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頭一臉你能把我怎麼樣的表情,雙手掐腰和她面對面站著,下巴上翹,「我願意。」
這還是拜師之後,杜北第一次被老丁頭氣得說不出來話。「你好,行,不理你了!」她轉身就走,不是回自己房間,而是去了歐南那裡,因為還有個誤會沒解釋清楚。
杜北輕敲兩下門,沒人應。她悄悄推開一道門縫,歐南就坐在桌邊。「二師兄,我能進來嗎?」
「哦哦,杜北啊,進來進來!」他收起自己的神遊天外,柔聲把她請進來。「我還想著過去找你呢!」
杜北被歐南的反常嚇到了,「二師兄,你先聽我說。」她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然後一根手指在他手心裡不停的寫字,「事情就是這樣!」她甚至把自己曾經的身份全都交代了,也對剛剛利用他而道歉。
「二師兄?」看他一臉錯愕,似乎還沒回神,杜北叫了一句之後,隻身離開。「抱歉了。」
相對於行宮的平靜,皇宮裡,今夜可是熱鬧至極。大紅的燈籠,裡裡外外的把京城的半片天都映得血紅。杜北坐在床邊,甚至能看見遠處的紅暈。她總覺得這裡面透著血腥的陰謀,有些不踏實。
「無論如何,不管出了任何事情,你們倆,貼身不離的保護天祺,不能讓他有任何危險。」仲承澤一身大紅色的喜服,並沒有掩蓋他身上的戾氣,「孟寶,小桃,今天,朕可能沒有太多時間照顧天祺。」
「皇上放心,我們會保護好小皇子。」
仲承澤眼神看著行宮的方向,似乎能感受到來自那邊的一份心意,「我們來看看,到底誰更能忍!」
鍾粹宮中,宇蝶舞天沒亮就被拉起來穿戴鳳冠霞被,本來已經美到極致的人,更添了幾分妖艷的氣息。火焰般的紅色喜服,不僅沒有讓她感受到絲毫的欣喜和溫暖,反而還有些冷,快要把她吞噬。
儘管對未來無法掌控,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決定嫁給仲承澤,身為上齊的公主,她從出生就意味著自己的生活是要奉獻給皇位上的人的。
紅色錦緞的蓋頭徹底蓋住她眼前的光亮,蝶舞獨自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等著皇帝上門迎接。
吉時已到,仲承澤穩重的腳步聲從乾清宮一點點傳到鍾粹宮。
語蝶舞有一瞬間的晃神,在他牽起她的手的時候,她感受到的是刺骨的冷。明明是夏天,她總覺得快要被凍僵了。
兩個人從太和殿前,沿著雕欄玉砌的台階,一步步走到大殿中央,這完全是按照皇后的禮儀在做。
鑼鼓聲喧天,依舊壓蓋不住仲承澤狂跳不止的心。
他和他的新娘相攜而立在百官面前,等著太監宣讀立後的聖旨。
腳下,是黑壓壓跪著的人群,卻沒有一個是他想要見到的。從東邊的城門,西邊的牆角,他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他期待的身影。
「奉天承運——」
「停!」
聖旨若是宣讀完畢,那這個皇后,就算是立定了。可他,怎麼可能讓除了杜念雪意外的女人坐上這個位置。
宇蝶舞忍著怒氣,蓋頭還蓋在頭上,「皇上,怎麼了?」她小聲的提醒他。
仲承澤並沒有因為她的體貼而感動,「當真以為朕不知道你們上齊和親的原因!想讓朕娶你?做夢!」他掌心的風,掀開她的紅蓋頭,「宇公主,少做夢了!」
別說是震驚到站不住的宇公主,就連台下的武百官,沒有一個不害怕的跪下。「平夏和上齊,永世不會聯姻。」他當場脫下喜服,露出一身震懾天下的龍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