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棕寧原本並不確定在平台上切磋獲勝算不算完成任務,直到系統毫無起伏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幾乎和平台系統的聲音同時發出,形成了二重奏,他這才將一顆心落進了肚裡。
若說原本他對切磋不熱衷的話,但經過剛剛那場激烈碰撞,骨子裡屬於男人的好戰因子被激發,竟有些沉迷當時熱血沸騰的感覺,只不過在平台裡手腕受的傷太厲害了,根本無法集中精神,再加上那個叫繭的對手有些莫名其妙,是以他一完成任務,就匆匆下線了。
從虛擬倉出來,手腕還清楚地殘留剛剛被斬斷時的痛處,讓他總是不自覺握著右手,以此證明還確實完好,但實在太疼了,單從虛擬倉走到前台,他就出了一頭汗,話也不想多說一句,直接將媒介送到那女孩跟前,結了賬扭臉就走。
女孩原本還想抱怨幾句只上這麼一會就離開,一抬頭,見對方臉色灰白,到嘴邊的話就嚥下去了。
等傅棕寧回到宿舍後,他整個右半邊身子都快麻木了,心想雖然在平台裡受傷,身體不會真的有傷口,但疼痛卻是相符的,而且在平台裡殺人簡直太正常不過了,畢竟毫無顧忌的切磋,誰都不會手下留情,要是真在平台上被殺,下線後得是什麼心情的?次數多了,怕是精神都要崩潰了,後來他上網搜索才知道,原來有針對這種情況的精神類藥物,能消除腦內神經傳遞的疼痛。
傅棕寧懶得再出去買藥了,他想起七月做煉藥任務時,無意間煉出了顆止疼丹,雖效果並不強烈,但聊勝於無,他找到那顆丹藥吃了下去,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手腕上的疼痛輕多了,他想以後要多煉點止疼藥,再切磋也就不怕了。
他雖說吃了止疼丹藥,但因為藥效太輕了,之後幾天手腕始終疼著,有的時候連酒瓶都拿不穩,戰丞和李菲看出他不對勁,傅棕寧只說手腕不小心挫了下,他們信以為真,也料想不到傅棕寧會去對戰平台切磋。
這日早上,領班單獨將傅棕寧叫到一旁,傅棕寧以為他會說一些工作的具體事宜,沒想到領班只是從懷裡抽出兩張製作精美的牌子,遞了過來,「你這一個月工作表現很不錯,這是兩張『花苑』的招待券,休息時可以去那吃頓飯。」
傅棕寧這才知道那兩張牌子是招待券,製作的實在精美一些,半透明的材質,裡面鑲著滾金邊的「花苑」倆字,底下花團錦簇,單看名字,完全不知道這地方是做什麼的,他有點不敢置信,指了指自己,「給我的?我工作表現不錯?」
並不是傅棕寧妄自菲薄,而是每次他輪班,站不了多久,就會被李菲或是戰丞叫進包間,陪他們鬥鬥嘴、說說話、喝喝酒、吃吃水果,然後就出來了,出來後,原本的位置有別人代替,他則回服務台呆著就行,傅棕寧實在不知道這樣能叫表現不錯?
領班立刻理解傅棕寧的想法,語重心長地說:「你能招呼好李公子和戰少爺,就比什麼都強,像是一般的侍者,要多少有多少。」
傅棕寧恍然大悟,他雖然知道戰丞和李菲的身份不同凡響,但因為沒見識過那一面,所以下意識的忘了,知道了前因後果的他高興地接過那兩張招待券,同時心裡想這領班還挺體貼,不是送一張而是送兩張,他就可以帶著傅久安一塊去了。
等回到宿舍,他仔細打量起這兩張招待券,背面刻了一些蠅頭小字,寫著使用方法,傅棕寧才知道,憑這兩張招待券是可以享受一頓自助午餐,這花苑位置就在花街上,單看招待券規格,就能想到應是處不錯的地方。
他立刻興沖沖地給傅久安打電話,說起來,兄弟倆好久沒聯繫了,「弟啊,你最近怎麼樣?」電話一接通,不等對方說話,傅棕寧立刻喊道。
對面傳來輕快的聲音,不用回答,傅棕寧就知道弟弟過的不錯,「哥,我很好,你呢?最近怎麼樣?工作辛苦不辛苦?」
傅棕寧心想豈止是不辛苦,簡直太輕鬆了,他告訴弟弟自己找了個服務生工作,但沒說的太詳細,是以傅久安到現在還以為他在哪個飯店當服務生了,「我也挺好的,對了,這週末你有空嗎?咱倆出去吃頓飯。」
「好啊。」傅久安沒多想,他知道哥哥為人節儉,再加上吃飯是次要的,主要的還是兄弟倆聚一聚,於是說:「要不來我們學校吃吧,我們食堂有一家麵館,很好吃,也不是很貴。」
