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辦法讓他脫離嗎?」
霍梓修看著霄月。
霄月想了一下,看著他說:「有,你先把信給我。」
她不是不信任霍梓修的人品,只是這個辦法也實在算不上辦法。
霍梓修皺了下眉頭,想了一下,然後匆匆落筆,很快就寫好了一紙書信。
將信折好,看了霄月一眼。反手一拋,霄月一伸手,就接住了信,輕輕將信甩開,看了幾眼,霄月再次將信收好。看著霍梓修道:「青氏從來不逼迫一個人呆在青氏,除非,他將什麼東西壓給了青氏,我想按東方莘醉來說,應該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實在沒辦法,你就去燕子山,找弦安大師。他應該能幫到你。」
霄月說完就端起桌上霍梓修還沒來及吃的飯就出了院子。
霍梓修反應過來時,霄月已經不見了蹤影。
霄月出了書房,立即朝著那被自己打暈的侍女走去。
沒多久,霄月就從那院中出來了。
拿著信,霄月一刻也沒有耽誤,立即朝著風月坊而去。
當東方莘醉拿到信以後,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下一秒她看著霄月,神情有些奇怪,似在想著什麼。
「今天有人來調查過你的信息,而且還查了一個叫岳子菁的信息。本來她還想要上官婉兒,也就是你們那裡的那位側妃的信息,不巧,你的那份資料當初是主上送來的,送來後,直接就以金婉兒之手送給了太子。而金婉兒的資料,原版被我賣出去了。所以管事的給了她一份不是很全面的資料,但岳子菁的信息卻完整的被她拿去了。我總覺得這事應該和你有關。」
東方莘醉的話說的極為認真,而霄月也愣了一下,查她,還查子菁,更奇怪的是還查金婉兒。
「你不知道是誰嗎?」
東方莘醉看了她一眼說:「這資料不是從我手上出去的,等我知道時,那人早已經走遠,也沒法查,你知道,這種賣資料的營生,可不能改品牌。」
東方莘醉難得嚴肅了一些。
霄月想了一下,也是,不然當初彥良來買金婉兒的資料,東方莘醉也不至於現在都不知道彥良是她的人。而金婉兒的資料是她拿出去的。
想到金婉兒,霄月看了東方莘醉一眼問:「你為何留在青氏的?」
東方莘醉被霄月的問題問的頓了一下,他低著頭,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麼。然後突然抬頭,慘淡一笑。
「我用自己的終身,換了一份資料,廢了朝中的一名一品大員。」
聽到東方莘醉的話,霄月愣了,腦中細細的想了一下,青氏不以資料的形式收人已經很多年了。那就是說,東方莘醉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將自己賣給了青氏。看來他想脫離青氏還真不是這麼容易。
當然東方莘醉自己也是十分清楚這件事的,不然他曾經怎麼會將主意打到霄月的頭上。
「對了,你要告訴我的事,是不是該告訴我了?」
霄月最在意的還是有關霄震天的事。
東方莘醉看了她一眼道:「這件事主上一直在查,查到的結果是,霄將軍出了燕京城,本是往著泊羅的方向回,但是途中似乎接到了朝中送出的秘信,至於是什麼內容,等發現霄將軍消失時,那信也早已經沒有蹤跡,所以無從查起。接著霄將軍就改了路線,可是就在改路線的第二天,全軍遇襲,無一生還。更離奇的是,查不到兇手。所以這件事唯一的指向就是朝廷。」
霄月臉色慘白的站在那。三軍全軍遇襲。無一生還。
「那我父親?」
「我們的人到那時,雖然場地已經清理的很乾淨了,但是能看的出來,中間出現了第三方勢力,他們應該是將霄將軍帶走的人。只是這些人是誰,我們查不出來。就連主子動用了你母親那邊的勢力。都沒有查出來。而且,你母親和你父親已經十年未有聯繫,雖然這事聽主上說,是你父親有意躲著你母親,所以你父親被母親帶走的機率也很底。」
「我母親?」
霄月第一次從青氏裡聽到有關自己家人的事。這十年,她太忙了,忙於平戰,忙於幫青鸞解毒,忙於自己解毒,這些事幾乎佔用了她所有的時間,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有母親這件事。如今,東方莘醉告訴她,她父親一直在避著她母親。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這些事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她父親在哪裡。朝廷,難道是皇帝?
