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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四 多情終暮時 宮宴(下) 文 / 納蘭靜宣

    聽到東方莘醉的話,霄月如夢驚醒。一身冷寒將後背涼了個透,有種心被人捏在手心裡的感覺,害怕但是又不敢暴露出來,只能用不安眼神看向楚逸寒。

    而楚逸寒此刻如所有人一樣,都含著無謂的神情看戲一樣的看著舞台。完全沒有在意霄月的恐懼,面對這樣的情形,霄月的心中蒙生出絕望的悲涼,轉眼就見東方莘醉向自己走來。

    東方莘醉優雅的走到霄月的身邊。傾國傾城的臉離霄月僅半尺的距離。明明是芳香的味道,但是霄月寬袖下的手卻止不住的緊握成拳。他笑吟吟的看著霄月,圍著她走了一圍,像盯著獵物一樣,霄月被他盯的發毛。突然他抬起左手,接著四周瞬間響起一陣恢宏的樂器聲,東方莘醉優雅的伸出右手。接著就從舞台的四周走上來好幾個侍從。

    霄月強裝鎮定的站在那,心裡安慰著自己,大變活人的原理大多玩的都是玩障眼法。想必東方莘醉應該也是一樣,如果是這樣,他肯定玩不出什麼ど蛾子。又慶幸好在被他這樣驚一下,比起剛才,她的腦子此刻清醒了許多,也明白這裡是皇宮,大庭廣眾之下,東方莘醉是不能把自己怎麼樣的。

    有了這樣的想法,霄月就更大膽了,冷冷的看著他。想知道他想玩什麼把戲。

    見霄月恢復如常,東方莘醉的表情卻依舊不變,只是看著她,嘴角透出一個笑,一轉身,朝所有人行了一禮,接著以極快的速度轉過身,在湊近霄月的耳邊時,輕輕的道:「怎麼,不怕了?」

    他魅惑至極的聲音非常小,小到在霄月的耳邊也只是一閃而過,霄月被他癢的一顫,瓢了他一眼,極其淡定的一笑道:「須要本宮的配合嗎?」

    同樣的蔑視,高傲的睥睨著他。東方莘醉訕訕一笑,帶著幾分的嘲諷。

    「太子妃這是在羞辱莘醉嗎?」

    說罷,東方莘醉一抬手,上台的侍從開始在舞台上掛起幕布來,四四方方比人還高的灰色厚布將霄月和東方莘醉圍在了正中間。四周的音樂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輕輕淡淡,霄月擰了下眉頭,總感覺在哪裡聽過,但是又想不起來。只覺心跳的異常快。

    也不知是為掩飾心裡的燥動還是別的,霄月道:「須要我配合嗎?」

    霄月依舊看著東方莘醉,東方莘醉輕輕一笑,搖了搖頭,諱莫如深的看了她一眼,小聲的說:「太子妃,你逃不掉。」

    身邊的音樂開始快速的變化起來,就在東方莘醉抬手間,寬大的袖子在霄月的眼前劃過。

    一陣黑暗瞬間襲來。

    世界都安靜了。等到霄月清醒過來時。只聞得四週一大片的喧嘩聲和掌聲。她茫然的眼神看向四周,卻發現自己並不是站在舞台上,而是在大殿的右則後方。

    傻了,在看向舞台前,她先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還是自己的衣服。就連防止東方莘醉玩花樣,特意將腰間的細繩束在手腕上,都沒有任何的變化!怎麼可能?

    抬首,舞台上是一身華袍的東方莘醉依舊傾國傾城的站在那,優雅的向四周的眾人行著禮。轉完整個圈時,將視線投向了霄月,隔著不近的距離,霄月看到他特意露出了一個極其明目的笑。

    霄月臉色蒼白的怔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十分震驚,腦中迴響著暈迷前東方莘醉說的那句話:「太子妃,你逃不掉。」

    這種感覺覺就像黑暗中,有無數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絕不只是一雙兩雙,而是很多雙!

    霄月的頭開始有些暈,她不知道原因,也許是酒喝多了吧,站在原地的霄月身子開始晃動起來。

    即便如此,她的目光依舊緊緊的鎖定在不遠處的東方莘醉身上。這個男人太可怕了!不,霄月否決掉這個懷疑,確實不是他,而是他身後的人。是青鸞!

