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要再次被拒絕,本能地又要發出邀請,沒想到下一刻,傅棕寧的面前已經彈出武器庫的畫面,系統熱絡的聲音同時響起,「請選擇武器。」
傅棕寧愣了下方反應過來,接著心中狂喜,他學了劍法後本就信心大增,再加上對方是一級的菜鳥,他這會似乎已經能預見自己勝利的場面。
想也沒想就挑好了武器,這是把再普通不過的軟劍,通體銀白,柔韌的劍刃,隨著手腕晃動,抖來抖去,讓人想像不出這樣的劍如何傷人。
選完武器,倆人刷新在操場,彼此相距二十米遠,傅棕寧見對方用劍,心中鬆了口氣,至少不是匪夷所思的武器,或是槍支一類。
傅棕寧打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他。
在傅棕寧第一遍發來切磋邀請時,繭就注意到這是個一級的新人,勝零場,輸五場,戰績簡直慘不忍睹,他立刻知道對方是將自己當成了好欺負的菜鳥,對於實力相差自己太多的對手,繭完全提不起勁,一遍遍拒絕,對方不死心地一遍遍發來邀請,直到耽誤的時間都夠解決這個人了,繭同意了切磋。
不過刷新出來後,他見對方用軟劍,不由得有些錯愕,這種武器他聽說過,卻從來沒見人用過,他忍不住有點好奇,難道剛才挑武器時不小心點錯了?
傅棕寧深吸了口氣,隨著系統倒計時的最後一個音節落下,他像支利箭衝著對手射了過去。
男人也採取進攻姿態,速度更是比傅棕寧還要快些,眨眼間就揮著長劍自上往下劈來,傅棕寧感受到一股危險襲來,微微側了側身子,手腕向上一翻,改捅為砍,但對方像蛇一樣的身體迅速後仰,上半身幾乎和地面平行,同時手裡長劍向上一挑,就將軟劍下落的勢頭格擋住了。
傅棕寧抖了抖手腕,原本筆直的劍刃頓時化成鞭子,頃刻間纏上對方的武器,牢牢桎梏著。
男人一愣,眼中露出吃驚神色,他從沒遇見過用軟劍的對手,是以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打法,不過他很快回神,眸子裡閃爍著興奮光芒,癡迷地喃喃道:「簡直太好了!」
男人速度比之前更快,將手裡的劍轉了一百八十度,藉著糾纏在一起的武器,將對手往自己跟前拉,而左手早已化掌為拳,高高舉了起來。
力量上傅棕寧不佔優勢,他立刻讓劍刃鬆開,仗著倆人拉近的距離,纏成麻花狀的軟劍宛如風扇一樣旋轉著,越轉越快,鋒利的劍刃照著對方臉上彈去。
男人扭著身子,輕鬆躲過這不痛不癢的一擊。
若傅棕寧冷靜下來,一定能發現這男人實力強悍,倆人有明顯差距,但他此刻什麼都沒想,眼中一片專注。
男人不等他反應,接連劈下,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繚亂,分不清哪個是實招,哪個是殘影,傅棕寧左閃右躲,同時揮舞著軟劍,擋在身前,雙方見招拆招,一時也看不出誰佔上風。
傅棕寧忽然察覺到男人在攻擊時,腋下露出一絲破綻,就在對方再次高舉手臂時,他衝著那處破綻捅去。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向左一躲,又突地出現在傅棕寧眼前。
傅棕寧擊了空,他沒料到這是陷阱,慣性使然讓他向前一傾,男人幾乎出現在他懷裡,他甚至感覺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氣息,傅棕寧大驚,還不待躲閃,男人長劍已砍斷了他的手腕。
傅棕寧一聲慘叫,手裡的劍光當一下甩出去老遠,他大口大口喘著氣,鑽心刻骨的疼讓他陣陣作嘔。
男人知道勝負已分,因對對手的劍法感興趣,讓他並沒有像平時那樣乘勝追擊,通過剛才的交手,他評估出對方輸在力量和對敵經驗上,若是好好鍛煉,會是個好對手。
男人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就在這時,傅棕寧驟然跳起,仗著兩人離得極近,左手猛地襲向男人手腕,一推一擰,嘎巴一聲,卸了對方關節,男人猝不及防,只覺手腕一痛,手裡的劍同對方一樣,落在了地上。
趁對方失神,傅棕寧將分筋錯骨手的身法運用到極致,他的身子如鬼魅一樣彈起,纏著男人繞到了他的身後,左手勒住男人脖子,大拇指貼在動脈上的皮膚,用力一頂。