想到這個可能,霄月立即問:「主上有沒有說,這件事有可能是皇帝做的?」
東方莘醉想了下,看著霄月道:「主上說,此事非常複雜,有可能和皇上並無直接關係。」
霄月傻了,感覺自己像掉到了一個漩渦裡一樣。看來,她得進次宮,至少要在宮中長住一段時間才行。
想到這,霄月下意識的看了看天色,再看了一眼東方莘醉。
這一場戲鬧騰下來,東方莘醉沒沾到什麼便宜,而霄月同樣也沒有沾到什麼便宜,歎口氣。
霄月從風月坊出來。
想了想,霄月沒有直接回太子府,而是先去了櫻院。
屋中的燈還是熄的,霄月輕車熟路的入到屋裡,彥良不在,她以極快的速度換好衣服,然後就往太子府而去。
霄月回到太子府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紫懺看到她回來,一顆心也就放了下來。
「你去哪裡了。」
天知道丫環來來回回喊了她好幾次,紫懺都只能掐著脖子關著門應付著。
好在她終於回來了。
「怎麼了?」
「倒沒什麼事,就是你的丫環,老上樓來敲門。」
霄月也沒多說什麼,看了紫懺一眼,紫懺立即明白,她這是趕人了。二話不說,立即跳出了窗外。
就在霄月準備下樓時,突然雨露匆匆的衝進來:「太子妃,不好了,不好了!」
霄月不解的看著她,擰著眉頭問:「怎麼了,大呼小叫的。」
雨露見霄月站在那,立即衝上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岳,岳小姐,岳小姐。」
她還沒說完,霄月就蒙了,這才記起,府中還有個岳子菁,立即扶著雨露的肩,緊張的問:「子菁怎麼了?」
雨露本就喘不上氣,被她這一搖,更是暈忽,好一會才斷斷續續的說:「小,小姐,受傷了!」
一聽到說岳子菁受傷了,霄月整個心都吊了起來。
「那她人呢?」
雨露道:「在,在太子寢院。」
霄月聽到後,什麼也沒想立即往著太子寢院而去。
很快霄月就來到了太子寢院。
霄月是很少來這裡的,總共也就三次,第一次是洞房那天,第二次是楚逸寒入大理寺,讓她來拿密信的那一次,這是第三次。
霄月一直對這裡的印響就不好,入到院子,她自然而然的就皺了下眉頭,但是心裡擔心著岳子菁,也沒有多想,就衝了進去。
入到屋裡時,霄月整個人就傻了。
楚逸寒一身深藍色的袍子坐在床邊,而岳子菁則靠在床上,她低著頭,燭光不是很亮,但是霄月還是感覺到了她臉頰上的那一抹微紅。
心中一陣驚慌,岳子菁和楚逸寒應該不會有什麼吧,霄月只能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她咬著牙,一步一步的向床邊走,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在沒有弄清楚事情之前,不要亂下結論。
可是當楚逸寒伸出手,拉著岳子菁的手時,那一臉的溫柔像晴天霹靂一直在霄月的腦門上炸開,世界彷彿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月月?」
岳子菁被楚逸寒拉著手有些抗拒,躲避他的注視時,接著就看到了站在屋中間腦色蒼白的霄月。
霄月愣在那裡,整顆心都碎了。果然,這間屋子不是她能來的地方,這裡就像楚逸寒的心一樣,都不曾是她霄月能呆的地方。
霄月緊了緊拽著的拳頭,然後咬著嘴唇,她告訴自己,不要害怕,不要難過。這有什麼,楚逸寒在這裡上了顯琦,她都熬過來了不是嗎?
對啊,在風月坊,看著他和金婉兒纏綿,她不是也過來了嗎?
鎮靜,她一定要鎮靜。楚逸寒不會對岳子菁動心的。是啊,他根本就沒有心的不是嗎,所以他不會愛上別人的。
冰冷的淚水落到地板上,霄月下意識的別過頭,匆匆抹去,然後倔強的阻止著眼淚再次掉下來,她慘淡一笑,看著兩個人。
「你,怎麼了?」
霄月已經很盡量的在控制自己的聲音了,可是一開口,心就忍不住顫抖。
「岳子菁也感覺到了霄月的異常,她立即從床上趴了起來,可是還沒站好,就整個人都摔到了地上。
霄月始終是善良的,擔心岳子菁遠比自己心中那份痛來的重要,她下意識的就衝了上去,準備扶她的,可是不等她出手,楚逸寒已經將岳子菁嬌弱的身子護到了懷中。那輕柔的動作,就好似珍貴的寶物一樣。
霄月站在那裡,她對楚逸寒的情,在這一刻死的乾乾淨淨。
楚逸寒將岳子菁安放到床上,轉頭看了霄月一眼,皺了下眉頭,然後對著岳子菁道:「你先休息,本殿一會回來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