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承澤雙手合十,在她面前拜託,「我的王妃啊,你還真是不禁逗,這麼點兒事就笑了這麼久?」
「我就是笑點低,你管得著?」她趴在他胸膛上,鼻涕眼淚都抹在他衣服上才滿意。
回到王府的時候,柳如已經在偏殿裡坐了很久了,只是沒有一個下人知道而已。杜念雪推門進去,還被她嚇了一跳。
「哇,你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她退後一步,差一點被門檻絆倒。幸虧仲承澤就跟在她身後,雙手張開把她抱在懷裡才穩住了佳人。
柳如也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抱歉,驚擾了王妃。」
仲承澤黑著臉瞪她一眼,和杜念雪十指緊扣坐在軟榻上,「有沒有嚇著?」他甚至放緩了聲音,生怕再驚到她。
杜念雪平時覺得自己還挺女漢子的,看恐怖片什麼的還哈哈大笑,唯獨最害怕的就是在她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突然冒出來一個人或者聲音。驚魂未定的她撇撇嘴,臉色蒼白,「沒什麼。」
仲承澤又瞪一眼無辜的柳如,「你坐在房間裡什麼都不說,嚇唬誰呢!」
她按著他的手,「和柳小姐無關,是我膽子小。」她自己都能感受到心臟跳亂了節奏,現在還呼吸不穩。
仲承澤越看她這樣越是擔心,「孟寶,去公主府把大夫請來。」
「多大個事啊,不用請大夫。」她盡量用自己平日裡的節奏說話,生怕仲承澤遷怒別人,「柳如親自來,肯定是大事,怎麼了?」
「還是王妃明事理。」柳如故意靠近一點杜念雪,「今天傍晚,瀚王就要啟程了。沿途經過邱城、茂城、南城、雲城到達臨城。」
柳如說完,杜念雪和仲承澤相視一笑,「那麼多條路不走,偏偏選了這一條,瀚王當我們是傻子嗎?」
大家都能看出來瀚王的目的,卻都沒有阻止。皇上是不想在仲承澤還沒有崛起的時候打破瀚王和太子之間的平衡,若他下令改變瀚王的路線,定然讓瀚王有所警覺。
太子不阻止,是因為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管他,他的重點放在了黑水嶺上面。只要這條礦脈打通了,不費吹灰之力,他就可以坐擁天下了。
仲承澤和杜念雪笑笑過後,也沒有進宮阻止瀚王,而是等著把他籠絡的朝臣一網打盡。
夕陽正濃,半邊天都染成了紅色,杜念雪和仲承澤隱藏在城門一角,看著瀚王騎在駿馬上,帶著浩浩蕩蕩的部隊走出城門,走過護城河。官兵押著糧食和金銀,尾隨其後。馬車碾過泥土,車輪聲厚重,聽得人心也是沉重不已。
「年年賑災年年災,百姓疾苦誰能懂!」杜念雪看著渾身雪白,髮絲不染一絲塵土的瀚王,痛心疾首。「就算是明爭暗鬥,又何苦牽連天下百姓呢?就這樣的皇子,就算是當上了皇帝,也是亡國之君。」因為心情不好,她的話越來越刻薄。
仲承澤從身後把她抱在懷裡,「若是平夏的天下由他來做,還不如亡國呢!」仲承澤也不在意自己就是平夏的皇子,「這一趟,我要讓瀚王一敗塗地。他對不起平夏百姓,只能以此來彌補他的罪行。」
杜念雪心裡劃過一絲暖意,仰頭正好對上仲承澤虔誠的眼神,「還好有你。」
「還好有你。」
兩個人說完這意境深遠的告白,又被電燈泡小桃打擾,「王妃,崇雲閣送來了最新的消息。」因為周圍難免嘈雜,談論大事也不太合適。
「回府。」
兩個人鑽進樸素的馬車裡,一路駛向澤王府後門,悄悄走進去,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們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