知大人是位了不得的,如今看來,可能與那位羽靈天君差不多都是修仙門裡的仙人了。」

    這話也有道理,不然怎是一個拂袖就將二獸的人生幻化出來?

    紅衣的貅炎附和地點首,「嗯嗯,那位身上有著和主人一樣的味道,不過……吾輩不喜歡那人身上的味道,很冷很嚇人,吾輩不敢靠太近。」一說起那人,貅炎都不由得打了個抖,看來所言非虛,真是怕那位。

    微微蹙了下眉頭,霍青風疑惑了,「那池玉門又是什麼地方?」霍麒算是博覽群書是個博學之人了,可在他的記憶裡對那所謂的池玉門所以地並無一星半點的記憶,想來是連他都不知曉了,若是去問旁人,估計更甚。

    貔胥搖首,「不知啊。吾輩先前一百年知曉的都是族裡相關之事,對於凡間之事,並不甚瞭解。不過,在這凡間的,法術再強大,多數是凡人修真而就,那位看不出是何物,大約也是從凡人修真成半仙罷。若是真仙,必定會飛昇不留於人間,這是定律。」

    「除非是天庭任派下凡當職。」又加了一句。

    眨了眨眼,好神奇的世界,為什麼他居然還能很淡定地接受呢?霍青風再一次對自己無言以對了,心說自己大約是驚嚇過度,已經成為淡定哥了。

    撓了撓頭,「你們說,會不會有像……你們這樣,修成那位上君,其實真身不是人?」

    貔胥歪頭認真思考,「吾輩是神獸後裔,修為自然比凡人或是一般妖類要容易,有靈根,只要再多點靈氣,但似今日,吾輩亦不需要再過百年才可幻化為人。」

    頓了一下,「當然,卻也不否認有個別很有仙根之人。至於大人與那位天君,吾輩能力有限,真無法看得其真身。」很是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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