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和竹夭的暴起,就像是吹向了一隻號角,於是,大軍開拔。
禮貌明童白龍,這些都是正統武者出身,或者說並不是擅長運用最小的力量取人性命,但是實力之強,卻是不容忽視的因素,禮貌一身炎黃修為,童白龍一身撼人的勇武,一旦發起狠來,都是銳不可當。或許單純論武力,明是場中眾人裡最弱的一個,可是他的身法卻極佳,所以傷敵雖略遜一些,但是卻牽制了不少敵人。
三人齊動,僧群的壓力驟增。
而我們的主角呢?他還和劉星落在身後。
「跟著我,咱們父子並肩戰鬥。」
劉星握緊了唐刀,跟在居風身旁,自然會有僧侶前來殺人,因為今天本來的目標就是居風,所以當事人怎麼會遭受了冷眼?
湧向居風的人,永遠最多。
居風手裡拿的依然是寰科造二品刀具,此時換上了鋼刀的裝備,看起來和唐刀極為相似。
居風看向敵人,卻對劉星說道:「禮貌教你斷水刀法了嗎?」
「師父教過。」
「那好,跟在我身邊,和我一起耍刀。」
居風說罷,當面兩個僧侶過來,鋼刀在手,斷水刀法第一式,抽刀斷水便運用了出來。
此乃起手式,貴在流暢起勢,所以鋼刀橫略後下劈,一氣呵成。
當面的兩個僧侶紛紛側身躲避,卻不料從斜下方突然出現一道殺氣,殺機凌烈,竟然無法躲避,其中一個僧侶的腹部中刀,頓時鮮血淋漓。
出刀的是劉星,運用的是斷水刀法的第二式,舉杯銷愁。
劉星擊中敵人,唐刀迅速抽出,橫在身前,做好斷水刀法的準備姿勢,眼神專注,絲毫不矜不喜,不悲不艾。
這是一個武者最珍貴的精神,劉星很幸運,不需要學習,與生俱來。
這才是天才。
居風繼續出招,依舊是斷水刀法,劉星在一側見縫插針,每每都能傷敵。有的時候居風用的別的炎黃武訣,劉星不會,可是他依然可以用斷水刀法或者其他熟悉的招式連接,配合的天衣無縫。
上陣父子兵,古人誠不我欺。
……
時間是一把無形的刀,隨著時間無情的流逝,越來越多的人倒下——有的還可以站起來,但是不多時只會更加容易的再度傾倒,有的則是一倒不起,在戰火紛飛的黑暗裡,安詳地睡著。
戰鬥進行到這裡,已經沒有人還記得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彷彿一切才剛剛開始,又彷彿恍惚千年。當你的注意力完全盯住一個點的時候,你會把時光忘卻,就像現在,眼裡只有殺戮。
……
演唱會其實已經進行了一半有餘,然而觀眾的熱情卻絲毫不見消減,每當快歌激情燃燒的時候,他們都極度配合的激烈回應,彷彿每個人內心的血液都被點燃。等到歌曲換到舒緩的時候,他們又頓時安靜下來,搖曳著手中的燈光螢光,用光的波浪,蕩漾著音符和旋律的碰撞。
一場演唱會下來,歌手會很累,當然,觀眾也絕不輕鬆。
這是一種令人欽佩的精神,就像高處的戰場上,佛陀與修羅一樣。
戰鬥進行到此時,忽然進入了短暫的休止,僧侶聚在一起,大多數的僧袍都不成樣子,還有很多的僧侶已經無法再站起聚集。他們平靜的目光望向對面的眾人,很欽佩,同樣很堅決。
居風這方的眾人,海東青有所損傷,小五幾個還都在堅持,但是每個人的身上都掛了彩。其中看起來最狼狽的當屬小五,不過這些都是用殺戮換來的。儘管如此,小五卻還是場中最風輕雲淡的一個,傷痕流血就恍若未見,只有熟悉他的人才會明白,那是因為他已經習慣了。
一個人已經習慣了受傷,習慣了和死神作鬥爭,那他還會怕什麼呢?
這是高手場的戰況,至於普通的幫眾精英,幾乎全都倒下。歸一盟的來人是如此,龍堂的精英也有相同數量的損傷。
這本就應該,就是以命換命,不容許半點作弊。
短暫的休憩以後,戰鬥還是要繼續,之前便已經說過,只有生死才能作為結局。
而今兩邊都是生,自然遠沒有結束。
小五依舊是一馬當先的一個,握緊追風鏢,蕩春風而去。竹夭則尾隨而至,今晚的戰鬥裡,她永遠是跟在小五身後的第一個。
一動,便接二連三。平息了不多久的戰場再次恢復了戰場該有的樣子,居風望著僧群,知道該是做終結的時候了。
他和劉星說道:「星兒,爸爸不能再陪你戰鬥了,你要保護好自己,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話。」
劉星重重地點頭,他不希望居風為自己擔心,所以動作格外鄭重。
同時,他也在心裡把居風對他說的話,又重新對居風說了一遍。
爸爸,你也要保護自己,好好地活下來。
居風小跑,奔跑,再度騰躍,身形忽然在半空中化成了一隻蝴蝶,讓已經盯住居風的兩個僧侶瞳孔一縮。
幻忍術,情報裡沒說居風會這種瀛國的彫蟲之計,難道情報有誤?
答案當然不是,居風學會幻忍術,還是在不久之前的事,歸一盟如何能知道。
儘管只彫蟲小技,還只能算是小成,但用在恰當的地方,卻能夠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蝴蝶翩翩起舞,彷彿在跟隨著不遠處的隱約傳來的節奏在律動,很美,美到駭人。兩個僧侶如怒目金剛,不為外物所擾心志,接連出掌,封鎖住蝴蝶可能飛往的所有去處。
掌風凌厲如刀,蝴蝶不堪重擊,奄奄一息而墜,飄飄灑灑地落在地上,猝然破碎,化成無數螢光。
而居風呢?早已經在兩人的身後,身形還在半空中,鋼刀回首一甩,將一個僧侶的後脊,從一側的肩膀割到另一側的腰際。
僧侶哀嚎一聲,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去,他的同伴見狀,回手就是一記力劈華山的重掌,只可惜雖然打中了居風,卻軟綿綿如打在了空出,居風的身形早已消失不見,留在原地的只是殘影。
這是炎黃身法和幻忍術的結合,居風學習知識,怎麼會完全照搬照挪。宇多田浩是虛實分開接連,而居風是虛中有實,實中有虛,則更加難以判斷。
如果藍斯在這裡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訝地說不出話,他自認如何也做不到,只憑接觸的一戰,便學會對方的絕學。
哪怕只是皮毛。
此時他依然在演唱會的觀眾席,在薇拉的身旁,心有旁騖地看著精彩絕倫的演出。
薇拉從坐在這裡開始,就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沒有變過。梳理著藍貓絨毛的柔荑,以一成不變的頻率在輕輕滑動,她的目光在注視著還算清楚的舞台上,精緻的面容依然是千古不變的沒有表情。
臉上沒有表情,那心裡呢?
除了她自己,誰也不知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