傅久安想的挺好,食堂的食物雖然也分為三六九等,但若要算起來,比外面的飯店便宜許多,不過他轉念又一想,自己還沒去過哥哥工作的地方,也想親自去看看,不等哥哥回答,又改了口,「要不去你工作的飯店吃飯?」
「都不用都不用,我們老闆送了我兩張花苑的自助午餐免費招待券,咱倆週末去那吃。」傅棕寧一想到是自助餐,就忍不住流口水,牟足勁要吃個夠本。
那頭的傅久安卻微微皺起了眉頭,「你工作的地方不就是飯店嗎?怎麼還送你別的地方的午餐招待券?」
傅棕寧沒想到弟弟心思竟這麼細,因他撒了謊,一下子有些心虛,別看他平時大大咧咧,其實心裡也明白,他幹的幾乎是陪酒的工作,說出去並不好聽,也容易叫人誤會,他哈哈幾聲,打著馬虎眼,「誰知道呢,反正是免費的,不要白不要。」
傅久安雖然覺得奇怪,但並沒多想,他首要考慮的是哥哥的安全,首都星沒有殺怪的地方,心裡鬆懈了下來,覺得哥哥也沒有什麼好隱瞞自己的,「好啊,那就約在週六吧,話說花苑在哪?」
傅棕寧看著招待券最下面的地址,念給了傅久安。
傅久安對首都星並不瞭解,光聽說在花街上,還暗讚這名字好聽,定是個不錯的區域,興許是個遍地開花的浪漫地點,根本沒想到引申含義,「行,那就週六上午十一點,在花苑門口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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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切斷了通訊,傅久安心情愉悅地做著之前沒做完的事情。
聽了兄弟倆全程通話的蘇欽藍,從電腦前抬起頭,「我剛聽你說花苑?你和你哥週末約在那吃飯?」
一個宿舍四個人,傅久安性格平淡,對誰也不過分親密,也不過分疏遠,但可能他和蘇欽藍最先遇見的,所以比起宿舍另外兩個,還是和蘇欽藍更能說上話,傅久安見對方問了,大方承認,「是啊,我和哥哥也好久沒見面了。」
蘇欽藍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怎麼了?」
「那裡……不便宜。」蘇欽藍說這話並沒有任何瞧不起成分,住在一個屋簷下快兩個月了,不說彼此知根知底,但通過一些細節,也都能看出各自家庭條件如何。
就比如蘇欽藍,看著平時大大咧咧的,也沒脾氣,但身上的衣服無一不是大牌子,平時吃飯也動不動就吃好的。再比如傅久安,雖並不是小氣,但每日三餐還是非常節儉的,其他的開銷基本沒有,而宿舍裡另外兩人則屬於普通水平,比傅久安強些,但遠不及蘇欽藍。
傅久安想到蘇欽藍是首都星人,連他都說不便宜,那肯定是真的很昂貴了,再結合之前哥哥的閃爍其詞,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那裡很貴?」
屋裡另外兩個人望了過來,他們也不是首都星人,對當地並不瞭解,平時總是有意無意地以蘇欽藍為風向標。
「也不是很貴,就是不便宜。」
「我哥哥工作的地方,發了他兩張花苑的自助午餐招待券,要是正常購買的話,要多錢?」
蘇欽藍挑眉,「自助午餐啊,花苑只有在週末有自助午餐,一千二一位。」
另外三人猛地瞪大眼睛,心裡喊著,你的不很貴跟我們的不很貴不是一個標準啊,一千二一個人,要是去普通飯店,兩個人都花不了這麼多錢。
「只不過花苑週末的自助午餐並不是特別好,就是供應一些看起來精緻,實際上味道一般的普通食物,不如『海鮮之夜』或者『珍饈之夜』來的好。」
其他人見蘇欽藍說的這麼理所當然,心中不免有些羨慕嫉妒,傅久安光想著那高昂的價格了,以前在白礦星上,兄弟倆一個月的伙食費,也差不多才是一千多,他越發覺得哥哥工作的地方奇怪,竟然發這麼好的招待券?
蘇欽藍不知傅久安擔心,笑了笑說:「我原本還以為你哥哥要自掏腰包請你吃飯呢,就是想提醒你花苑雖有些名氣,卻並非多好,既然是別人送的招待券就沒關係了。」
才不是沒有關係!傅久安心中歎道,打定主意這次好好問問哥哥工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