    楚逸寒感覺到霄月的異常,從容的從左邊的檯子走到了右邊,就在霄月倒下前,及時的扶住了她。霄月無力的靠著楚逸寒。

    扶著她癱軟的身子,楚逸寒擰了下眉頭,懶的牽著,直接打橫將她抱起。

    「稟父皇,太子妃不勝酒力,容兒臣送她先去內偏休息。」

    皇帝還沒發話,倒是邊上的宣皇貴妃發了言:「等等,本宮也有些醉了,殿下繼續在這陪陪皇上,太子妃就交給本宮吧,小月,扶著太子妃,隨本宮到內殿。」

    說罷,小月接過楚逸寒懷中的霄月。

    霄月很瘦,而小月是西涼人,西涼的女子本就高且壯實過北燕的女子,霄月雖個頭高,但是十分纖瘦,小月抱著她也不覺吃力。

    就在一行人的注視下,宣皇貴妃帶著太子妃離席了。

    宴會繼續。

    偏殿裡,小月將霄月安放在小榻上。霄月因為生理期,又加上喝了些小酒,這一睡就是一柱香。

    醒來時,宣妃就坐在她的身邊,把玩著她鬆散的髮絲,靜靜的看著她。

    「娘娘。」

    霄月本是要起來行禮的,卻被宣妃阻止了。

    於是霄月也沒有堅持,只是坐了起來,宣妃不露聲色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霄月看了看空蕩蕩的內殿,擰著眉頭對宣妃道:「娘娘,這次祭祀,您能推則推。不要參加!」

    她已經不能幫她出宮,但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

    宣妃看著她淡淡一笑道:「怕是推不掉了,怎麼?事情查清楚了?」

    霄月整個小臉都暗淡了下來,點了點頭,不敢看她。

    「看樣子,比想像中的要嚴重是吧。」

    霄月點頭,然然細細的將自己知道的全告訴了宣妃,但是有關自己的危險部分全部隱藏避而不談,避不開的則以自己是和楚逸寒同進退的樣子。

    宣妃也並未生疑,想了許久,然後道:「行了,這事,本宮知道了。本宮的安危,本宮會處置好,你只管保住自己的命就好。知道了嗎?」

    霄月看著宣妃淡定的樣子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腦中又想了想,她若是能管好自己的安危是最好,反正話已經說到了。她堅持,她也辦法,只能這樣了。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看霄月的樣子,宣妃似猜到了什麼,想了下說:「太子妃,你記得,不管遇事有多麼的危險,選擇去做就認認真真的去做,並勇敢的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贏的本錢。況且,說不定,這次度過危險後,皇后就會倒台。」

    宣妃也猜不准霄月的沮喪從何而來,所以話說的極為輕淡,但是這些話聽到霄月耳中是另一翻感覺。她惘然的看著宣妃淡定的樣子。腦中回想著她話中的意思,她的話說的很有道理,但是霄月卻覺得她這話中隱含了另一層意思。那層意思裡的信息極有可能是,她掌握了皇后參與此事的證據!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倒台的就不止是皇后了!凡王也許也能一併根除。只要除了凡王,楚逸寒大權在握的日子就不遠了。

    可是,自己卻。霄月越想越難過,不,如果自己能保住性命呢?對,她也許是不該在此時死的!她還沒有幫他完成在這個世界的心願,怎麼有資格離開呢?不是說好了,要無所私心的愛他嗎?就因為他的冷酷,自己就退縮?霄月打消心頭的沮喪,再次燃起了活下去的信念,以及對太子府的希望。

    「兒臣謹記娘娘的教誨。」

    宣妃滿意的看著霄月。

    兩人坐在內殿裡聊了些不冷不熱的話題,回到前殿的小月在三更時回到內偏,表示宴會已經到了尾聲。霄月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扶著宣皇貴妃就往著宴會的偏殿走去。這會清醒了,霄月才感覺這宴會總好像少了點什麼。

    一路走著,一路想。跨過殿門檻時。霄月這才記起來,楚晨熠沒來。發現這個事情後,霄月的心情竟然有點失落,想著他為什麼沒來,是因為腳不方便還是有別的事呢?

    她憂心憧憧的進到殿中,直到看到楚逸寒時,整個人才回過神來。

    果然,霄月回來大殿沒多久,宴會就散了。

    邊上的楚逸寒一宣喝了很多酒的,就這樣站在他身邊她就能感覺的到。雖然他在和大臣臨別時,裝的很好,站的很穩,表情很正,連吐詞都清晰的像正常人一樣。

    但是霄月知道,他醉了,就是醉了。

    果然一上馬車,寬大的身子直接就倒在了馬車裡。那陣勢一點都不誇張,霄月站在馬車門口,發現自己連個窩著的地方都沒有。

    最後在三七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擠到了最裡邊,馬車這才往著太子府走。

    夜裡的燕京城異常的寒冷,馬車裡沒有暖氣,所以也特別的冷。霄月怕楚逸寒感冒,從馬車裡翻出兩人的披風,一股腦的全蓋在了他的身上。

    又怕他歪著脖子不舒服,最後挪到他的身後,將他的頭,放到自己的大腿上。他的臉很燙很燙,霄月的手很涼,想了想,就伸出手一遍一遍將自己的手貼著他冰涼的臉頰。希望幫他降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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