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瀾疑惑地打量了他幾眼,卻大約是因為天生蠢鈍的緣故,並沒有覺察出容玨的異常,反倒是十分安心地離開了。
翌日清晨。
冰漪將清理後的容玨的衣物送進來。
容玨淡淡瞥了一眼道:「放在床頭吧。」
冰漪放下衣物,有些不安地望向他,欲言又止道:「雲大哥,奴婢有句話想對你說。」
「你說。」容玨勾了勾唇角,露出如沐春風般的笑意。
冰漪便道:「我家小姐可是有過婚約的人,而且還是陛下賜婚。你若是對我家小姐用情不夠堅定,還是趁早罷手吧,免得到時不僅損了相府的名譽,還要連累我家小姐遭受酷刑——」
「不夠堅定?」容玨目光灼灼地指著自己的胸口道,「這一劍就是為她而受,如果為她不計生死還不夠,那怎麼才叫堅定呢?」
冰漪怔怔張大了口,方知自己失言。
容玨見她那副模樣,便知將她糊弄過去了。說什麼不計生死?他不過是為了拿到虎符,與父王聯手,在那丫頭面前演一齣戲罷了!等到那臭丫頭信以為真,皇宮三千死士便要聽從寧王府的召喚了!
冰漪低歎了一聲,「雲大哥,對不起,是奴婢失言。既然雲大哥與我家小姐情比金堅,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天涯海角,你帶著我家小姐跑得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回來了!」
容玨眉頭一蹙:「那也要看她的意思。」
「夫人還在相府之中,小姐為了夫人,必然不願意跟雲大哥走。」冰漪微微歎息,「這件事,奴婢會與夫人商量過後,從長計議。總之,我家小姐絕對不能嫁給容世子為妃!」
「嗯。」容玨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冰漪說罷,便悄然退出了軍帳。
百里孤煙正在軍營外頭的小溪邊上採摘草藥,她摸著衣襟之中的兩塊虎符,微微怔忡。
冰漪剛巧過來打水,湊上前來問道:「小姐,你在這兒做什麼?」
百里孤煙沉思著,沒有出聲。
冰漪剛巧看到她手上的兩塊碧璽,禁不住問道:「小姐,這……這不是雲大哥的東西麼?奴婢給雲大哥收拾衣物的時候,有看到過——」
「是他從我這兒拿走的。」百里孤煙瞇起眼眸,「若非如此,我早就死在寧王殿下的長劍之下了!」
冰漪驚詫不已。
「這就是寧王殿下一直在尋找的虎符。」百里孤煙淡淡解釋道,「若是放在他身邊,我擔心寧王的人馬會衝著他去。他如今身受重傷,自然不是寧王的對手。當初他為了救我,替我藏起虎符;如今到了我回報他的時候了。」
說罷,她在溪邊轉了轉,選了一處蒼松腳下,就地挖了個坑,將那兩枚虎符埋了進去。
冰漪愣是瞪大了眼睛。
「小姐,這……」
百里孤煙神色淡然,眼眸之中滿是堅定的光芒,「既然放在誰身邊都不安全,倒不如就地埋了。除了我們幾個,誰也沒見過虎符長什麼樣子,根本不用擔心被人挖到!何況,北疆地廣人稀,也不會有人跑來此處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