男人心知這處的厲害,手肘剛要向後反擊,過電般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接著他眼前一黑,竟有片刻失去了意識,等他再回神,發現自己躺在地上,系統倒計時已讀到了「五」,而那個叫「安寧」的對手正壓在自己身上,牢牢鎖住自己脖子。
他不在乎輸贏,只是懊惱自己大意,同時又被對方勾起了興趣,索性躺在地上,自下往上看著對手專注的表情,只不過猛地撞見那火紅的雞毛髮型,什麼感慨心情都散了,「你的招式很有趣,一會再來一場!」說完這句話,他又慶幸自己剛剛因嫌煩而接受了邀請,要不然就錯過這個好對手了。
傅棕寧心知男人不甘,他怕自己不答應的話,對方會立刻反擊,他也知道自己若是讓對方掙脫的話,再不是對手,這會只有拖延,先贏了這場再說,他咧開嘴角,香腸般的嘴唇跟著往外翻了翻,「嘿嘿,再來一場也一樣!」
男人心中一抖,他想這人身法詭異,怎麼長相這麼寒磣,雖然平台上可以改變模樣,但大多也脫不了原本的影子,他見安寧嘴唇都哆嗦了,就知是在逞強,原本就非常怪異的臉更加扭曲了,他不合時宜想笑出來,又怕一笑讓對方的厚嘴唇貼上自己的臉,於是屏住呼吸,同時心底認知這人沒有多少切磋經驗,連這點疼都忍不了,再結合等級一的角色,立刻就猜到這個叫安寧的人是貨真價實的新手,若是好好鍛煉,會成為個好對手,他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遇見,於是想也沒想就說:「留個聯繫方式吧,以後多和我切磋。」
傅棕寧眉毛皺的更緊,他不知這人是怎麼想的,仍舊保持著敷衍態度,張嘴就說:「1384383838381438,這是我的號碼。」
男人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還來不及察覺這號碼奇怪,系統已判定對方獲勝,他眼見安寧痛苦的臉上忽然舒展開,露出喜悅笑容,瞳孔如煙花綻放,璀璨閃亮,彷彿要將人吸進去。
不知怎麼的,他想到很久遠的記憶,自己第一次獲勝,是不是也是這種心情?平靜已久的胸口忽然越跳越快,自己雖然輸了,但似乎被對方感染,為對方感到高興。
下一刻,倆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再回神,已分別出現在大廳裡,周圍是喧鬧的人群。
男人忽然不著急跟對方切磋,正要走過去先加個好友,就見那個人影驟然消失,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方竟一句話沒說就下線了,被人贏了後就跑,讓他心裡有些憋屈,沉著臉,跟著下了線。
兩個新手的切磋,完全吸引不了多少人,唯兩個人圍觀了全程。
我本善良:那是你哥嗎?我看名字像啊。
聲名狼藉:呃……
我本善良:你說,偏偏改名後的第一場切磋輸了,看來氣勢真挺重要,那叫安寧的人不知道是草蟲,心理上就無所畏懼了。
聲名狼藉:別說死,叫個「繭」就證明是我哥了?還興許是崇拜我哥的腦殘粉呢,我去問問。
說完,不等對方回答,直接下線。
我本善良在心中咆哮:最大的腦殘粉不就是你嗎?
……
男人一把推開虛擬倉的倉門,還站直腰,就已經撥打起剛剛獲得的號碼,該說是早有預感呢,裡面傳來冷冰冰的「此號碼為空號」的回應,他竟然不覺得多意外,只不過鬱悶卻越來越強烈,咬牙切齒道:「好啊,好啊,贏了就跑?」
他下意識摸向脖子,那上面還殘留著被手指抵住的觸感,右手腕也陣陣疼痛,他不以為然地動了動手腕,這次看也不看撥打了一個號碼。
「林繭?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今天你們全天化課,這會你該翹了課在對戰平台裡。」媒介裡很快傳出一個清朗聲音。
林繭絲毫不理會對方的調侃,開門見山道:「幫我個忙!」
對面語調上揚,故意哈地笑了一聲,「我沒聽錯吧?你找我幫什麼忙?」
「我剛才在對戰平台上和一個人切磋,幫我查下他的ip地址,然後定位區域,給我找出那個人。」
「嘖嘖嘖,查ip和定位地點沒問題,但要是找人的話,你不該交給你的人來嗎?」
「總之我要知道精確的具體地址。」
對方懶洋洋應了一聲,「瞧你這麼上心,不會是那人贏了你吧?」
林繭再次不自覺回憶起剛剛的戰鬥,短短十來分鐘的交手彷彿刻在腦子裡,讓他恨不得立刻就揪出那個人,和自己再好好打一場,「嗯。」
作者有話要說:呃……上章不是湊字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